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彆集中問。”劉好仃說,“輪著來。今天老黃問,明天換小李,後天你讓巡檢女工去問,語氣軟點,帶點‘姐問問你’那種。”
“還得培訓怎麼問?”
“不用。”劉好仃搖頭,“就一句:你覺得它懂你嗎?誰都能說。說多了,就不像測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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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組長走後,劉好仃在更衣室門口貼了張a4紙,上麵打印著幾行字:
“你想對係統說點啥?
——寫下來,不記名,不追責。
我們隻看,不評。”
底下夾著一疊便簽紙和一支筆。
第二天一早,便簽紙上多了三張字條。
一張寫著:“它比班長耐心。”
一張寫著:“希望它彆總催。”
還有一張畫了個笑臉,旁邊寫:“它記住了我昨天的參數,我沒重輸。”
劉好仃把便簽拍下來,發到小群裡。
老黃回了個:“原來他們真在想這些。”
小李回:“‘彆總催’——說明預警提示太頻繁,得調閾值。”
班組長回:“笑臉那張,能不能當案例用?”
劉好仃回:“用,但彆說是誰寫的。”
第三天,跨線實施進入第二輪。
老黃照舊去問,小李開始分析便簽反饋,班組長調整了輪崗安排,讓不同性格的老工輪流執行提問。
問題也開始浮現。
有工人問:“你們是不是要換係統了?”
有班長嘀咕:“搞這些虛的,不如多修兩台機器。”
劉好仃在晨會說:“我們沒在搞虛的,是在修‘不敢’。”
“機器能修,心不敢動,流程再順也沒用。”
“現在問的每一句,都是為了以後少一句解釋。”
小李的離線表已經填了十二行。
其中七行記錄了回應,五條提到“沒被罵”“記住了”“像有人在”。
最短的一條寫著:“嗯。”
最長的一條是手寫的便簽,貼在更衣室:“我師傅說這係統不靠譜,但我試了三天,它沒讓我重來過。我想信它,但不敢說。”
劉好仃把它拍下來,存在手機裡,備注:“第一張心聲。”
周五下午,it室通知他,臨時目錄權限下周起取消。
“主任說,再開就得走審批流程。”
劉好仃點頭:“行,我今晚把數據全導出來。”
他回到調試間,讓小李把所有記錄拉成一張總表。
三張卡的觸發時機、回應率、後續操作完成度,全標了顏色。
綠色代表“有回應+完成流程”,黃色是“沉默但繼續操作”,紅色是“中斷退出”。
“綠色占六成。”小李說,“比試點初期高。”
“不夠。”劉好仃指著黃色區域,“沉默的,才是關鍵。他們沒退,但也沒信。”
“那怎麼辦?”
“繼續問。”劉好仃說,“問到他們願意說‘嗯’之外的話。”
第二天早班,老黃照常去2號線。
新工人換了人,女的,剛從包裝線調過來,操作界麵都不熟。
老黃走過去,先幫她把座椅調高兩厘米。
“好了。”他說,聲音放得很平,“你覺得它懂你嗎?”
女人看了眼屏幕,又看他,遲疑兩秒,說:“它……剛才自動彈了個小窗,說‘第一次彆慌,點下一步就行’。”
“我說不出口,它替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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