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他鬆了口氣。
還差六萬。
他翻通訊錄，找到一個名字：林建邦，建材經銷商，上個月來廠裡參觀過，當時拿著那塊智能玻璃左看右看，臨走說了句：“這東西不該藏在廠裡，該擺在展廳中央。”
劉好仃撥通電話，開門見山：“林老板，還記得那塊會‘呼吸’的玻璃嗎？現在它能記住老人起夜次數了。”
林建邦笑了：“記得，我還跟我老婆說，以後給我媽房間裝一塊。”
“我們準備參展，但錢差點。”劉好仃說，“您要是願意支持一把，我們可以掛您‘聯合推廣夥伴’的名，展位背景板、宣傳頁都帶上貴公司。”
“讚助多少？”
“三萬。”
電話那頭沒立刻回話。劉好仃沒催，就坐在那兒，手指輕輕敲著桌麵。
“三萬不行。”林建邦說，“兩萬可以。但我提個條件——你們下次優化，加個遠程提醒功能，子女手機能收到‘老人已起身’的通知。這功能上了，我再追加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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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劉好仃說，“功能我們已經在測了，月底能上線。”
“那就這麼說定了。”林建邦笑出聲，“我下午轉賬，彆忘了我的名字要印大點。”
劉好仃掛了電話，深吸一口氣，把兩筆ining資金記進本子。
財務室那邊很快確認：社區中心兩萬定金已到賬，林建邦兩萬預付款也打進來了。
“還差一萬。”老李提醒。
“護理院那邊不是有意向批量采購嗎？”劉好仃說，“讓他們先付一成定金，哪怕隻付一萬，也能頂一陣。”
老李想了想：“合規的，隻要合同簽了就行。”
劉好仃立刻聯係了試點護理院的負責人，對方聽完情況，爽快答應：“一萬沒問題，明天上午打過來。順便問一句，第二批安裝什麼時候開始？”
“下周。”劉好仃說，“保證按時到。”
他回到辦公室，把幾份轉賬記錄打印出來，夾進文件夾，封麵上寫著：“推廣資金調整備案”。
剛放下筆，趙磊推門進來：“固件更新包最後測完了，緩存自動清理邏輯跑通了，第七次觸發也沒延遲。”
“發給孫雯，讓她安排燒錄。”劉好仃說。
孫雯隨後發來消息：新批次原料已入庫，國產電容替換完成，產線今晚就能試跑。
陳濤也報了進展：展位圖紙確認，搭建商明天進場，物流路線重新規劃，運費省了三千。
王芳發來樣稿照片：“電子版宣傳頁做好了，掃碼聽老人原聲那段，點擊率預估不會低。”
劉好仃一條條看完，把文件夾放進抽屜，標簽寫著：“待辦—推廣執行”。
他打開電腦，點開展會官網，下載觀眾名錄。名單很長，他一條條往下劃，手指停在“深圳市老齡事業發展基金會”那一行。
他新建了個郵件草稿，標題是“關於智能護理照明係統的公益合作建議”。
正要輸入正文，手機響了。
是印刷廠。
“王芳之前訂的那批小卡片，我們加急做了樣板，您看要不要改？”對方說，“字體再大一點，老人看得清楚。”
“不用改。”劉好仃說，“就這樣，明天發貨。”
他掛了電話，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五點二十七分。
夕陽照在辦公桌上，映出他半邊身子的輪廓。他沒動，繼續盯著屏幕上的名單，光標停在“姓名”欄的第一行。
電腦右下角，時間跳到了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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