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沉默了幾秒,然後說:“下周我們有個內部評審會,你能來首爾嗎?”
“機票已經查了。”尤哈眨眨眼,“就等你們一句話。”
一周後,劉好仃召集所有人開總結會。白板上貼滿了便利貼,每一張代表一個潛在合作方,顏色按進展分成了三檔:綠色接近簽約)、黃色積極溝通)、紅色仍在觀望)。’願意推進技術合作討論,京都實驗室對我們的工藝數據很滿意,迪拜的納賽爾已經讓團隊準備考察行程,韓國那邊——”他看向尤哈,“下周你去首爾。”
“還有兩個意大利藝術家,想用我們的玻璃做光影裝置。”小陳補充,“他們不要量產,隻要三塊定製件,但要求極高。”
“接。”劉好仃說,“哪怕隻做一塊,也要讓他們知道,我們認真對待每一個‘奇怪’的想法。”
阿米爾翻著記錄本:“不過,也有幾家還在猶豫。比如荷蘭那位光影藝術家,他說我們的報價比歐洲本地工廠低15,但他擔心溝通時差和語言障礙。”
“這好辦。”劉好仃拿起筆,在白板上寫下:“每周三下午四點,固定視頻會。中英雙語,提前發議程,會後發紀要。我們不讓他們適應我們,我們主動適應他們。”
尤哈笑出聲:“你這是要把廠子開成跨國公司啊。”
“不是開公司。”劉好仃搖頭,“是搭橋。橋修好了,人自然會走過來。”
會議快結束時,小陳忽然說:“安娜剛發來一封郵件。”
所有人安靜下來。
“她說,他們團隊下周要發布一個新項目概念,叫‘gassasanguage’,想邀請我們提供技術支持。不是外包,是署名合作。”
辦公室裡一下子熱鬨起來。
“署名合作?”尤哈瞪大眼,“那不就是聯名款了?”
“還不止。”小陳繼續念,“她說,如果這次合作順利,希望我們能成為他們在亞洲的‘首選技術夥伴’。”
劉好仃沒說話,隻是慢慢把茶杯放在桌上,杯底和桌麵接觸的那聲輕響,像一顆石子落進湖心。
他知道,這不隻是生意。
這是認可。
是跨越語言、文化和距離的信任。
是那塊刻著黎曼猜想的玻璃,終於照進了現實的光。
第二天一早,阿米爾在工廠門口碰見劉好仃,他正站在新到的一批鍍膜玻璃前,伸手摸了摸表麵。
“你在看什麼?”阿米爾問。
“我在看未來。”劉好仃說,“這些玻璃,很快就要去柏林、去京都、去迪拜。它們不會說話,但它們會發光。”
阿米爾笑了:“那咱們得讓它們亮得更久一點。”
“已經在做了。”劉好仃掏出手機,點開一封剛收到的郵件,是新加坡那位客戶發來的,“他們說,植物脈絡的生態牆,想加一個功能——夜晚能模擬螢火蟲的微光。”
“技術上可以實現。”阿米爾快速思考,“用低功耗ed嵌入邊緣,程序控製閃爍頻率,模擬自然光感。”
“那就做。”劉好仃把手機遞過去,“告訴他們,我們接下這個‘螢火蟲計劃’。”
阿米爾接過手機,正要回複,突然抬頭:“等等,他們上次不是說,他們不找供應商,找共創者嗎?”
劉好仃笑了:“所以這次,我們不隻是做玻璃。”
“我們做光的故事。”
他轉身走向車間,陽光透過玻璃幕牆灑進來,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喜歡深圳玻璃廠打工記請大家收藏:()深圳玻璃廠打工記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