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清醒_龍族:我路明非不做衰仔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09章 清醒(2 / 2)

她沒有再看路明非那張寫滿絕望和哀求的臉,那雙深潭般的眸子轉而掠向他身後,仿佛穿透了這片混亂的戰場,落在一堆同樣破舊的書桌、鐵架床上,甚至落在了芬格爾那個放著半瓶廉價汽水的搪瓷杯上。

“……刺激大點的。”諾諾的聲音重新響起,聲調不高,恢複了那種慣常的、甚至略帶點輕快感的上揚,仿佛剛才那番剖心泣血的懺悔和慘絕人寰的事件從未發生。她甚至還輕輕歪了歪頭,額角那塊刺眼的白紗布隨著動作微微一動,幾縷不聽話的暗紅色發絲垂落下來,拂過她蒼白的臉頰。

“晚飯還沒吃吧?”她突兀地問道,目光終於落回路明非臉上,那雙眼睛裡有什麼東西消融了一點,但依舊看不到底,反而多了一絲難以捉摸的……興趣?“折騰這麼大半天,剛才那一通……‘澄清’,也挺耗神的吧?”她頓了頓,嘴角那縷玩味的弧度似乎清晰了那麼一星半點,“走吧,分你一碗飯吃。彆死在自己屋裡,怪難清理的。”

“轟”的一聲,一股滾燙的血猛地衝上路明非的臉頰,耳根瞬間火燒火燎。

他像是被巨錘砸中,完全懵在原地,身體僵硬得連後退都忘了。請吃飯?在這個節點?!在他說完那番拙劣又驚世駭俗的分裂告白之後?!在停車場屍橫遍野、她本人還頭纏紗布的情況下?!

恐懼、荒唐、巨大的難以置信像攪拌機一樣在他腦子裡轟隆隆亂轉。

他想解釋,想繼續道歉,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掉……但他喉嚨乾得發不出一個有效的音節,隻能張著嘴,發出一點破碎的氣音,眼神渙散地看著諾諾轉身走向走廊稍亮的區域,腳步甚至帶著一絲他從未見過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放鬆感?

她停下,偏過頭,回眸掃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看一隻嚇傻了的大型齧齒類動物。“喂,那位‘現在還算正常’的路明非同學,”聲音帶著點戲謔的尾音,“鎖門,跟上。沒吃飽的話,我們怎麼進行後續呢?”她把“後續”兩字咬得不輕不重,像撒了把鹽在他潰爛的傷口上。

那刺眼的白色紗布在燈光下一晃。

路明非一個激靈,像是突然通了電,手腳冰涼地猛衝回房間裡,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抓起丟在床上的廉價帆布外套和叮當作響的鑰匙串,甚至沒顧得上套外套,就跌跌撞撞地追了出來,手忙腳亂地帶上門鎖死,發出“哢噠”一聲脆響,在寂靜的走廊裡格外清晰。

諾諾已經走到了樓梯口,聽到聲響停下腳步。

路明非氣喘籲籲地停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手裡攥著皺巴巴的外套和鑰匙,像個闖了禍被老師領著去見家長的小學生。

走廊老舊的白熾燈燈泡發出昏黃的光線,照亮了浮動的灰塵,也勾勒出諾諾寬鬆t恤下略顯單薄的肩線。

空氣中飄蕩著老舊木頭、灰塵和她頭發傷口上藥膏混合的、難以言喻的氣味。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樓梯,腳步聲在空曠的水泥樓梯間回蕩,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寂靜。

路明非低著頭,盯著諾諾腳下那雙沾了點泥點的白色帆布鞋,腦子裡亂成一鍋漿糊,隻剩下諾諾那句帶著無限歧義和壓迫感的——“後續”。

還有那明晃晃的紗布……他每一步都踩在心尖上。

“一杯可樂,加冰,謝謝。”

路明非的聲音像風乾的砂紙,艱澀地刮過喉嚨。

服務員投來一個略顯詫異的目光,似乎在奇怪這個客人乾啞的嗓子。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小小的失誤泄露了太多他極力想掩蓋的狀態。

他飛快地低下頭,像是要確認菜單上的字跡,手指卻神經質地在廉價的塑封紙板邊緣搓揉著,留下幾道濕冷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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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坐落在學院後街深處的小餐館是芬格爾的秘密推薦,牆壁上的汙漬和天花板剝落的牆皮訴說著它飽經風霜的年歲,油膩膩的橘色燈光和不斷湧入的晚課學生嘈雜的喧囂暫時為他築起一道單薄的屏障。

他需要這個屏障。遠離那仿佛依舊縈繞在鼻端的停車場血腥味,遠離愷撒臉部的泥濘血跡和楚子航毫無生氣的軀體帶來的強烈衝擊。

更重要的是,暫時避開諾諾那兩道能穿透骨頭的目光。那張靠裡牆、帶卡座的桌子光線昏暗,勉強能藏住他臉上那因恐懼和負罪感而持續的蒼白。

冰涼的可樂杯被放在桌上,凝結的水珠順著杯壁滾落,在塑料薄膜材質的桌墊上暈開一小圈深色的濕痕。

路明非一把將杯子撈過來,雙手緊握住,冰涼透過杯壁滲入他汗濕的掌心,讓他打了個寒噤。

他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大口,那刺喉的涼和強勁的碳酸氣體瞬間衝擊著他的上顎和鼻腔,激得他鼻根一酸,差點嗆咳出來。

他死死忍住,臉憋得更白了,隻是把吸管咬得更扁。冰涼的液體滑入胃裡,似乎暫時壓下了那點翻騰的酸意。

對麵傳來輕微的響聲。諾諾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她的塑料餐盤裡那份廉價的椒鹽雞排飯幾乎沒怎麼動過。

她的目光從餐盤移開,落在路明因攥緊可樂杯而微微泛白的指節上。

那雙深黑色的瞳孔在餐廳橘色的燈光下顯得比平時更深邃了,像兩口難以測底的古井。

“所以,”她開了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鄰桌學生們“高獅”“低鷹”的口水仗和碟碗碰撞的喧囂,“那個‘其他人’……”她故意在這三個字上加了點微妙的停頓,看著路明非握杯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瞬間失去了血色,僵得像石刻,“……他出現之前,你會有什麼感覺嗎?”她端起自己那杯檸檬水,隨意地啜飲了一小口,眼神落在杯壁上凝結的水汽上,語調隨意得像在談論天氣,“比如……耳朵裡嗡嗡響?頭疼?看見……紅色的光什麼的?”她的視線重新抬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意味,銳利地再次刺進路明非瞳孔的深處。

路明非隻覺得後背剛被冰可樂壓下去的那點冷汗又“唰”地冒了出來,黏膩膩地貼著皮膚。

大腦飛速地運轉,如同被鞭子抽打的陀螺。不行!必須“合理”!人格分裂!教科書上怎麼寫的?他不知道,從來沒認真看過。隻能硬編!

他艱難地咽下喉嚨裡那團冰涼的可樂,那感覺刮得他喉嚨生疼。他不敢再看諾諾的眼睛,目光遊移不定,最終落在桌上那片可樂留下的濕痕邊緣,艱難地開合嘴唇:

“頭…頭疼!對!特彆疼!就像……像有個大鐵錘在裡頭砸!”他試圖讓自己的表情配合著痛苦地皺起眉頭,“腦子也糊…糊成一片漿糊…眼睛花…耳朵裡嗡嗡嗡的,特彆吵!好像…好像收音機信號不好的那種雜音…”他語速越來越急,手指無意識地摳弄著桌麵塑料膜翹起的一角,“然後……然後那個家夥就冒出來了!特彆快!我就…就像睡著了…被擠出去了!”他用力地點了點頭,試圖增加可信度。

諾諾麵無表情地聽著,指尖在冰冷的玻璃杯壁上輕輕地敲了兩下,發出極細微的“篤篤”聲,仿佛在無聲地計算著什麼。那目光依舊沒離開路明非的臉。片刻沉默後,她又問:“那他走了呢?像剛才停車場那會兒之後?”

“冷…”路明非幾乎是脫口而出,這個感覺無比真實,“像…像掉進了冰窟窿,特彆冷…全身抖得停不下來…”他猛地打了個寒噤,聲音更低,“還有…還有骨頭酸…沒力氣…像…像跑了十幾公裡,剛被撈上來一樣…眼前發黑發花…然後…然後就想吐…”他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幾個字幾乎含在喉嚨裡。每一個症狀他都如實描述,那的確是他的切身感受,隻不過被他強硬地歸咎於“鬼魂”離體造成的損傷,就像甩掉一個被詛咒的包袱一樣順理成章。

諾諾沒有再追問,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解讀一道古怪而複雜的數學題。

橘色的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淺淺的光暈,那額角刺目的紗布在朦朧光影下輪廓清晰得讓人心悸。

路明非不敢再看,慌亂地低下頭,假裝專注地盯著自己餐盤裡那份早已涼透、被扒拉得稀碎的牛肉蓋飯。

咖喱醬汁油膩膩地凝結在米飯粒上,令人毫無食欲,甚至讓他胃裡又開始隱隱作嘔。

“快點吃吧。”諾諾的聲音打斷了他毫無意義的盯視。她的語氣重新恢複了一種奇特的“平常”,仿佛剛才那段關於鬼上身的詭異問答從未發生過。她伸手指了指路明非盤子裡幾乎沒動的食物,“這地方,過八點可就隻剩泡麵了。”她自己麵前的飯幾乎沒怎麼動。

路明非被“鬼”榨乾的身體空蕩蕩的,對食物卻有著本能的抗拒。他像完成任務般,艱難地拿起勺子,挖起一勺冰涼的、醬汁凝固的米飯,塞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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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質感滑過喉嚨,帶起一陣冰涼的、極不舒服的下墜感,他幾乎沒咀嚼就囫圇咽了下去。食不知味,味如嚼蠟。腦海裡隻剩下無休無止的閃回:愷撒狼狽蜷縮的身軀,楚子航倒地時的聲響,還有——諾諾頭上那塊白色的、不斷在他視野裡晃動的巨大紗布。

每一幀畫麵,都加重他喉嚨裡的阻塞感。

草草扒拉了幾口,胃裡沉甸甸的,翻攪感卻愈加強烈。他忍不住放下勺子,再次端起冰可樂灌了一大口。刺喉的冰涼稍微壓下了那股難受。

諾諾麵前那盤椒鹽雞排飯也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被推開。她用餐巾紙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和手指,動作自然得仿佛隻是在完成一次普通的進餐。隻有那額角醒目的白色繃帶,在餐館混亂的光線下無聲地訴說著不久前發生的驚心動魄。

“飽了?”她問。

路明非用力點頭,喉嚨發緊,說不出話。

諾諾看他一眼,沒再多問,徑自起身。路明非如蒙大赦,慌忙跟著站起來,身體依然有點發飄,腳步虛浮。

兩人沉默地向學院的方向走去,融入初冬冰涼的夜色裡。慘白的路燈光把影子拉得忽長忽短,寒風吹拂枯枝,聲響淒厲如同啜泣。

冷氣滲進衣服縫隙,路明非凍得牙齒打顫,卻不敢抱怨一個字。每次視線不經意掃到諾諾側麵額角那塊在路燈下微微反光的白色敷料,心頭就瞬間被陰鬱冰冷的恐懼攥緊。他甚至產生可笑的錯覺:諾諾那散落肩膀的紅色發絲,每根都延伸出粘稠的紅色觸角,仿佛隨時會撲過來,扼住他的咽喉……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恐慌和負罪感沉沉壓在心口。他看著諾諾平靜的側臉,那平靜反而比暴怒更可怕,像一個等待坍塌的天花板。

他們就這樣沉默地穿過夜晚的校園,像兩道遊魂,踏著滿地的破碎枯葉,走向那扇依舊令人膽戰心驚的宿舍門。

遠遠的,熟悉的老舊走廊映入眼簾,路明非懸著的心卻繃得更緊了。每靠近宿舍門一步,空氣都仿佛厚重凝固一分。

終於站在斑駁的綠漆門前。路明非機械地掏出那串冰涼刺骨的鑰匙串。

嘩啦作響的金屬撞擊聲此刻顯得無比聒噪又惹人煩厭。他哆哆嗦嗦地把鑰匙插進鎖孔,手指因極端的緊張而動作變形,扭了好幾下都沒能順利打開門鎖。

金屬刮擦的刺耳聲響回蕩在空曠走廊裡,一下下刮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哢噠”一聲,鎖簧總算彈開。他僵硬地轉動門把,推開一條縫隙,率先鑽了進去,幾乎是下意識地擋在門口,形成一個笨拙的防禦姿態,然後才側身讓諾諾進來。昏黃的燈泡光芒從門縫裡流瀉而出,照亮門前一小塊老舊的地磚。

諾諾麵色依然平靜無波,步履平穩地走入,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音。她的目光習慣性地掃過室內——

動作停了停。

視線落在路明非床鋪下方一張破舊的鐵製折疊方凳上。凳麵布滿斑駁的劃痕和汙漬,中間端端正正地放著一盒拆了塑封、被抽走了一根煙的萬寶路硬盒。煙盒上方赫然壓著一張折疊起來、字跡潦草得如同鬼畫符的紙條。

“哈。”一聲短促的、意味不明的輕笑從諾諾唇間逸出,短得幾乎聽不真切。她踱步過去,伸出兩根手指隨意地拈起那張薄紙展開。路明非緊張得屏住了呼吸,身體繃得像塊僵硬的木頭。

諾諾的目光在那紙片上停留了大約兩三秒鐘,然後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滑稽有趣的事情。她嘴角勾起的弧度非常明顯,不是愉悅,更像是一種“果不其然”的、帶著濃烈諷刺意味的了然。

“嗬……”又是一聲,這次更清晰了一點,她拿著紙條的手指晃了晃,紙張發出輕微的脆響。她轉向路明非,揚了揚下巴,語氣和紙條上的內容一樣不著調,“你那位師兄,還挺懂江湖道義啊?”

路明非全身的血液瞬間衝向頭頂,臉頰爆發出滾燙的燒灼感!芬格爾!這狗東西!竟然在這種關頭!他喉嚨裡發出一陣含混不清的咕噥,想解釋什麼,卻徹底失了語,隻覺得那盒香煙和那張紙條瞬間讓這狹小空間裡的空氣變得滾燙而令人窒息,甚至比停車場裡的血腥味更加具有殺傷力。

他一個箭步上前,帶著強烈的羞憤和驚惶,猛地從諾諾手裡抽回那張該死的紙條。指尖碰到紙條時甚至抖了一下,差點沒拿穩。

紙條上的狗爬字跡撞入眼底:

“師弟,老哥我自覺滾蛋!江湖救急先走一步!煙給你擱這兒,壓壓驚!春宵苦短!莫待空房!ps:動靜小點!小心樓長!——懂事的芬!”

字字灼心!還壓壓驚?!

紙條被路明非死死捏在手心,薄脆的紙張在他滾燙的汗濕掌心裡發出不堪蹂躪的細微摩擦聲。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被架在火上烤的恐慌瞬間將他淹沒。

諾諾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她沒再看路明非那副快要原地自燃的表情,目光輕飄飄地掠過那張紙條在路明非手中被揉捏成可憐的一團,然後開始打量這個局促的小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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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上下鋪鐵架床擠占了大部分空間,芬格爾的床鋪如同颶風過境,堆滿了衣物、書籍、食品包裝袋,散發出混合了汗味、油墨味和過期零食的古怪氣息。

窗框鏽跡斑斑,劣質滌綸窗簾拉著一半,透出外麵黑沉沉的夜色。室內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那盞蒙滿灰塵、昏黃得隻能勉強照清物體輪廓的白熾燈泡。牆角蜘蛛網在燈光下微微發亮。

空氣裡還殘留著剛才路明非劇烈嘔吐後清理不徹底的一絲酸餿味,此刻混合著芬格爾遺留的煙味,形成一種難以形容、令人極度不適的氣息。

這環境,隻能用“生存主義戰敗者營地”來形容。

諾諾的視線最終落在了房間裡唯一還算整潔、屬於路明非的那張鋪著乾淨藍格子床單的下鋪上。沒有多餘的雜物,隻在床頭整整齊齊碼放著幾本嶄新厚實的課本——《龍族譜係學初級導論》《煉金材料基礎辨識》《言靈周期律概述》。

她那深黑色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目光在床鋪和書本之間輕輕掠過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停頓。

忽然,她沒有任何征兆地轉身。

在路明非驚恐萬分的注視下,她抬起手,動作乾脆利索,一把拉下了自己身上那件略顯寬大的墨綠色運動外套拉鏈!

“嗤啦——”

拉鏈劃過軌道的聲音在死寂的宿舍裡顯得無比刺耳,如同金屬指甲刮過黑板!那件代表著學院和學生會的象征物被毫不留戀地剝落下來。

諾諾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像是完成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步驟。

她一手拎著脫下來的外套,另一隻手隨意地將其拋向身邊那張破舊的方凳。

墨綠色的外套軟塌塌地落在凳麵和芬格爾那盒壓驚的萬寶路煙盒上,覆蓋了上去,隻露出一點衣角。

然後,諾諾從容地走到路明非那張乾乾淨淨的下鋪床邊。白色的熒光燈透過窗簾縫隙在她身上打下一道冰冷的光邊。她身上隻剩下一件有些舊但洗得乾淨的黑色打底吊帶背心。

那背心麵料柔軟、剪裁服帖,清晰地勾勒出少女肩頸纖薄而富有張力的流暢線條。鎖骨平直,線條分明,往下延伸出細膩柔和的弧度。

大片裸露的肌膚在昏黃燈光下呈現出象牙般的質感,因為寒冷,細微的絨毛似乎清晰可見。但路明非完全注意不到這些細節。

他此刻眼裡隻有那片刺目的白——那厚厚纏在她右額角、如同巨大諷刺標簽的紗布繃帶!

那白色此刻因為她的動作,在黑發和黑色衣料的映襯下,刺眼得如同燃燒的日光。

路明非的心臟在胸腔裡失控狂跳,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幾乎窒息。

諾諾的動作還沒結束。她隨意地用手撥弄了一下臉頰邊垂落的一縷散發,動作流暢而自然,然後非常自然地抬起修長的左腿,屈膝壓在了那張屬於路明非的、鋪著乾淨藍格子床單的床鋪邊緣。

她甚至把另一條腿也盤了上來,整個身體極其放鬆地靠在床頭冰冷的鐵架子上。老舊彈簧隨著她的重量調整發出了幾聲不堪重負的“嘎吱”輕響,在這死寂裡顯得格外驚悚。

她坐穩了,盤腿而坐的姿勢隨性中帶著一種無形的掌控力。這才微微抬起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越過幾米的距離,筆直地看向僵立在門口、幾乎已經石化成雕塑的路明非。

她微微歪了歪頭,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眼神裡沒有絲毫羞澀或曖昧,隻有一種冰冷的、審視的、帶著強烈戲謔和壓迫意味的亮光。

“行了,”她的聲音清晰而平淡地響起,如同在宣讀一項既定流程,目光沒有絲毫回避,緊緊鎖住路明非蒼白臉上那雙因極度恐懼而不斷顫抖的眼瞳。

那雙深潭似的眸子清晰倒映著他驚恐萬分的麵孔,和牆上微微晃動的人影一樣搖搖欲墜。

“吃飽喝足了,”她說,語氣輕鬆得像談論天氣,“宿舍也清空了。你看,”她甚至攤開手,隨意地指了指那張方凳,“煙都給你預備好了。你師姐我保證,老老實實配合。絕對——不反抗。”

她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直視著路明非快要破裂的眼神,用下巴點了點自己,那個動作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現在,不是‘今晚上就辦了我’嗎?”

“師弟,”她輕輕地、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個稱呼,像一枚枚冰冷的釘子砸下來,“你想怎麼‘辦’?”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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