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必振吃了一驚,趕忙收回右手,不顧巨響的折磨,用右手也抱住了召潮司的腰。
水流湧動聲仍未停止,孫必振如同置身於巨大瀑布之中,按理說他應該聽不見召潮司說些什麼,但他卻聽見這麼一句話:
“摟緊些。”
孫必振於是摟得更緊了些,這下輪到召潮司驚訝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不是也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你是怎麼做到的?”
“自從我被夏侯嬰奪舍過一次後,我就會這招了:隻要被我用左手摸了,或者被我吞了炁,我就能學會對方的法術。”
“可這不是法術!這是潤,是大祭司專屬的能耐,你不該會的呀?”
“誰知道呢?這海獸還要折騰多久?我耳朵好痛!”
“快了,再堅持下。”
過了約三十秒,響動才漸漸止息,一陣超重感過後,外界傳來鯨魚出水般的聲音,水聲落下,又聽得某個巨物遊向了海底深處,伴隨著最後一聲鯨鳴,一切結束,船艙重歸平靜。
孫必振鬆了一口氣,鬆開了召潮司的腰,卻發現自己的讀心能力消失了,他對自己噬魂奪魄的潤又多了解了些。
“原來是這樣,左手觸摸隻能暫時獲得對方的潤,吞噬炁則可以永久學會對方的法術,看來這古怪的能力也不是沒有限製。”
李世界舉起撬棍走向艙門,一把拽開門閂,踢開大門,看向門外。
門外,海水順著船篷流下,海風和雨點隨風拍在他臉上,之前的傾斜感也消失了,船體恢複了水平,隻有輕微的浮動感,這說明信使船已經脫離亂葬島的包裹,來到海麵上了。
“成了,咱們到外側的海上了,”李世界回頭笑笑,走回船艙裡,指了指炁爐,“我們現在輪流進這裡麵為信使供能,我炁最多,那就我先來!”
“等等,大聖,還有一件事。”馬衛家拉住了往炁爐裡鑽的李世界。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要商量?”
馬衛家指了指不遠處覆蓋滿藤壺的操縱台,“大聖,眼下就算有動力,這船也得有人開啊?可是我們這裡誰會開這艘船呢?米歇爾,你行嗎?”
米歇爾搖了搖頭,“不行,這東西超出我的知識領域了。”
李世界哈哈一笑,答道:“你們忒也看不起科教的信使了,這船是固定航線的,它的目的地隻有兩個:苦寒洋和赤鹿沙地,隻要供給能量,它會自動往赤鹿沙地開。”
“可是,您怎麼確定這艘船不是往苦寒洋開的呢?”馬衛家問。
“好問題,小馬,這是個好問題。我之前說了,這艘信使是北風司叛教時,從苦寒洋出發的,那麼它的目的就隻可能是赤鹿沙地。當然,如果你擔心這船損壞了,航線有所偏離,我也有彆的辦法判斷船是不是往赤鹿開,各位,你們跟我來。”
李世界指了指艙門,帶著眾人走出船艙,來到了信使的船篷下。
由於海獸的粗暴拖曳,白色金屬船篷有些癟了,但整體完整,可以遮風擋雨,鹹水洋的灰雨敲在金屬船篷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有如馬林巴的演奏。
李世界帶領眾人站在船篷下,望了望灰蒙蒙的海麵,用撬棍指向了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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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鐵定是這個方向,錯不了!”
孫必振等人沿著李世界的指向看去,卻隻能看到晦暗的天光、連綿的陰雲和無限湧動的灰白色海麵,遠方沒有任何標誌物,甚至沒有顯眼的東西可供區分方位。
四下皆水,四下皆水啊……
孫必振沒能看出端倪,隻能問李世界:“大聖,您指的是什麼?我怎麼看不出來呢?”
李世界堅定地指了指那個方位,“你仔細看看,這個方向的雲層是不是要亮一些?”
既然李世界這麼說了,孫必振隻好眯起眼睛看去,雖然他隱約覺得那邊的雲相較之下亮一些,但他不敢確定這是不是無光地獄的幻象,因此不敢妄下定論。
孫必振猶豫時,召潮司和孫露紅卻說道:
“好像是亮一些。”
“對呀,叔叔說得對,是亮的!”
孫必振苦笑著看向馬衛家,“馬哥,你看的出嗎?”
馬衛家搖了搖頭,孫必振又看向米歇爾,米歇爾也搖搖頭。
“大聖,你確定嗎?為什麼這邊亮呢?”孫必振隻能問李世界。
“你們應該知道,鹹水洋上通往赤鹿沙地的航道,必定要經過無底淵。”
眾人都點頭。
“那就對了,無底淵乃是誕生自第一史的,無光地獄最大的瘺管兒,直通凡世,其中充盈著地獄的組織液,久未愈合,我估計也愈合不了啦!”
“瘺管兒?您是說,像地獄之窗那樣的東西?”
“正是!隻不過無底淵要比地獄之窗大的大的多,它覆蓋的範圍極為廣泛,凡世的太陽光從凡世直接照入瘺管,沿著無底淵射出。如果貿然進入無底淵,肯定會被太陽光照射,染上光蟄病的!所以我們才需要找一艘船來阻擋陽光。”
聽到這裡,孫必振茅塞頓開,拍腦袋道:“我懂了,您的意思是,無底淵內有太陽光射出,所以通往無底淵的方向就要比彆的方向亮一些,對吧?”
“孺子可教也。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太陽光比天光亮得亮得多,隻要朝著更亮的方向前進,就一定不出錯!當然,過了無底淵之後,就反過來:朝著背對無底淵的方向繼續前進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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