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像個仙風道骨的道士,但那雙眼睛,卻如同毒蛇一般,陰冷,銳利,不帶絲毫感情。
正是那個自稱“欽差”的,蠍組織的神秘人。
他一出現,原本還囂張跋扈的絡腮胡,立刻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躬身行禮,恭敬地道:“見過軍師。”
“軍師”沒有理他,隻是將那雙毒蛇般的眼睛,落在了周邦彥的身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
周邦彥心中一凜,他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
他立刻將那副卑微懦弱的姿態,演到了極致,對著那“軍師”便要下跪:“草民周邦彥,拜見仙長!”
“不必多禮。”軍師抬了抬手中的拂塵,一股無形的勁風,便托住了周邦彥的膝蓋,讓他跪不下去。
好強的內力!周邦彥心中暗驚,臉上卻更顯惶恐。
“周大人,”軍師微笑著開口,聲音溫和,卻讓人不寒而栗,“久聞大名。黃河岸邊,水淹金軍三十萬,火燒連營八百裡。好大的手筆,好大的威風。怎麼今日,卻落魄至此?”
周邦彥聞言,立刻“悲從中來”,他用袖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憤憤不平地道:“仙長有所不知!我周邦彥為國儘忠,九死一生,換來的,卻是奸臣當道,君王昏聵!那狗皇帝聽信讒言,不僅奪了我的兵權,還將我流放至此!我……我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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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半真半假,卻充滿了煽動性。周圍的護田隊士卒聽了,都露出了同仇敵愾的神色。
他們中的許多人,也曾是為國征戰的士卒,對朝廷的昏聵與不公,感同身受。
軍師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輕輕地拍了拍周邦彥的肩膀,仿佛在安慰一個受了委屈的晚輩:“周大人莫要悲傷。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既然那趙氏昏君不識明珠,你又何必為他賣命?”
“我們大將軍,手持先帝遺詔,奉天靖難,正是求賢若渴之時。周大人你文武雙全,若肯棄暗投明,輔佐我家大將軍,何愁他日不能封侯拜相,一雪前恥?”
來了。周邦彥心中冷笑,知道對方已經開始“招攬”他這枚“棄子”了。
他臉上立刻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猶豫和貪婪:“仙長的意思是……隻要我肯歸順,大將軍便能重用於我?”
“那是自然。”軍師笑道,“我家大將軍說了,隻要周大人肯來,這‘靖難軍’副帥之位,便是你的。”
副帥!此言一出,連那絡腮胡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邦彥更是“激動”得渾身發抖,他一把抓住軍師的袖子,急切地道:“此話當真?!”
“貧道從不妄言。”軍師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在他看來,這個周邦彥,也不過是個被功名利祿衝昏了頭腦的凡夫俗子罷了。
“好!好!”周邦彥連連點頭,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小心翼翼地問道:“隻是……草民如今是戴罪之身,若是貿然投了將軍,萬一朝廷派大軍前來征討,豈不是連累了將軍?”
“哈哈哈……”軍師聞言,仰天大笑,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周大人多慮了。如今的朝廷,內憂外患,自顧不暇,哪裡還抽得出兵力來管這江南之事?再者說……”
他的聲音,陡然一寒:“就算他派兵來了,又有何懼?我棲霞山三萬義士,同仇敵愾,又有天險可守。他來多少,我們便殺多少!”
好大的口氣。周邦彥心中冷哼,臉上卻是一副“恍然大悟,心悅誠服”的模樣。
他對著軍師,深深一揖,朗聲道:“仙長一言,令周某茅塞頓開!周邦彥願投大將軍麾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識時務者為俊傑!”軍師滿意地點了點頭,“周大人,請吧。我家大將軍,已在山上備下薄酒,專程為你接風洗塵。”
他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絡腮胡立刻識趣地讓開了道路。
周邦彥“滿臉喜色”地跟著軍師,向著那毒霧彌漫的山中走去。
在他轉身的瞬間,那雙黯淡的眼眸深處,閃過了一絲冰冷刺骨的殺機。
他知道,自己這隻“飛蛾”,已經成功地,飛入了這張精心編織的、淬滿了劇毒的蛛網之中。
而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用自己這副“罪臣”的身軀,將這張網,從內部,燒出一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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