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冰川的罡風像刀子般刮在“啟明號”的防護罩上,舷窗外的雪山在夕陽下泛著青銅色的光。林深將飛船停在一處背風的冰穀,剛打開艙門就被撲麵而來的寒氣凍得一縮——這裡的溫度比極北冰原還要低二十度,連雪絨獸首領都下意識地豎起了鬃毛。
“檢測到強烈的能量波動。”伊洛的探測儀屏幕上,一個菱形光點正在冰穀深處閃爍,“信號源周圍有生命活動跡象,但頻率很奇怪。”眾人踩著及膝的積雪往前走,冰麵下突然傳來細碎的破裂聲,蘇璃及時拉住差點踩空的艾拉——腳下是覆蓋著薄冰的暗河,河水裡遊動著半透明的魚,魚鰭上的光紋和極北冰原的雪絨蟲如出一轍。
“是冰川裂穀的銀鱗魚。”艾拉看著儀器上的基因圖譜,“它們和雪絨蟲有共同的祖先!”林深這時注意到,暗河的冰層上布滿了手掌大的孔洞,每個孔洞裡都嵌著冰晶,冰晶裡封存著淡金色的光塵。當他用指尖觸碰冰晶時,光塵突然在冰麵投射出影像——一群穿著獸皮的古人正用銀鱗魚的膽汁繪製地圖,地圖上的標記,和他們手中的共生印記完全吻合。
“是遠古人類的共生記憶!”蘇璃激動地記錄著,“這些光塵是生物信息的結晶,就像會保存影像的琥珀。”繼續往前走,冰穀兩側的岩壁開始出現壁畫:有的畫著人用雪蓮汁液治療受傷的雪豹,有的畫著銀鱗魚群引導迷路的旅人,最深處的壁畫上,一個戴著螺旋紋頭飾的人正將手掌貼在冰川上,掌心的光芒順著冰脈蔓延,像棵倒長的樹。
“這是冰川的共生祭壇。”艾莉絲通過通訊器發來分析,“壁畫裡的螺旋紋和起源之樹的脈絡同源,說明這裡是最古老的共生節點之一。”探測儀這時發出急促的警報,屏幕上的菱形光點突然分裂成十幾個,伊洛放大圖像後倒吸一口冷氣——光點周圍纏繞著黑色的冰縫,冰縫裡滲出的寒氣能凍結能量波。
“是凍蝕裂隙!”林深想起極北冰原的經曆,但這裡的裂隙更密集,像張要吞噬一切的網。雪絨獸首領突然對著冰麵低吼,鬃毛裡的幽光扇種子飛出來,在半空凝成淡紫色的光網。光網落下的瞬間,裂隙裡的寒氣竟被吸附成白色的冰晶,銀鱗魚群趁機從冰洞遊出,用魚尾拍打冰麵,將冰晶撞成無害的粉末。
穿過光網後,眼前出現了座天然冰洞。洞頂懸掛著倒垂的冰筍,每個冰筍尖都托著一朵雪蓮——這些雪蓮的花瓣是半透明的,花心泛著藍光,根莖卻深深紮進黑色的凍土裡。“正常的冰川雪蓮應該長在碎石堆裡。”蘇璃采集土壤樣本,發現裡麵含著高濃度的石油烴,“是地下石油泄漏汙染了凍土,它們在吸收毒素!”
最中央的雪蓮旁邊,躺著個穿著科考服的人。林深衝過去檢查,發現對方還有呼吸,隻是體溫過低。“他的背包裡有共生記錄器!”艾拉打開記錄器,屏幕上立刻跳出影像——這人是三個月前失蹤的冰川研究員,他在日記裡寫道:“雪蓮在分泌特殊酶分解石油,但它們的能量快耗儘了,冰洞裡的光塵正在消散……”
影像的最後,研究員將一枚發光的晶體貼在雪蓮根部——那是極北冰原的冰脈晶碎片。林深這時發現,雪蓮的花瓣上,正有冰藍色的紋路在緩慢蔓延,那是冰脈晶的能量在流動。“他在跨節點救援!”蘇璃用保溫毯裹住研究員,“就像光翼精靈給勘探隊員做防護罩一樣。”
起源之樹的幼苗這時突然掙脫培育箱,根須順著冰縫紮進凍土。當根須接觸到雪蓮根莖的瞬間,所有雪蓮同時綻放,花心的藍光順著根須流進幼苗,幼苗的葉片立刻浮現出冰筍的圖案。冰洞頂部的冰筍開始滴水,水滴落在地上,竟長出了帶著銀鱗魚紋路的青草——那些被石油汙染的凍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生機。
研究員醒來時,第一句話就是:“雪蓮花心有記憶光塵……”他指著中央的雪蓮,林深伸手輕輕觸碰花瓣,淡金色的光塵立刻在掌心散開,形成新的影像:遠古人類將雪蓮種子、銀鱗魚卵和冰脈晶碎片埋在一起,用體溫孵化出第一株共生植物。“原來冰川的共生網絡,是人類和生物共同創造的。”林深突然明白,他們尋找的不是修複方法,而是被遺忘的共生本能。
當“啟明號”載著研究員離開時,冰洞的雪蓮突然集體轉向飛船的方向,花心的藍光在冰穀上空拚出巨大的螺旋紋。銀鱗魚群躍出暗河,在螺旋紋裡穿梭,像無數顆流動的星星。蘇璃看著培育箱裡的幼苗,新長出的葉片上,冰川的冰藍色、雨林的翡翠色、鏡灣的銀白色正漸漸融合,像幅被陽光曬暖的水彩畫。
“下一站去哪?”伊洛擦拭著結霜的舷窗,屏幕上的新光點指向深海海山。林深看著光羽鷗送來的羽毛地圖,羽毛上的海山輪廓旁,畫著個由幽光扇和雪蓮組成的共生印記。“聽說海山的熱液噴口,有會發光的管水母。”他調整航向時,發現起源之樹的光帶已經延伸到了海平麵下,“它們大概在等我們送新的共生種子。”
飛船穿過雲層時,所有人都看到了壯觀的一幕——從高原冰川到深海的方向,無數光點正在連成線,像條被星辰點亮的路。艾拉的記錄儀器自動翻開新的一頁,上麵浮現出一行光塵組成的字:“共生不是拯救,是記得彼此本來就該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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