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因果便被牽動,夏侯嬰一語成讖。
聽完這些,無臉場記突然改換了態度:
“嗯,我尋思你說的很有道理,既然是過命的交情,那就沒有不幫忙的借口。這次你要送什麼?把東西給我,我想法子替換,規矩你是懂的。”
“我懂,我懂。你放心,我心裡有數,咱也不是第一次這麼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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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夏侯嬰將孫必振的神識塞進了一隻六指完好的斷手,又把斷手交給了無臉場記。
夏侯嬰在內心當中偷笑起來,但他的竊喜並沒有被無臉場記看穿。
無臉場記接過斷手,微微點頭道:“這次也是換手?行,具體的日期呢?”
“二零零九年九月三十一號。”夏侯嬰說出了錯誤的日期。
“行,我知道了。”無臉場記點點頭,“我去找他。”
夏侯嬰交給無臉場記的其實是自己的手,但他特意選了一隻六指完整的手,和孫必振法相的斷手沒什麼區彆,無臉場記因此沒有懷疑。
無臉場記轉身走進劇院內,遁入了二零零九年九月三十一號,通過白門術將孫必振拽進了劇院。
白門術,全稱為“白無常門扉之秘術”,簡稱白門術。
“一、見、生!財~”
無臉場記念著咒語,內心卻在嘀咕:這門居然是開在無期根獄裡,而且還是直通地獄的血肉,嘿,果然是攤上事了!身陷無光地獄深處,難怪需要求援。
透過白門術,無臉場記虛空一握,用力一拽,將一人拽入了劇院。
一無所知的孫必振就這麼被拽進了戲武神的劇院之中。
無臉場記抬臉一看來者,頓感困惑,內心暗道:怎麼拽進來個涸澤?這人身上的炁根本沒法和大祭司相比,他真的是第五戲命司嗎?
見到無臉場記,孫必振誤以為他是高懸大聖吊帶襪,於是驚喜道:
“是您!高懸大聖?!是您救了我!?”
孫必振不知道的是,高懸大聖乃是析構司張量,無臉場記則是張量的法相,二者雖然聯係緊密,卻並不是一心同體。
無臉場記卻不知道孫必振認錯了人,聽到自己主子的尊號,他猝然一愣,心想:沒錯,我主子確實有這個尊號。好家夥,這涸澤果真和我主子熟稔得很!要不然怎麼叫尊號不叫諢號呢?看來夏侯嬰這老小兒說的不假,他和我主子確實有交情。
武神祠的戲子私下裡往往管張量叫吊帶襪,但孫必振是五好青年,廣積口德,所以管張量叫高懸大聖,僅靠這四個字,無臉場記便料定孫必振認識張量,也不再疑慮第五戲命司為什麼是個涸澤。
“偉哉,高懸大聖,這份情,我孫必振記下了。”
無臉場記心想:我主子是高懸大聖,我卻不是……算了算了,閒扯那麼多乾什麼,下一場演出已經開始了。
這麼想著,無臉場記居然把正事忘在了腦後,朝孫必振甩手道:
“得了得了,趕緊走,要是我上司看見咱倆在這兒說話,會不高興的!”
“等等!大聖,我有一個問題!”
無臉場記頓了一下:問問題?他莫不是要敘舊?我已經知道你認識我主子了,沒這個必要吧。
雖然心裡這麼想,無臉場記還是賣了孫必振一個麵子,言道:
“你快問,我還要上班兒呢。”
“您能不能告訴我,第十六個問題是什麼?”
“什麼第十六個問題?噢,我曉得了,你是說水手之歌的那十六個答案、十五個問題,對吧?”
《水手之歌》是戲武神劇院中的經典節目之一,作為劇院的場記,無臉場記無數次看過這出戲,所以對《水手之歌》的內容爛熟於心。
孫必振連連點頭。
無臉場記又笑了,這次是尷尬的笑。
水手之歌哪來的十六個問題?不是隻有十五個嗎?我一個場記,又不是導演編劇,我哪裡知道水手之歌的第十六個問題是什麼?
但無臉場記不想在一個涸澤麵前丟份兒,礙於麵子,他回答道:
“不是,鹽神出的謎語,你找鹽神問去啊,你問我一個小場記?”
“您可是高懸大聖啊!您不會不知道吧?”
這一句話激起了無臉場記的勝負欲,換做彆人,估計會直接告訴孫必振,水手之歌沒有第十六個問題;但無臉場記自詡觀劇無數,怎麼能被一個涸澤問住?
於是,無臉場記笑道:
“好啊,涸澤,你敢激將我!但是我還真就知道這問題是啥!”
話雖這麼說,其實他不知道。
孫必振卻當真了,忙問:“是什麼?!”
這下無臉場記慌了,他哪裡知道第十六個問題是什麼?但他在劇院混了多年,不會輕易犯怵,就算戲裡發虛,嘴上也不會露怯。
無臉場記尋思一番,道:
“莫急,按照劇本,你要回答我十五個問題,我才能把第十六個問題告訴你。”
劇本裡哪有這樣的規矩?其實是他為了想辦法在故意拖延時間。
雖然不知道第十六個問題是什麼,但前十五個問題他卻一清二楚,無需思索,無臉場記信手拈來,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我是水手。”孫必振流利地答道。
壞了,這小子真懂啊?
無臉場記心裡一驚,他本以為孫必振回答不上這個問題,卻不料孫必振才剛剛聽召潮司唱過水手之歌,歌詞內容記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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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麵子,無臉場記不得不繼續發問,腦子裡卻構思著騙人的瞎話,想找個理由把孫必振唬住。
“你為何不歌唱?”
“我死了。”
“海燕為何哭泣?”
“海燕為我哭泣。”
“海水為何滾燙?”
“海水因為我的犧牲而滾燙。”
“旋渦為什麼是紅色?”
“旋渦被我的血染成紅色。”
直到這裡,孫必振都是對答如流,無臉場記暗自心驚:好家夥,演員都未必能把台詞背這麼熟,這小子果然是有備而來!有點意思,有點意思啊……
對答期間,無臉場記一直在用犀利的臉神打量孫必振,想從這小子身上看出些什麼,孫必振的身軀在他看來幾乎是透明的,他從頭看到腳,並沒看出什麼端倪,隻在這家夥懷裡看到一隻斷手。
看到孫必振懷裡的斷手,無臉場記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任務,心中暗想:
“對了,被這涸澤東一句西一句扯遠了,差點忘了正事。看他懷裡那隻手,也是他的法相,這下正方便我替換,我也唱一出狸貓換太子,不,應該是太子換狸貓。”
吊帶襪打定了主意,打算隨便找個借口趕孫必振走,於是繼續問道:
“石頭把鹽的情書寫在哪裡?”
“鹽的情書寫在我的骨頭上。”
“螃蟹為何要吃海鰻的皮?”
“螃蟹餓了。”
聽到這個正確答案,吊帶襪反倒狂笑起來:
“不對!不對!答錯了!嘻嘻,涸澤,你怕不是聽取了以訛傳訛的劇本?我且告訴你,劇本上可不是這麼寫的?”
“什麼?可是,我分明聽召潮司唱到……”
吊帶襪趕緊搖頭道:
“我管你這那的,不對就是不對,劇本上寫的清清楚楚:水手向海發問,螃蟹為何要吃海鰻的皮?海回答,‘海鰻愛上了海岸。’回答‘海鰻擱淺’也算半對,但,螃蟹餓了?虧你想得出來!”
這些都是他瞎編的,但也一語成讖。
“劇本就是劇本,你不按劇本來,我也沒辦法!”
孫必振低聲下氣地求教道:“大聖,拜托您告訴我吧!第十六個問題到底是什麼?”
吊帶襪突然覺得這小涸澤挺有意思,但他確實不知道第十六個問題是什麼,總不能說自己不知道吧?於是他誇口道:
“嘻,涸澤,我看哪,前十五個問題你都未必清楚,你也好意思問我第十六個問題?”
“求求你!您行行好!”孫必振雙手合十,祈求道。
“行吧,看在武神爺的份兒上,你聽好了!”
孫必振豎起耳朵,全神貫注。
“你記好了,第十六個問題是……嘻嘻!我知道,但我不告訴你!回見,涸澤!”
說罷,無臉場記伸手一推,將孫必振推出了劇院。
與此同時,他暗中掐了一個白門術,將孫必振懷裡的斷手替換成了夏侯嬰的斷手。
就這樣,承載著孫必振神識的夏侯嬰遁逃出了無間地獄,跟隨孫必振返回了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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