阿芳回得快:“咱們根本沒開店,也沒廣告,怎麼就傳開了?”
“因為你不說,彆人反而想說。”劉好仃站在質檢台邊,手裡轉著一隻空瓶,“就像你越不提自己,彆人越記得你。”
小林忽然抬頭:“劉工,有人把‘刻痕地圖’做成表情包了。”
手機遞過去,畫麵裡是那隻曲麵瓶,槽口誇張地張開,配文:“我在聽,但不急著回。”
劉好仃笑了,眼角的紋路像被風吹開的紙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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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他說,“讓瓶子自己長出新話。”
第五天,廠裡開始有變化。不是數據,不是訂單,是些細小的動靜——質檢員多看了兩眼帶槽的瓶子,搬運工裝箱時會輕輕拍掉灰塵,連保潔阿姨拖地時,都會繞開散落在地的幾隻樣品。
阿芳發現,有人在休息區的白板上畫了個小瓶子,下麵寫著:“今天,我也想說點什麼。”
她拍照發給劉好仃。
他回了個“嗯”,然後把照片設成了手機壁紙。
第七天清晨,小林打開後台,發現短片已被轉載到二十多個小眾社區。有人用瓶身刻痕做了字體設計,有人把“全球情緒地圖”印成明信片,還有個丹麥學生發帖說,他用3d打印複製了那個槽,放在書桌上,每當心情亂時,就用筆在上麵劃一道。
“他說這叫‘可觸摸的傾訴’。”小林念著,聲音有點啞。
劉好仃站在窗前,看著第一批新包裝的瓶子從生產線下來。每個盒子裡都夾了張半透明紙,印著“這裡,等你說”,三種語言,用磨砂玻璃邊角料做的。
他伸手摸了摸紙麵,粗糙的顆粒感蹭過指尖。
像未說完的話,輕輕刮著皮膚。
倉庫監控突然彈出提示:有人在紙箱上畫畫。
他點開畫麵,是那個年輕的女工。她用記號筆在箱角畫了個小瓶子,槽裡寫著:“媽,我在深圳。”
畫完,她拍了張照,發了朋友圈,配文隻有一個詞:在。
劉好仃沒動,也沒說話。
屏幕裡,她把箱子搬上推車,走向裝貨區。陽光從高窗落下來,照在她後頸的汗珠上,一閃,又一閃。
另一條轉發鏈正在南半球生成。
悉尼一位陶藝老師在課堂上播放了短片,學生問:“這廠在哪?”
“不知道。”她搖頭,“沒人寫名字。”
“那我們怎麼知道它是真的?”
她指著瓶身的槽:“因為這個痕跡不像設計出來的。像生活留下的。”
下課後,她把短片分享給一個跨文化教育群組,標題隻寫了一句:“有些品牌不說自己是誰,但你知道它懂你。”
消息跳進係統時,劉好仃正蹲在模具區檢查新批次的弧度。手機在褲兜裡震了一下,他沒掏。
風從敞開的廠門吹進來,卷起地上一片磨砂紙屑。它打著旋,貼著地麵飛了兩米,最後停在一隻帶槽的瓶子腳下,像一片落葉找到了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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