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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跟你走。”
尼伯龍根內部的氣氛瞬間變得極其詭異。末日派的高層們在巨大的恐懼消散後,湧上心頭的是一種劫後餘生的虛脫和對路麟城夫婦的複雜情緒——既有對他們離開的惋惜畢竟路麟城是核心領袖),更有對他們離開所帶來的“和平”的慶幸。
路麟城夫婦的離開準備簡單而迅速。他們沒有什麼值得帶走的貴重物品,隻有幾件換洗衣物和一些具有紀念意義的小物件。喬薇尼依依不舍地撫摸著窗台上的小生態箱,最終隻取走了裡麵一片最翠綠的苔蘚,用一個小盒子裝好。
告彆是沉默而壓抑的。路麟城沒有對任何人交代什麼,隻是對幾位核心高層點了點頭,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無法言說的東西:囑托、歉意、以及深深的疲憊。喬薇尼則和幾位相熟的女伴擁抱告彆,淚流滿麵。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敬畏、恐懼、好奇、不舍、慶幸——路明非一行人,簇擁著路麟城和喬薇尼,走向尼伯龍根的出口。
當那扇幽藍色的光門再次開啟,凜冽的北極寒風湧入時,路麟城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片他傾注了半生心血的地方。冰冷的鋼鐵建築在模擬的“夜色”中沉默矗立,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昏黃的燈光在寒風中搖曳。這裡曾經是他的理想國,他的堡壘,最終卻成了他不得不逃離的囚籠。
“走吧,爸。”路明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平靜無波。
路麟城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外麵冰冷刺骨卻無比自由的空氣,攙扶著喬薇尼,邁步踏入了光門之中。這一步,踏出的是過去的執念,踏入的是未知的、由兒子掌控的未來。
光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閉合,將尼伯龍根的景象徹底隔絕。
外麵,巨大的運輸機引擎已經啟動,發出低沉的轟鳴,螺旋槳卷起漫天雪霧。芬格爾早已衝上飛機去調試他的設備。老唐和楚子航守在舷梯旁。小白靜靜地看著他們走來。
路明非扶著母親登上舷梯,路麟城緊隨其後。當他的腳踏上冰冷的金屬台階時,他忍不住再次回頭,看向那片巨大的冰崖。尼伯龍根的門戶已經消失,隻剩下亙古不變的冰川。
“彆了……”路麟城在心中無聲地說了一句,不知是對這片冰原,還是對過去的自己。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憤怒和不甘,穿透風雪,清晰地傳入路明非的耳中:
“明非……你終究……還是變成了你最討厭的樣子……一個用力量脅迫親人的……暴君!”
是路麟城。他沒有回頭,聲音壓得很低,隻有路明非能聽見。這句話,耗儘了他最後一絲力氣和尊嚴。
路明非登梯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仿佛沒有聽見。但在他踏上機艙的那一刻,他微微側過頭,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掃過父親僵硬的背影,然後投向下方無垠的白色荒原。他的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那不是一個笑容,而是一種混合了嘲諷、了然和一絲不易察覺悲涼的弧度。
“暴君麼……”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靈魂深處響起,帶著路鳴澤特有的玩味腔調,“哥哥,權力從來不是選擇,而是責任。保護所愛,有時……就需要暴君的手段。”
路明非沒有回應路鳴澤。他走進溫暖的機艙,艙門在他身後緩緩關閉,將北極的嚴寒徹底隔絕。
機艙內,喬薇尼緊緊抓著兒子的手,身體還在微微顫抖,既有離開故地的傷感,也有對未來的茫然和一絲期待。路麟城坐在靠窗的位置,臉色依舊蒼白,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翻湧的雪霧,仿佛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
夏彌體貼地給喬薇尼倒了一杯熱水。楚子航坐在對麵,閉目養神。“歸塵”安靜地靠在他身邊。老唐大大咧咧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癱下,嘟囔著:“總算離開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回去得好好泡個熱水澡……”小白則坐在角落,銀發垂落,閉著眼睛,仿佛已經入定,周身散發著寧靜的氣息。
芬格爾扛著攝像機,鏡頭掃過艙內的每一個人,最後定格在路明非沉靜的側臉上,心中默念:“卡塞爾學院s級學員、學生會主席、高天之君路明非,於北極尼伯龍根成功尋回父母,末日派時代終結……這頭條夠勁爆!”
引擎的轟鳴聲陡然加大,運輸機在壓實的冰跑道上開始加速滑行,機體劇烈地震顫著,最終掙脫了地心引力的束縛,昂首刺入鉛灰色的北極天穹。
窗外,無邊無際的白色冰原在視野中急速縮小、退後。巨大的冰裂隙如同大地的傷痕,蜿蜒伸向遠方。嶙峋的黑色山岩在冰雪中倔強地探出頭顱。更遠處,瑰麗變幻的極光如同神靈的幕布,開始在深紫色的夜空中無聲地流淌、舞動,綠、紫、粉的光帶交織變幻,神秘而壯麗。
機艙內一片寂靜,隻有引擎的轟鳴和暖氣係統微弱的氣流聲。
路明非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母親的體溫透過緊握的手傳來,是真實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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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指責如同冰冷的刺,紮在心底。繪梨衣純淨的笑臉、楚子航斬斷神骸的決絕、夏彌的活力、老唐的豪爽、小白的超然、芬格爾的猥瑣……一張張麵孔在他腦海中閃過。日本海溝的深淵、高天原的喧囂、紅井的悲鳴、蒙古高原上與神骸的慘烈搏殺……一幕幕場景交織翻騰。
責任、力量、守護、代價……這些詞彙從未如此沉重而清晰地壓在他的肩頭。高天之君?不,他依然是那個渴望平凡、害怕孤獨的路明非。隻是,命運早已為他選定了截然不同的道路。這條路上,有他必須守護的人,有他必須背負的罪,有他必須揮動的……名為“暴君”的權柄。
他不再是棋子,而是執棋者。棋局已開,落子無悔。
北極的極光在舷窗外無聲地燃燒,為這場跨越生死、尋回親緣的北極之旅,也為路明非那注定波瀾壯闊的未來,拉上了第一幕的帷幕。
運輸機平穩地飛行在雲層之上,下方是翻滾如海的雲浪,上方是深邃無垠的星空。機艙內的氣氛在最初的沉寂後,漸漸緩和下來。
喬薇尼靠在路明非肩上,疲憊和情緒的巨大波動讓她沉沉睡去,眼角還帶著未乾的淚痕。路明非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母親睡得更安穩些,輕輕拉過一條薄毯蓋在她身上。他低頭看著母親沉睡中依舊難掩憂慮的眉眼,心中五味雜陳。尋回了母親,卻似乎讓父親的心離得更遠了。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路麟城坐在靠過道的位置,依舊保持著望向舷窗外的姿勢,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窗外的星光和雲海無法映入他空洞的眼眸。芬格爾試圖搭訕幾句,都被路麟城用沉默或者極其簡短的“嗯”、“哦”擋了回去。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沉重的、自我封閉的氣息,讓機艙裡的人都感到有些壓抑。
老唐受不了這種沉悶,湊到楚子航和夏彌那邊,開始繪聲繪色地描述他們白天在冰原上的“探險”主要是吐槽啥也沒找到),試圖活躍氣氛。夏彌很配合地發出驚歎和笑聲,楚子航雖然依舊話少,但緊繃的嘴角也放鬆了些許,偶爾點點頭。
小白則起身,走到路明非旁邊的空位坐下。他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遞過去一杯溫熱的水。路明非接過,低聲道:“謝謝。”小白微微搖頭,熔金的豎瞳看向沉睡的喬薇尼,又掃了一眼路麟城僵硬的背影,聲音清冷如泉:“血脈的羈絆,是力量,亦是枷鎖。時間會撫平溝壑,或加深裂痕,皆在人心一念。”他的話像謎語,卻又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淡然安慰。
路明非苦笑著點了點頭,小口喝著水。是啊,時間……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讓母親適應新的生活,讓父親接受現實,讓自己……真正學會如何運用這份足以改變世界格局的力量,去守護而非毀滅。
旅途漫長。當喬薇尼醒來時,情緒已經平複了許多。她開始小聲地和路明非聊起天來,問起卡塞爾學院的生活細節,問起愷撒、諾諾,尤其是問起繪梨衣,眼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路明非耐心地回答著,儘量描繪得輕鬆美好。
夏彌也湊了過來,繪聲繪色地補充著學院裡的趣事,特彆是繪梨衣的一些可愛舉動,逗得喬薇尼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路麟城依舊沉默,但緊繃的背脊似乎放鬆了一些。他不再完全背對著眾人,偶爾也會轉頭看一眼談笑的妻子和兒子,眼神複雜難明。芬格爾抓住機會,拍了幾張溫馨的“全家福”雖然路麟城表情僵硬),美其名曰“曆史性時刻的珍貴記錄”。
經過漫長的飛行,當運輸機開始降低高度,下方出現了熟悉的、被蔥鬱森林環繞的卡塞爾學院建築群輪廓時,機艙內的氣氛再次變得不同。
喬薇尼緊張又期待地趴在舷窗上,看著下方那些充滿異域風情的尖頂建築和寬闊的草坪,這是他們闊彆已久的卡塞爾學院。
“嗯,媽,我們快到了。”路明非握住母親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微汗。
路麟城也終於將目光從窗外收回,看向下方那片象征著混血種世界秩序中心的土地。他的眼神中沒有了之前的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離開了他的堡壘,這裡,又將是他和妻子的何方?
運輸機平穩地降落在卡塞爾學院專屬機場的跑道上。艙門開啟,熟悉而濕潤的空氣混合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湧入。
舷梯下,早已有人等候。
站在最前麵的是校長昂熱。他依舊一身考究的銀灰色西裝,雪白的頭發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溫和而真誠的笑容,手中沒有拿他標誌性的茶杯,以示鄭重。他的目光掃過路明非,帶著讚許,然後落在喬薇尼和路麟城身上,微微頷首致意。
凱撒·加圖索和諾諾站在昂熱身側。凱撒金發耀眼,身姿挺拔,臉上帶著貴族式的得體微笑,藍眼睛裡是真誠的歡迎。諾諾則是一身利落的紅色皮夾克,紅發如火,她對著喬薇尼熱情地揮手,笑容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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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耐德教授站在稍後一點的位置,布滿疤痕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深處透著一絲欣慰。裝備部的阿卡杜拉部長和幾個核心研究員也來了,穿著油膩的白大褂,好奇地探頭探腦,目光灼灼地盯著飛機,似乎想看看路明非有沒有從北極帶回來什麼“有趣”的樣本。
更遠處,一些聞訊而來的學生和教員們也在好奇地張望。s級學員路明非成功尋回失蹤多年的父母,這個消息早已在學院內部引起轟動。
路明非扶著母親走下舷梯。喬薇尼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和迎接的人群,顯得有些拘謹,下意識地抓緊了兒子的手臂。路明非輕輕拍了拍母親的手背以示安撫。
“歡迎回來,明非。”昂熱校長率先走上前,聲音溫和有力,然後看向喬薇尼和路麟城,“更歡迎你們回來,喬薇尼,路麟城。卡塞爾學院,將是你們新的家園。”
“校長。”路明非點頭致意。
“昂熱校長好久不見,給您添麻煩了。”喬薇尼連忙微微躬身,顯得有些局促。
“不必客氣,喬薇尼。”昂熱優雅地回禮,“明非是我們的驕傲,你們不在的日子裡,他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好好適應新生活。”
凱撒走上前,對著路明非胸口輕輕捶了一拳動作很輕),笑道:“乾得漂亮,明非!”然後轉向喬薇尼,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笑容迷人:“喬薇尼阿姨,我是凱撒·加圖索,明非的朋友。歡迎回到卡塞爾,您比明非形容的還要美麗年輕。”一句話,讓喬薇尼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不少,臉上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諾諾則直接給了喬薇尼一個熱情的擁抱:“阿姨!終於見到您了!我是諾諾,路明非的師姐!以後我罩著您!”她的自來熟和熱情瞬間拉近了距離。
路麟城沉默地跟在後麵,看著妻子被熱情包圍,看著兒子與這些強大的混血種們熟稔地互動,看著這片生機勃勃、秩序井然卻又暗流湧動的學院,他心中百感交集。這裡不是他熟悉的、與世隔絕的鋼鐵堡壘,這裡是混血種世界的中心,是他兒子力量的源泉,也將是他和妻子未來生活的地方。他感到格格不入,卻又無處可逃。
施耐德隻是對路明非點了點頭,目光在路麟城身上停留了一瞬,沒有多言。裝備部的瘋子們則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
“路主席!北極有發現什麼新的煉金材料嗎?”
“冰層下麵有沒有遠古龍類化石?”
“尼伯龍根的能量屏障結構有沒有新突破?”
……
路明非有些頭疼地應付著。
“好了,阿卡杜拉,讓明非和他的家人先休息。”昂熱校長適時地解圍,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其他的事情,稍後再談。”
在眾人的簇擁下,路明非帶著父母,踏上了卡塞爾學院的土地。新的生活篇章,就此翻開。然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尋回父母隻是開始。路明非身份徹底公開,高天之君的力量舉世矚目,隨之而來的,將是更加洶湧的暗流和無法預知的挑戰。這份短暫的寧靜,不過是風暴來臨前的間隙。
昂熱校長親自為路麟城夫婦安排了住所,並非在喧鬨的學生宿舍區,而是位於學院後山一片清幽林地裡的一棟獨棟彆墅。這裡環境優美安靜,視野開闊,安保措施嚴密卻又不會給人囚禁感,是學院用來接待重要訪客或安置特殊人物的居所。彆墅內部裝修典雅舒適,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花園。
喬薇尼對這安排非常滿意,尤其是那個小花園,讓她眼中重新煥發了光彩。路麟城依舊沉默寡言,但也對昂熱表示了感謝,隻是他的沉默和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疏離感,讓負責安置的工作人員都感到有些小心翼翼。
路明非幾乎每天都會過來陪伴母親。喬薇尼適應得很快,她本就是性格堅韌的女性。
在諾諾的熱情引導下,她開始熟悉闊彆已久的學院的環境,去圖書館看書,在花園裡嘗試種植一些花草雖然北美的氣候和植物讓她需要重新學習)。路明非會陪著她散步,給她講學院的曆史趣聞,講他日常的“工作”美化過的屠龍任務),更多的時候,是聽母親講述他小時候的趣事,填補那些他缺失的記憶空白。母子間的溫情在寧靜的日子裡慢慢沉澱、發酵。
路麟城則像一尊沉默的影子。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彆墅裡看書,或者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樹林發呆。
他拒絕參與學院的事務,對混血種的世界保持著刻意的距離。路明非嘗試和他交流,得到的回應總是冷淡而簡短。父子間的隔閡,如同橫亙著一道無形的冰川。喬薇尼夾在中間,努力調和,效果甚微。
與此同時,卡塞爾學院內部,因為路明非父母的到來和他身份的徹底公開,暗流也在悄然湧動。
楚子航和小白相對而坐。中間的小幾上放著一壺清茶。
“路麟城的意誌很堅定,封閉自我是最後的堡壘。”小白端起茶杯,看著氤氳的熱氣,“他需要時間,或者……一個巨大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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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沉默片刻:“巨大的衝擊?”
小白熔金的豎瞳望向遠處後山彆墅的方向:“比如,讓他親眼看到,他所拋棄的‘平凡’世界,比他的堡壘更值得守護。或者,讓他看到,他的兒子所擁有的力量,足以守護他曾經夢想守護的一切。”他抿了一口茶,“這需要契機。強求不得。
後山彆墅·花園。
喬薇尼正小心翼翼地給一株剛移栽的北美杜鵑澆水。路麟城站在她身後的回廊下,靜靜地看著。
“麟城,”喬薇尼沒有回頭,聲音溫柔,“明非今天說,想請我們周末去他那裡吃飯。他說……想讓你嘗嘗他的手藝。”
路麟城身體微微一僵。
“他長大了,麟城。”喬薇尼放下水壺,轉過身,走到丈夫麵前,握住他冰涼的手,眼中帶著懇求,“看看他,看看他身邊那些朋友,看看他為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他不再是那個需要我們拚命保護的小孩子了。他……他在努力保護我們。給他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嗎?”
路麟城看著妻子眼中真摯的淚光和期盼,又想起兒子那雙深邃、複雜、卻始終帶著一絲渴望的眼睛。
他堅硬的心防,似乎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他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手,依舊沒有說話,但那緊握的力度,傳遞了一絲動搖的信號。他抬頭看向學院主樓的方向,那裡,有他強大到陌生的兒子,和他需要重新認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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