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殺意,是經過無數次鮮血洗禮,才能凝聚成的實質,冰冷、黏稠,讓人呼吸都為之困難。
他們甫一落地,便毫不留情地對著院中所有還站著的殿前司殘兵,進行無差彆的屠戮!
他們的動作乾淨利落到了極致,每一次揮刀,每一次射箭,都像是在執行一道冰冷的命令,精準而致命,不帶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
一絲冰涼順著周邦彥的脊椎骨攀爬而上,直衝頭頂。他握著弓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出死人般的慘白。
他認得那惡鬼麵具!
他也認得那隻有在邊軍最精銳的斥候部隊中才會配備的神臂弓!
應奉局。
朱勔豢養的最精銳、也最神秘的殺戮機器——裁決司!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
這隻黃雀,從一開始,就張開了網,等著螳螂和蟬,一同落入它的致命陷阱!
那為首的裁決司頭領,踏過滿地屍體,腳下的粘稠血液仿佛無法沾染他分毫。
他惡鬼麵具後的那雙眼睛,如同最陰冷的毒蛇,死死地鎖定了周邦彥。
“周推官,好手段。”
聲音沙啞,仿佛兩塊粗糙的砂紙在互相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令人心悸的冰冷。
“你的鳴鏑,的確是召集舊部的好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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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頓了頓,似乎很享受周邦彥臉上那越來越凝重的表情,才一字一句地,吐出了最殘忍的真相。
“隻可惜,對我們來說……”
“它也是最好的路標。”
“路標”二字,如同一柄淬了冰的重錘,狠狠砸在周邦彥的心口。
他瞬間明白了一切。
從他射出鳴鏑的那一刻起,他就暴露了自己,也暴露了前來接應的漕幫。
他的求救,也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朱勔的算計,遠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毒!
“朱勔好大的手筆。”
周邦彥的脊背,在這一刻反而挺得筆直,聲音平靜得可怕,聽不出任何喜怒。
他甚至笑了。
那笑意,卻比這冬夜的寒風還要冷徹骨髓。
“為了區區一本賬冊,竟然不惜暴露裁決司這張底牌。”
“看來,這賬冊裡的東西,比我想象的還要燙手得多。”
裁決司頭領,那雙藏在麵具後的眼睛,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周推官是聰明人,當知順勢而為,方能少受些苦楚。”
“提舉大人隻要東西。”
他緩緩抬起手,黑色的皮質手套指向周邦彥的懷中。
“交出來,你可以死得痛快點。”
他的目光,又緩緩移向一旁的李師師,周邦彥的身體出現了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微小僵直。
頭領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令人作嘔的玩味。
“至於她……”
“提舉大人說了,可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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