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無!你……範行眼眶灼熱,熱淚盈眶。
範行:老東西!就讓小爺我帶你見識見識我墨家的天誌!
現實戰場·燕都殘垣
就在我指尖按下火焰文字的瞬間。
整個戰場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旋即,一股沉寂浩瀚的力量自燕國的土地深處、自每個人守護的心念核心——蘇醒了!
機關共鳴·眾生繪卷:戰場上所有殘存的、看似毫無關聯的機關造物碎片——巨弩崩散的齒輪、破碎的機關獸關節、掉落的防禦陣列盾牌殘片,甚至是婦人手中的紡錘、老者拄著的拐杖端頭、孩子腰間的玩具木牛——儘數泛起柔和但無比堅定的金色光暈!
千機流轉·範行掌樞:所有金色光點如同擁有靈智,如洪流彙海,聚向殘破城牆中樞。範行——那個正奮力調度僅存機關獸的墨者——我隻覺一股龐大無匹、包含億萬條精密計算路徑的意識洪流瞬間湧入我的感知無名視角:感知範行承接力量),他成了連接萬民的樞紐!
萬民之盾·人形法陣:不需要理解複雜運作,存留的將士與平民,幾乎是本能地感受到了與腳下這片土地、與周身光點的強烈聯結。他們的站位、心跳、喘息、握緊武器的決心、保護身後的目光……都在無形中被“非攻”係統優化、連接!
一位重傷的老兵嘶吼著將半截斷劍插在地上,光點便在他身周形成堅盾虛影;抱著嬰兒的母親下意識將孩子護在身下,她腳下的陣紋便延伸出屏障鏈接附近婦孺;書生模樣的年輕人舉起半卷燒焦的書簡,無形的字跡飛散融入光網,精準強化了搖搖欲墜的防線節點……
範行立於中樞,身形微顫。此刻他不再是一個人,他是千萬個意誌的中轉,是百萬條能量的調度中樞。他的手,化為了燕京萬民意誌延伸的指針!萬機齊動,千光流轉!一道道由殘兵碎片、百姓勇氣彙聚而成的、不斷流動的“機關盾流”憑空凝結!
這不是英雄造時勢,而是人民本身就成了最精密的“天誌法陣”!他們將血肉意誌注入機關殘骸,化不可能為可能,共同撐起了這萬機運轉的“非攻巨盾”!
“‘非攻’非守……原來……是守‘民’!”範行的明悟帶著滾燙的熱淚,將所有心神注入這溝通生民與神器意誌的力量洪流中。
虛界深處·無名控局
現實的磅礴生機通過連接,化為精純的守護力量湧入虛界,湧入我手中的千機匣。
我立於風暴中心,“非攻”光耀萬方,核心明滅不定,計算著現實防禦陣列每一處微小的變動。
維度協同·精密操作:我的大腦承受著前所未有的撕裂感!現實戰場上每一處共鳴點、每一次盾流的結構變化、敵軍每一次的衝擊角度……海量信息彙入我的神識!指尖在虛空中翻飛,帶動無形的數據光流奔湧,一個意念便能讓虛界的能量潮汐為現實護盾的某個薄弱點精準補充屏障!這操控,如同在刀尖上起舞,在風暴中編織秩序之網。
代價:挖心斷骨·千生煉獄:
然而,維係這溝通兩界、掌控萬機的龐大係統,豈能僅靠精神?啟動最高權限的代價,如同預兆般轟然降臨!
666條死亡世界線的痛苦印記,如同無數燒紅的鐵鉤刺穿時空壁壘,狠狠紮進我的靈魂!每一個死去的“我”的記憶碎片——墜落深淵的窒息、萬箭穿心的撕裂、火焰舔舐每一寸皮膚、凍結在絕望冰河之底——都以極致清晰的感知,同時灌入此刻活著的我的每一個細胞!
“呃——!”仿佛身體被一次次撕裂、燒融、捏碎再重組……比挖心斷骨、挫骨揚灰更加酷烈!鮮血瞬間從我嘴角溢出。
皮膚之下·機樞蔓延:更可怖的是,千機匣的力量同步侵蝕著我的身體。凡人的血肉在痛苦地扭曲、變異!皮膚下浮現出清晰的金色符文軌跡,如同蝕刻的電路,瘋狂向體內蔓延!右臂肘關節傳來“哢嚓”的碎裂聲,血肉變得僵硬,如同嵌入了一個冰冷的古老軸承——它在不可逆地朝機關結構轉化!神經被摧毀的劇痛,如同整條手臂的骨頭被寸寸碾碎!代價:接下來7天身體部分機關化)
意識狂潮·死亡記憶:666次失敗的記憶化作滔天洪流:同伴在眼前化為飛灰的悲鳴、被信賴之人從背後刺穿的冰冷、傾儘所有卻功虧一簣時世界碎裂的絕望……每個片段都帶著臨死前的痛苦與詛咒,瘋狂衝刷著我勉強維持的理智堤壩。我的視野在旋轉,瞳孔深處倒映著不同世界毀滅的末日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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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誌永固:非攻之脊:“呃啊——!”劇痛和無數慘烈死亡的衝擊讓我幾欲昏厥,身體顫抖得幾乎握不住千機匣。皮膚下的機樞紋路已蔓延至整個右肩,覆蓋著冰冷金屬的光澤。但我的眼神,在死亡的幻象中、在身體撕裂的痛苦中,卻依舊燃燒著!那源自萬民眾誌的火焰,是唯一的錨點!
“墨家……兼愛……非攻……所守之物……即此人間……人!”我牙齒幾乎咬碎,鮮血順著下巴滴落在旋轉的千機匣上,瞬間被光芒蒸騰。身體在承受無間煉獄,識海卻死死鎖定虛界風暴的核心,為現實屏障提供著最精確的引導。這痛苦本身,似乎成了支撐我意誌的……另一種力量。
>太廟深處,影王姬玄的殘念在消散前嘶吼:
>“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
>昏迷的無名無法回答,
>但他變異右手緊握的齒輪玩具,
>在虛界投射出萬千燕民身影——
>鐵匠在廢墟中重燃熔爐,
>母親用機關殘片修補搖籃,
>蒙童在焦土上畫下新齒輪草圖...
>無數微末身影彙聚成光的洪流,
>衝垮了影王的最後詰問。
終局與代價
風暴……似乎終於開始減弱。
虛界的狂暴亂流,在“非攻”精確引導的現實眾誌之力下,被強行梳理、驅散。
現實戰場,在範行與萬民意誌奇跡般的配合下,敵軍的衝鋒如同撞上流動的山脈,血肉與鋼鐵在無形的巨盾前崩解。希望的喘息,降臨在焦土之上。
“成……成功了……家園……守住了……”當那最後一絲大規模敵意威脅解除的感應傳來,虛界中的我,強行聚攏的、對抗身體崩壞與意識撕裂的無邊意誌,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驀然一鬆。
眼前是旋轉的星河幻滅,是第666次失敗記憶裡,那隻冰冷漆黑的、貫穿我心臟的手指。皮膚下的機械紋路……已蔓延至胸口。
“咳咳……”最後一口含著內臟碎沫的黑血噴湧而出。
意識徹底陷入無邊黑暗的刹那,所有的痛苦與堅持最終模糊為一種解脫的虛無。緊握的千機匣·非攻形態自動解除,化作一道黯淡流光隱入我的臂膀。我的身體——帶著從肩部至胸口大片非人光澤的詭異蔓延紋路——如同被抽掉所有力量的機關人偶,直直地向後倒去。
“無名!!!”離玥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虛界的餘音。
幾道身影林婉兒、少司命等)不顧一切地從虛界角落暴起衝出。
範行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般用最快速度撲至,精準接住了我癱軟倒下的身體。入手處……堅硬、冰冷……哪裡還像血肉!
“無名!身體損傷度百分之56,機關化程度百分之33!”林婉兒的聲音都在發顫。
“好燙……骨頭硬得像石頭!那些……那些光在往肉裡鑽!木頭!彆死啊!”少司命哭著抓住我那變異的右臂,溫熱的淚水砸在冰冷泛著金屬質感的皮膚上。
“走!”範行的聲音沉得可怕,雙眼赤紅,“立刻帶他回去!他用命換來了時間……無論如何,都要救活他!”
林婉兒重重抹去眼角猩紅:“回醫館!”
範行一言不發,將我因痛苦而蜷縮、部分軀體詭異硬化冰冷的身軀小心翼翼地、像抱著世上最易碎的珍寶一樣打橫抱起。林婉兒、少司命緊隨其後形成護衛。
“非攻……啟動了?代價……”即使在徹底的昏迷中,身體仍因無法想象的疼痛而不時發出微弱得令人心碎的抽搐。皮膚下那不祥的金色流光,緩慢卻清晰地在我胸膛和肩臂的紋理間流淌……每一絲流動,都代表著更多屬於“人”的血肉,被冰冷精密的機械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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