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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的戰鬥已陷入白熱化的泥潭。楚子航的君焰火牆依舊熾烈,每一次揮刀都帶起一片焦黑的殘骸,但他呼吸的節奏已略微急促,熔金的瞳孔深處卻是一片冰冷的計算,火焰的烈度始終維持在一個足以清場卻又不至徹底焚儘下方深淵吸引力的微妙平衡。
夏彌在他身側,無形的風王之瞳卷起致命的利刃風暴,精準地將靠近的屍守淩遲,動作輕盈如舞蹈,臉上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聊?仿佛這血腥的戰場隻是一場不夠儘興的遊戲。她的力量,如同平靜海麵下的深淵,遠未展露真正的恐怖——她在等,等那真正值得她認真起來的對手。
凱撒的狄克推多帶著沉悶的風雷聲,將一頭試圖攀爬艦島的龍形死侍狠狠砸回甲板,諾諾的煉金破甲彈精準地補射進其眼窩。加圖索少爺的金發在爆炸的火光中閃耀,動作依舊華麗而高效。
源稚生如同沉默的修羅,蜘蛛切每一次寒光閃爍,必有一道汙血飆射。他的動作簡潔到極致,效率卻高得驚人,每一次突進和斬殺都帶著日本劍道的決絕,為身後的同伴清理出安全的區域。
芬格爾的加特林煉金機炮咆哮著編織金屬風暴,老唐則揮舞著兩柄隨機熔煉的煉金刀具,熔金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嚇人,如同人形暴龍在屍群中開鑿血路,嘴裡還罵罵咧咧:“媽的!老子剛泡好的麵!”
他們看似全力以赴,卻都默契地將力量的爆發點控製在應對當前威脅的“合理”範圍內,現在的他們還不是使用全力的時候,隻有他們顯得足夠弱小,大魚才會上鉤,否則的話,老唐一人就可以滅了這群死侍。
然而,閘門破碎的臨界點已至!
“轟——哢啦!”
一聲令人牙酸的巨響,混合著金屬撕裂和強酸腐蝕的聲音。右舷船塢登陸口那厚重的合金閘門,終於被數頭悍不畏死的龍形死侍領主用覆蓋著厚重骨甲的巨顱和腐蝕酸液,硬生生撞開、融穿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閘門失守!它們進來了!”絕望的呼喊在通訊頻道炸開。
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水,混雜著低等屍守的嘶吼和龍形死侍領主低沉的咆哮,裹挾著濃烈的腥臭和死亡氣息,瘋狂地湧入航母內部!那豁口仿佛地獄之門洞開,無窮無儘的猙獰身影擠滿了通道,閃爍著寒光的爪牙迫不及待地伸向燈光照耀下的鮮活生命。一旦讓它們站穩腳跟,航母內部將瞬間化作血肉屠場!
就在這千鈞一發,航母防線即將從內部崩潰的瞬間——
嗡!
一股無形的、卻沉重如山嶽、冰冷如萬古寒淵的威壓,毫無征兆地以艦橋為核心,轟然爆發!這威壓並非刻意釋放,更像是一個沉睡的存在被外界過分的喧囂驚擾。
所有正瘋狂湧入豁口、撲向甲板各處、甚至那些正在撞擊推進器的屍守和龍形死侍,動作齊齊僵死!它們眼中燃燒的幽藍鬼火,如同被絕對零度的寒風吹拂,劇烈地搖曳、閃爍,然後在萬分之一秒內——徹底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源自生命最底層編碼的、最原始純粹的恐懼!那是一種食物鏈底端生物直麵頂端掠食者時,基因崩解般的戰栗!
衝鋒的屍守如同被無形的巨錘迎麵砸中,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因慣性堆疊在一起,發出骨頭碎裂的“哢嚓”聲。那些凶悍的龍形死侍領主,龐大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喉嚨裡擠出不成調的、淒厲到極致的哀嚎,仿佛看到了比死亡更恐怖的存在。它們放棄了所有目標,驚恐萬狀地想要後退,想要逃離,巨大的身軀互相推擠、踐踏,在航母的鋼鐵甲板和船塢通道內製造出更大的混亂。
甲板上的眾人也感受到了這股威壓。它並非針對他們,卻如同冰冷的潮水漫過腳踝,帶來一種靈魂層麵的沉重感和微妙的窒息感。楚子航的君焰火苗搖曳了一瞬,夏彌的風刃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遲滯,凱撒感覺手中的狄克推多似乎重了幾分。芬格爾的機炮啞了火,他張大嘴巴,愕然地看向艦橋方向。源稚生握緊了蜘蛛切,眼神凝重地望向高處。
威壓的源頭,是艦橋舷窗邊,那個靜靜站立的身影——上杉·繪梨衣。
她依舊穿著那身紅白相間的巫女服,暗紅色的長發如瀑般垂落,精致的臉龐在舷窗外爆炸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蒼白,澄澈如紅寶石的瞳孔倒映著下方地獄般的景象,卻沒有任何波瀾,平靜得仿佛在觀看一場與己無關的默劇。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混亂的戰場和厚重的甲板,帶著一絲……被打擾後的懵懂不悅?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脆弱、安靜、甚至有些茫然的少女,僅僅是無意識中逸散出的一絲氣息,便讓這足以淹沒航母的屍守狂潮,瞬間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但這,僅僅是開始。當第一頭龍形死侍領主在極致的恐懼中,本能地對著艦橋方向發出一聲飽含著龍威的威懾性咆哮時,繪梨衣那平靜無波的紅瞳,終於微微轉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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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落在了那頭咆哮的領主身上。
沒有吟唱,沒有結印,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繪梨衣隻是抬起了纖細白皙的右手,五指微微張開,對著下方那混亂的、充斥著死亡與鋼鐵的戰場,輕輕向下一按。
言靈·審判!啟動!世界,在那一刻被重新定義,媒介轉化,萬物皆刃!
時間並未停止,卻在感知中被無限拉長。戰場上所有由金屬構成的物體——芬格爾手中咆哮的加特林機炮滾燙的槍管、凱撒狄克推多巨劍冰冷的劍身、楚子航村雨刀刃上跳躍的君焰、甲板上散落的彈殼、扭曲的金屬護欄碎片、甚至船塢通道內被融化的閘門流淌下來的合金溶液……所有“金屬”的存在,都在那纖細手掌按下的瞬間,被賦予了全新的、絕對的“死亡”意誌!
它們不再僅僅是武器或殘骸。
它們成為了“審判”的媒介,是神罰降世的執行者!
“嗡——鏘!鏘!鏘!鏘!”
刺耳到極致的金屬高頻震顫聲瞬間淹沒了戰場所有的喧囂!芬格爾駭然發現手中的加特林炮管如同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劇烈地扭曲、變形,瞬間崩解成無數細如牛毛的金屬絲,帶著淒厲的尖嘯,如同擁有生命的金屬風暴,反向席卷向周圍的屍守!凱撒的狄克推多巨劍脫手而出,懸浮在半空,劍身爆發出刺目的寒光,化作一道巨大的死亡弧線,以超越視覺捕捉的速度橫掃而出,將路徑上十幾頭擁擠在一起的龍形死侍攔腰斬斷!楚子航村雨上的君焰被一股更霸道的力量強行“剝離”,赤紅的火焰哀鳴著熄滅,而村雨的本體則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銀線,精準地洞穿了數頭試圖從側麵偷襲的屍守頭顱!
甲板上的彈殼跳起,如同被磁石吸引的子彈,射向最近的屍守關節;扭曲的護欄碎片自行繃直,化作鋒利的長矛,貫穿目標;流淌的合金溶液瞬間凝固、塑形,變成無數細小的淬毒飛針,暴雨般覆蓋向船塢豁口!
這並非物理的切割,而是“死亡”概念通過金屬媒介的具象化執行!凡被判定為“敵人”的存在,凡處於那纖細手掌意誌所籠罩的領域之內,皆被無差彆地“切斷”、“粉碎”、“終結”!沒有防禦可以抵擋,沒有甲殼能夠豁免,這是來自規則層麵的抹殺!
湧入船塢通道的屍守洪流,在第一個照麵就被這由內而外爆發的金屬風暴絞殺得七零八落,斷肢殘骸混合著黑血瞬間堵塞了通道。甲板上密集的屍潮如同被無形的巨犁狠狠犁過,清空出大片大片的“死亡真空”。低等屍守如同麥稈般成片倒下,強悍的龍形死侍也在這萬物皆刃的恐怖領域內發出絕望的哀嚎,肢體被無形之力扭曲、撕裂!
然而,審判的領域遠不止於此。那頭最初發出咆哮的龍形死侍領主,憑借著強悍的實力和一絲源自血脈深處的瘋狂,竟在最初的媒介風暴中幸存下來。它龐大的身軀布滿深可見骨的傷痕,黑色的汙血如泉湧出,但它熔金的豎瞳死死盯著艦橋上的繪梨衣,喉嚨深處醞釀著更加恐怖、足以腐蝕艦橋裝甲的龍息,龐大的身軀不顧一切地撞開擋路的同類,如同一頭發狂的犀牛,朝著艦橋基座猛衝而來!它要將那個帶來恐懼的源頭徹底摧毀!
麵對這頭帶著決死意誌衝鋒的領主,繪梨衣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在看一隻撲火的飛蛾。她按下的手掌並未收回,隻是那紅寶石般的瞳孔中,一絲冰冷的、絕對零度般的意誌,如同實質般聚焦在那頭領主身上。
她對著那衝鋒的巨獸,對著下方混亂的海麵,對著彌漫著硝煙與血腥的空氣,無聲地吐出了一個字。
“冰。”言靈·審判——形態轉換!冰結敕令!
隨著她無聲的意誌落下,以那頭衝鋒的領主為中心,方圓數十米內的空間驟然塌陷!並非物理的塌陷,而是所有“熱”的概念被瞬間剝奪、排斥!
空氣中彌漫的水汽、下方翻湧的海水、甚至領主身上噴湧出的滾燙龍血……一切蘊含“水分”的介質,都在那絕對“冰結”的敕令下,瞬間失去了所有活力!
“喀啦啦啦——!!!”
令人頭皮發麻的急速凍結聲壓過了所有的爆炸和嘶吼!以那頭衝鋒的龍形死侍領主為核心,一座龐大、嶙峋、尖銳的冰山,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憑空凝結、拔地而起!
那頭領主保持著衝鋒的姿態,猙獰的表情凝固在布滿冰霜的臉上,龐大的身軀被徹底封禁在晶瑩剔透卻又蘊含著死亡寒意的堅冰核心。冰山並非靜止,它急速膨脹、蔓延,如同冰之巨神的拳頭,狠狠砸落!
“轟隆——!!!”
冰山底座重重砸在航母甲板邊緣和下方的海麵上!恐怖的衝擊力讓數萬噸的航母都為之劇烈一晃!衝擊波裹挾著極寒的冰晶呈環形擴散,瞬間將周圍數十米內所有殘存的屍守和死侍,無論是甲板上的還是海裡的,全部凍結、震碎!冰屑混合著血肉碎塊,如同紅色的雪暴般衝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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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憑空出現的冰山,在月光和炮火的映照下,閃爍著幽藍而致命的光芒,如同一座瞬間落成的、鎮壓著深淵惡鬼的寒冰墓碑,巍然矗立在航母之畔!冰冷刺骨的寒氣彌漫開來,甚至暫時壓下了戰場硝煙的灼熱。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了戰場。
前一秒還是地獄般的喧囂,下一秒隻剩下冰山寒氣彌漫的嘶嘶聲,以及金屬殘骸偶爾掉落甲板發出的“叮當”輕響。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包括楚子航、夏彌、凱撒、源稚生……
儘管船員們都是混血種,然而此刻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艦橋旁那座突兀而巨大的冰山,以及冰山核心處那個被永恒凍結的恐怖身影。再看向艦橋舷窗邊那個靜靜站立的紅白巫女時,眼神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撼、敬畏,甚至是一絲……恐懼。
芬格爾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熔金的瞳孔劇烈收縮,低聲罵了句:“臥槽……”
朱伯元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艦橋外緣的陰影處,他依舊抱著雙臂,仿佛從未離開過,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在冰山成型的那一刻,掠過一絲極其隱晦的光芒,隨即又歸於古井無波。現在的戰場還不值得他出手,甚至是楚子航眾人都是保留了大部分的實力,此刻展現出來的隻是冰山一角而已,他們還需要等待,現在如果用儘全力的話,會打擾到小魚兒的。
繪梨衣緩緩收回了按向虛空的手。隨著她手掌的收回,那籠罩戰場的、令人窒息的絕對威壓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審判的領域解除,萬物皆刃的恐怖景象消失。隻剩下那座散發著森然寒氣的冰山,以及甲板和船塢通道內堆積如山的屍守殘骸,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那超越想象的神罰。
她似乎有些疲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澄澈的紅瞳中那絲冰冷的審判意誌如冰雪消融,重新變回了平日裡的懵懂與純淨。她轉過身,不再看下方那片由她一手製造的冰封煉獄,目光在混亂的艦橋內掃過,最終,精準地落在了角落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路明非。
路明非金色的瞳孔平靜無波,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他對著繪梨衣,嘴角微微向上彎起一個幾不可察的弧度,那是一個帶著讚許和安撫意味的微笑。
看到這個笑容,繪梨衣臉上最後一絲因戰鬥而起的疏離和冰冷瞬間融化。她像一個剛剛完成了一項艱巨任務、急於得到家長認可的孩子,邁著輕盈而略帶急促的小碎步,飛快地穿過還未從震撼中完全回過神的眾人,無視了貝奧武夫探究的目光、施耐德凝重的注視、昂熱意味深長的笑容,上杉越滿意的神情,徑直跑到了路明非的輪椅邊。
她微微喘著氣,臉頰因為剛才的爆發和此刻的小跑而泛起一絲健康的紅暈。她看著路明非,紅寶石般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和……邀功般的意味?
路明非沒有說話,隻是抬起一隻手,動作自然地替她理了理因為跑動而有些散落在額前的幾縷暗紅色發絲,動作溫柔得像是在拂去花瓣上的露珠。然後,他變魔術般地從輪椅旁的口袋裡,掏出了一隻黃色的、圓滾滾的橡皮小鴨子。
鴨肚上寫著:sakura&繪梨衣のduck。
他將小鴨子輕輕放進繪梨衣攤開的手心。
繪梨衣低頭看著掌心裡熟悉的小鴨子,眼中的光芒瞬間變得更加明亮,如同最純淨的紅寶石折射著陽光。她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捧住小鴨子,仿佛捧著世上最珍貴的寶物。她抬起頭,對著路明非,嘴角一點點向上彎起,綻放出一個足以融化萬年寒冰的、純淨無暇的燦爛笑容。那笑容裡,沒有絲毫屠戮萬千死侍的煞氣,隻有孩子得到心愛玩具般的滿足與安心。
她不需要寫字,也不需要說話。這笑容和那隻緊握的小鴨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路明非看著她的笑容,金色的眼眸深處,那抹平靜之下,是無人能窺見的、足以撼動深淵的溫柔暗湧。他伸出手,輕輕覆蓋在她捧著小鴨子的手背上,傳遞著無聲的肯定與守護。
艦橋內,冰冷的戰鬥警報尚未完全解除,冰山散發的寒氣透過舷窗滲入,但在這輪椅與少女構成的小小角落裡,卻彌漫著一種與外界血腥戰場截然相反的、近乎夢幻的寧靜與溫暖。
而在艦橋之外,朱伯元的身影再次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更深的陰影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楚子航收刀入鞘,君焰的餘溫徹底熄滅。夏彌百無聊賴地卷著發梢,目光卻若有所思地掃過那座冰山和艦橋的方向。老唐撓了撓頭,嘀咕著:“夜宵是徹底泡湯了……”凱撒沉默地擦拭著狄克推多巨劍上的汙血。貝奧武夫拄著手杖,渾濁的目光掃過冰山,又深深看了一眼艦橋內那對身影,最終化作一聲意味不明的低哼。
繪梨衣的審判,如同神跡降臨,瞬間平息了這場險些從內部撕裂航母的危機。但也如同一塊投入本就暗流洶湧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漣漪,正悄然擴散向更深、更不可測的深淵。馬裡亞納的僵局並未打破,那搏動的翡翠世界樹,在短暫的“沉寂”後,其意誌的躁動,似乎變得更加深沉而……憤怒?真正的風暴,正加速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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