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給他‘混搭款’。”劉好仃攤手,“模塊化設計,像手機app,想裝哪個裝哪個。高端市場,就賣‘全功能套裝’。”
他轉身在白板中央寫下四個大字:
玻璃有靈。
“不是真有靈魂,”他解釋,“是設計有溫度。我們以前做玻璃,想著怎麼讓它更硬、更透、更節能。現在得想:怎麼讓它更懂人。”
小陳低頭翻筆記,忽然抬頭:“可問題是,這些創新,成本會不會太高?”
“會。”劉好仃坦然,“但彆忘了,越南人願意為‘白天通透晚上私密’多付15;巴西人願意為‘安心感’買單;德國人願意為‘真實數據’付溢價。市場不是不花錢,是隻願為‘值得’花錢。”
小王點頭:“那我們得算清楚,哪些創新是‘必選項’,哪些是‘加分項’。”
“對。”劉好仃拿起筆,在地圖上畫出幾條連接線,“我們先從三個試點國家入手,做小批量定製。越南推‘易裝調光款’,巴西推‘紫安心款’,德國推‘數據透明款’。成功了,再複製到其他市場。”
他停頓片刻,聲音放輕:“這一步,不容易。我們不是大集團,沒有無限預算。但我們有三十年的工藝積累,有一群願意從頭學起的工人,還有一堆真實的聲音在等著回應。”
他看向每個人:“你們怕嗎?”
沒人說話。
但小林打開了新文檔,標題寫著“易裝玻璃結構設計初案”;小陳翻出實驗室聯係人名單;小王已經開始計算不同配置的成本模型。
劉好仃笑了。
他走到窗邊,拉開百葉窗。陽光斜照進來,打在那盆綠蘿上,葉片泛著油亮的光。他忽然想起什麼,從抽屜裡拿出一卷彩色膠帶,撕下三段,紅、藍、黃,分彆纏在三台筆記本的角上。
“紅色,功能派;藍色,情緒派;黃色,數據派。”他說,“從今天起,咱們的電腦,也得有性格。”
小林笑著把自己的電腦轉了個方向,讓紅膠帶正對屏幕:“那我這台,以後就叫‘小紅管家’了。”
“我的叫‘小藍知心’。”小陳也跟著貼。
小王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黃膠帶剪成小方塊,整齊貼在鍵盤邊緣:“我的,叫‘老黃曆’——記數據,從不含糊。”
劉好仃看著,笑出聲。
他拿起筆,在白板最下方寫了一行小字:
創新不是從0到1,是從“聽見”到“回應”。
然後他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疊空白設計稿,每人發了一張。
“彆怕畫錯。”他說,“第一張,就當草稿紙。我們的目標不是一次成功,是讓世界知道——中國玻璃,不隻是adeinchina,更是designedfor。”
會議室重新安靜下來,隻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像春天的雨,輕輕落在剛翻過的土上。
劉好仃站在窗邊,看著外麵廠區裡緩緩移動的玻璃傳送帶。一片片透明的板材在陽光下流轉,像一條發光的河。
他忽然轉身,走到小陳麵前,指著設計稿上一個角落:“你這裡畫的紫光層,能不能再往邊緣收一點?太靠外,容易被刮花。”
小陳點頭:“可以,我改。”
“還有,”劉好仃拿起筆,在旁邊畫了個小框,“加個說明:‘本產品含心理舒緩塗層,效果因人而異’——既誠實,又留餘地。”
小陳笑了:“您這哪是做產品,是寫免責聲明。”
“不,”劉好仃搖頭,“是寫信任。”
他走回白板前,拿起紅色馬克筆,在“巴西”那個圈外,又畫了個更大的圈,把中東、非洲幾個國家也包了進去。
“紫光不止在巴西有用。”他說,“沙漠地區光照強,人容易焦躁。也許,‘安心玻璃’能從這裡開始。”
小林抬頭:“那我們是不是該查查中東的光照數據?”
劉好仃正要點頭,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是實驗室老張。
接通前,他最後看了眼白板上的世界地圖。
那支紅筆還懸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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