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二維碼的表,眉頭微皺:“識彆率達標,但耐久性有隱患。問題不在掃不掃得上,而在能不能一直掃得上。”
最後是低溫組。三輪測試,最高成功率94.1,仍差0.9個百分點。
“沒過。”他說,“但找到了病根。不是設備不行,不是材料不行,是節奏沒踩對。”
老周撓撓後腦勺:“所以……我們現在算成功還是失敗?”
劉好仃合上筆記本,換了一支藍筆,在白板上寫下三條結論:
1熒光絲穩定性通過驗證;
2二維碼識彆功能達標,但耐久性需進一步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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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低溫易拆性未達標,主因疑似材料回彈延遲。
寫完,他把筆帽哢地扣上。
“今天不開慶功會,也不開追責會。”他說,“我們隻做一件事——搞清楚它為什麼不行。”
小李舉手:“那下一步是不是該調整工藝參數?”
“不。”劉好仃搖頭,“下一步是繼續驗證。不是改,是挖。”
小王試探地問:“可客戶那邊……”
“客戶要的是能用的東西,不是看起來能用的數據。”劉好仃打斷他,“我們之前太想‘過’了,反而忘了問:它在哪一刻開始不行?為什麼是那一刻?”
他走到窗邊,拉開百葉簾。晨光斜切進來,照在白板上的折線圖上,那些失敗的點連成一條微微起伏的脈搏。
“以前我們盯著終點線跑,現在要學會看腳印。”他說,“哪個腳印歪了,哪一步絆了,都得記下來。”
小吳突然抬頭:“那……這些數據,以後都這麼存?”
“每一張紙,每一個數,都留著。”劉好仃轉身,指了指角落的文件櫃,“貼標簽,編號,誰做的,什麼時候做的,出了什麼問題,怎麼標記的,全對得上。十年後有人問,咱們也能翻出來。”
老周嘀咕:“至於這麼較真嗎?”
“至於。”劉好仃聲音不高,“咱們做的不是樣品,是以後千千萬萬個護角的命。它裂在哪一秒,就得有人知道為什麼。”
會議室安靜下來。
小王低頭看著自己那份修改過的表格,慢慢把它撕成兩半,塞進碎紙機。
劉好仃看了眼牆上的鐘:“十一點半。午飯後,把所有原始日誌再核一遍。錯一個標點,整頁重打。”
小吳苦笑:“打印機剛修好。”
“那就彆卡。”劉好仃笑了笑,“它比我們更怕壓力。”
午休鈴響了,沒人動。
劉好仃拿起搪瓷杯,吹了吹並不存在的熱氣:“去吧,吃完回來,咱們接著看它怎麼不行。”
小李最後一個起身,臨走前回頭看了眼白板。那三條結論靜靜躺在那裡,像三道未解的題。
他忽然覺得,比起“達標”,“為什麼不行”反而讓人更踏實一點。
飯盒擺在桌上,劉好仃沒動筷子。他盯著白板,拿起藍筆,在“回彈時間”旁邊補了一行小字:
“測恢複曲線,不是測極限強度。”
然後他放下筆,夾起一塊土豆放進嘴裡。
牙齒剛咬下去,門被推開,小吳抱著一疊新打印的表格衝進來。
“劉師傅!第三輪低溫測試的靜置數據剛導出來——”
他話沒說完,一張紙從邊緣滑落,飄到半空。
劉好仃抬頭,看見那頁紙正緩緩翻轉,露出背麵密密麻麻的“環境操作結果標記”字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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