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把握住!師兄師妹_龍族:我路明非不做衰仔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18章 把握住!師兄師妹(1 / 2)

刺鼻的血腥味和灰塵的土腥氣凝固在空氣裡,楚子航胸口那個猙獰的創口正汩汩湧出溫熱的生命,夏彌滾燙的淚水砸落在他冰冷的頸窩,絕望像冰冷的海水淹沒了這方破敗的空間。

時間,仿佛被這巨大的悲愴壓得停滯不前。

就在這瀕臨永恒的絕望時刻,一陣突兀的、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哼唱聲,像一根細針,輕輕刺破了這片死寂。

“啦…啦啦啦…”

聲音很輕,調子古怪,不成曲調,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夏彌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頭,淚眼朦朧中,難以置信地看向門口方向。

一個身影不知何時斜倚在了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框上。是路明非。但他此刻的狀態,卻與夏彌認知中那個總是帶著點慫和衰的男孩截然不同初中同學)。

他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手裡卻捏著一支沾滿油彩的畫筆,正旁若無人地在空氣中塗抹著。

那動作流暢而隨意,仿佛他麵前不是一片虛空,而是鋪展著無形的畫布。

油彩的痕跡在他揮灑下並未消散,反而詭異地懸浮在空中,閃爍著濕漉漉的光澤,紅、藍、黃、金……濃烈而混亂的色彩交織,像凝固的彩虹碎片。

“嗯…這個角度…死亡的美感…破碎的依偎…張力十足…”路明非魔鬼版)一邊塗抹著無形的油彩,一邊用挑剔藝術品的目光打量著地上緊緊相擁或者說,是夏彌撲在垂死的楚子航身上)的兩人,嘴裡還念念有詞。

他的眼神不再是平日的躲閃或謹慎,而是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近乎非人的平靜和漠然,仿佛眼前生離死彆的慘劇,不過是他調色盤上等待調和的一抹色彩。

夏彌的豎瞳瞬間收縮成線,熔金般的火焰重新點燃,混合著極致的警惕和一絲被冒犯的狂怒。“路…明非?!”她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難以置信的驚疑。楚子航的身體在她懷中極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渙散的目光似乎也被這異變牽引,艱難地轉動,望向門口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路明非終於停下了畫筆,滿意地端詳了一下自己“創作”的虛空,然後才慢悠悠地將視線投向屋內的兩人。他的嘴角勾起一絲極淡、卻毫無溫度的弧度。

“噓——”他豎起一根沾著藍色油彩的手指,貼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彆緊張,龍王小姐。我隻是來…收個尾,順便做個記錄。”他的目光掃過楚子航胸口的血洞,又落在夏彌布滿淚痕和龍鱗的臉上,“畢竟,這麼有衝擊力的場麵,不多見。值得一幅好畫。”

“你…到底是誰?”夏彌的聲音緊繃如弦,身體下意識地將楚子航護得更緊,儘管她自己也是強弩之末。她在那雙眼睛裡,看不到一絲屬於“路明非”的熟悉感。

“我是誰不重要,”未來的路明非,或者說,魔鬼路明非,聳了聳肩,動作輕鬆得像在討論天氣,“重要的是,你們的故事,不該停在這裡。有點…太浪費了。”他踏前一步,腳下的灰塵自動向兩側散開,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排斥。

他沒有再理會夏彌警惕的目光,而是將視線投向房間角落那片相對乾淨的牆壁。他抬起手,那支油彩筆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隨著他手腕的揮動,空氣中那些懸浮的、閃爍的油彩痕跡,如同被無形的磁力吸引,瘋狂地湧向那片牆壁!紅的是血,藍的是淚,金的是豎瞳的殘光,灰的是破敗的牆皮……各種顏色飛速旋轉、凝聚、堆疊!

僅僅幾秒鐘,一幅巨大的、令人心膽俱裂的油畫,已赫然呈現在牆壁之上!

畫麵的主體,正是此刻地上兩人的姿態,卻又帶著一種凝固的、被提煉過的殘酷美感。

楚子航仰麵倒在冰冷的地上,胸口是一個巨大、暗紅的血洞,鮮血在地麵蜿蜒如河。

夏彌伏在他身上,半人半龍的形態被描繪得纖毫畢現——布滿細鱗的臉上淚痕交錯,巨大的骨翼無力地垂落,沾滿血汙。

她緊緊抱著他,仿佛要將自己融入他的骨血,那姿態充滿了極致的絕望和毀滅般的占有欲。

畫麵的背景,是剝落的牆壁、低矮的屋頂和那盞昏暗搖曳的燈泡,整個色調陰鬱壓抑,唯有楚子航胸口的鮮血和夏彌眼中的熔金,燃燒著最後的、刺目的光芒。

這幅畫,精準地捕捉了剛才那個瞬間所有的痛苦、絕望和不甘,並把它永恒地釘在了牆上,比現實更加觸目驚心。

“看,”魔鬼路明非用畫筆點了點那幅畫,語氣平淡得像在介紹一幅靜物,“這就是結局。如果我不插手的話。”

他的目光掃過夏彌煞白的臉,“心臟碎裂,回天乏術。而你,龍王陛下,會抱著這具逐漸冰冷的屍體,直到他的血徹底流乾,然後…誰知道呢?也許是徹底瘋狂,也許是再次陷入萬年的孤寂?嘖,太不劃算了。”

夏彌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那幅畫所昭示的未來,正是她靈魂深處最恐懼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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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看著懷中氣息越來越微弱的楚子航,那雙熔金的瞳孔裡最後一點光芒正在迅速黯淡下去,仿佛風中殘燭。

“不…不要…”她下意識地抱緊他,聲音破碎不堪,帶著最後的哀求,不知是對路明非,還是對命運。

“所以,”魔鬼路明非打了個響指,聲音清脆得如同玻璃碎裂,“換個地方聊聊?”

響指聲落下的瞬間,世界被抽乾了顏色和聲音。

夏彌隻感到一陣無法抗拒的、天旋地轉的眩暈感猛烈襲來,仿佛靈魂被硬生生從軀殼裡拽出,投入了一個高速旋轉的萬花筒隧道。

破敗的尼伯龍根、濃烈的血腥味、身下楚子航冰冷的觸感、自己心碎絕望的哀鳴……所有的一切都被瞬間拉長、扭曲、粉碎,然後被無儘的黑暗吞噬。

這黑暗並非虛無,反而充滿了粘稠的、仿佛液態的質感,擠壓著她的意識。沒有時間感,沒有空間感,隻有純粹的墜落與失重。

她本能地想要掙紮,想要抓住些什麼,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隻有楚子航最後那渙散的、帶著歉意的眼神,如同烙印般死死刻在她意識的最深處。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一絲微弱的、帶著某種化學香氛味道的涼意,突兀地鑽入她的鼻腔。緊接著,身下傳來一種與冰冷水泥地截然不同的觸感——柔軟,富有彈性,帶著織物細膩的摩擦感。

光線刺破了黑暗。

夏彌猛地睜開眼,劇烈的喘息著,如同溺水上岸的人。

視野從模糊到清晰,映入眼簾的,是精致繁複的米白色天花板吊頂,一盞巨大的、由無數水晶棱柱組成的水晶吊燈,正從高處灑下柔和而明亮的光暈。

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巨大無比的床上。床墊柔軟得不可思議,將她整個身體溫柔地承托住。

身下是觸感絲滑、有著細膩光澤的深灰色床單,枕頭蓬鬆潔白,散發著淡淡的、潔淨的薰衣草氣息。

奢華,舒適,一塵不染。

與幾秒鐘前或是永恒前?)那個破敗、血腥、充滿了死亡氣息的尼伯龍根設備間,形成了天堂與地獄般的極致反差。巨大的錯位感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幾乎是彈坐起來,動作慌亂而笨拙,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白皙,纖細,指甲修剪得圓潤乾淨。沒有鱗片,沒有血跡,沒有泥土。她又猛地摸向自己的臉——光滑細膩,沒有淚痕,沒有血汙。

她身上穿著的不再是那件被骨翼撐破的白色t恤,而是一件寬大柔軟的白色浴袍,質地柔軟親膚,帶著剛剛清洗烘乾的蓬鬆暖意。

龍化的痕跡消失了?傷口呢?楚子航呢?!

“師兄!”夏彌失聲驚叫,聲音在空曠奢華的房間裡顯得異常尖銳。她驚恐地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極其寬敞的酒店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如星河的夜景,車流在腳下化為流淌的光帶。

房間內陳設極儘奢華,昂貴的胡桃木家具泛著溫潤的光澤,巨大的液晶電視嵌在牆壁上,羊毛地毯厚實柔軟,踩上去悄無聲息。空氣裡彌漫著高級香氛和恒溫空調送出的暖風,舒適得讓人眩暈。

這突如其來的奢華和“正常”,像一層虛假的糖衣,包裹著她內心巨大的恐慌和荒謬感。

視線猛地定格在房間中央那張巨大的床上——除了她,還有另一個人!

楚子航就躺在她的身邊,與她一樣,也穿著白色的酒店浴袍。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但胸口……夏彌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他胸口那個致命的、血肉模糊的創口不見了!

浴袍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底下完好無損的皮膚,雖然依舊蒼白,卻光滑平坦,沒有任何傷痕。

隻有額角那道細小的、凝固的血痂,還在無聲地訴說著之前那場慘烈的真實。他平靜地躺在那裡,胸膛隨著平穩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隻是陷入了一場深沉的睡眠。

從瀕死到沉睡,從地獄到天堂。這轉變快得超越了想象,巨大的不真實感讓夏彌渾身發冷,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心臟修複了,失血也補回來了。不過精神衝擊太大,一時半會兒醒不了。”熟悉的聲音在房間的另一側響起,帶著一種事不關己的平淡。

夏彌猛地轉頭。

魔鬼路明非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他們,麵朝著窗外無邊的城市燈火。他手裡依舊捏著那支沾滿油彩的畫筆,正漫不經心地在巨大的落地玻璃上塗抹著。

油彩在光潔的玻璃上留下濕潤、扭曲的痕跡,反射著窗外的霓虹,光怪陸離。

“你…你做了什麼?”夏彌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劫後餘生的虛弱和後怕。她掙紮著想下床,雙腿卻軟得不聽使喚。

路明非沒有回頭,依舊專注地在玻璃上塗抹著。“逆轉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時間線,修複了一下物理層麵的損傷,順便…給你們換了個稍微體麵點的談話環境。”他頓了頓,畫筆在玻璃上劃過一道刺目的猩紅,“畢竟,在那種垃圾堆裡談情說愛,太煞風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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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輕鬆得像在討論換了個餐廳包廂,但話語裡蘊含的恐怖力量卻讓夏彌遍體生寒。逆轉時間?修複致命傷?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她對力量的理解範疇。

“為什麼?”夏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盯著路明非的背影,裡麵充滿了警惕和不解,“你到底想乾什麼?還有…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路明非終於停下了畫筆,轉過身。窗外璀璨的燈火勾勒出他的輪廓,卻讓他臉上的表情模糊不清,隻有那雙眼睛,在背光處閃爍著非人的、洞悉一切的微光。“一個路過的記錄者?一個看膩了悲劇的觀眾?或者…”他嘴角勾起一個難以捉摸的弧度,“一個希望某些笨蛋能少走點彎路的…過來人?”

他踱步走到房間中央,距離大床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目光掃過沉睡的楚子航,又落到夏彌蒼白緊繃的臉上。

“至於為什麼?”他聳聳肩,“很簡單。我看到了無數種可能的未來,其中一種,就是牆上那幅畫。”他用畫筆指了指剛才在尼伯龍根裡“畫”出的那幅殘酷油畫的方向,“太老套了。生離死彆,痛哭流涕,然後就是永恒的遺憾和追悔?沒意思。”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刻意的輕佻,像是在點評一部爛俗電影。

“另一種可能,”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直直刺向夏彌,“就是你們能抓住這次機會,彆他媽再浪費了。”他的聲音陡然低沉下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彆辜負他捅自己那一刀的決心,也彆辜負你剛才哭得死去活流的眼淚。”

夏彌的心被狠狠揪緊。路明非的話像一把重錘,敲打著她內心最脆弱的地方。她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楚子航,看著他沉睡中依舊緊鎖的眉頭,看著他額角的血痂,心臟深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那個雨夜,那個雨夜……楚子航平靜敘述父親死亡時那冰冷的眼神,再次浮現在她眼前。

“珍惜你們的時間,”魔鬼路明非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他指了指房間角落一座複古的黃銅座鐘,鐘擺正不緊不慢地搖晃著,“我停留在這個時間點的‘份額’很寶貴。”他頓了頓,看著夏彌,眼神意味深長,“等他醒來,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龍王小姐?拿出你當初混入人類社會、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玩潛伏的演技和魄力來。”

他走到床尾,那裡不知何時立起了一個巨大的畫架,上麵蒙著一塊深色的絨布。

“最後,送你們一份‘未來’的紀念品。”他伸手,捏住了絨布的一角,猛地掀開!

那幅畫!

那幅在尼伯龍根裡出現過的、巨大而殘酷的油畫,赫然呈現在夏彌眼前!

鮮血,破碎的心臟,絕望的擁抱,垂落的骨翼,陰鬱的背景……一切細節都被放大了無數倍,色彩更加濃烈,筆觸更加狂放,那種撲麵而來的死亡氣息和巨大悲痛,讓夏彌瞬間窒息,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這幅畫像一麵冰冷的鏡子,映照著她剛剛經曆過的、最深的恐懼。

“記住它。”魔鬼路明非的聲音冰冷而清晰,如同最後的審判,“記住如果你們再搞砸,這就是唯一且必然的結局。沒有第二次重來的機會。”他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夏彌驚魂未定的臉,又瞥了一眼沉睡的楚子航。

“好了,我的時間到了。”他放下絨布,重新遮住了那幅令人心悸的油畫,仿佛隻是蓋住了一件尋常物品。“明天…我會再來找你們。希望到時候,能看到點不一樣的‘劇情’。”

說完,他不再看兩人,轉身徑直走向套房厚重的橡木大門。他的身影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動作瀟灑得像告彆一個無關緊要的派對。

“彆浪費了這間麗思卡爾頓的總統套房,很貴的。”

門被拉開,走廊明亮的光線短暫地湧入,勾勒出他消失的背影。隨即,門輕輕合攏,發出“哢噠”一聲輕響。

房間裡,隻剩下巨大的寂靜,恒溫空調低沉的送風聲,以及窗外城市永不疲倦的嗡鳴。

夏彌僵硬地坐在奢華的大床上,仿佛一尊被抽空了靈魂的雕塑。身邊是楚子航平穩卻微弱的呼吸聲,眼前是絨布下那幅油畫無聲的威脅。路明非的話還在耳邊回蕩——“拿出你當初混入人類社會、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玩潛伏的演技和魄力來。”

她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微微顫抖的指尖。白皙,乾淨,屬於人類少女的手。她又緩緩抬起手,輕輕撫上楚子航沉睡的臉頰。指尖傳來他皮膚微涼的觸感,還有那點凸起的、堅硬的血痂。

一種巨大的、混雜著後怕、慶幸和一種近乎偏執的決心的情緒,如同洶湧的暗流,在她心底瘋狂滋生、膨脹,瞬間衝垮了所有的猶豫和迷茫。

不能浪費。

絕對不能浪費他用命換來的這次機會。

她猛地掀開蓋在身上的柔軟羽絨被,動作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急切。赤腳踏在厚實溫暖的羊毛地毯上,悄無聲息。她快步走向那幅被絨布蓋住的油畫,毫不猶豫地再次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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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死亡畫麵再次衝擊著她的視覺神經,那凝固的鮮血和絕望,像冰冷的針紮進她的瞳孔。

“不…”夏彌死死盯著畫麵中楚子航破碎的胸口和了無生氣的臉,喉嚨裡擠出壓抑的低語,眼神卻燃燒起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絕不…再讓你走到這一步…”

她猛地轉身,目光如同精準的探照燈,掃過這間奢華套房的每一個角落。巨大的落地窗映著城市的燈火,昂貴的沙發茶幾沉默著,衣帽間的門虛掩著……最終,她的視線定格在床頭櫃上。

那裡,放著一把酒店提供的、用來拆信或修剪雪茄的銀色小刀。刀身小巧,刃口卻異常鋒利,在燈光下閃著一點寒芒。

夏彌幾步走過去,一把抓起那把小刀。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指尖微微一顫,但眼神卻更加堅定。她毫不猶豫地舉起刀,鋒利的刀尖對準自己左手食指的指腹!

沒有半分遲疑,她用力一劃!

“嘶——”

細微的、皮肉被割開的銳痛傳來。白皙的指腹上,一道清晰的傷口裂開,鮮紅的血珠立刻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凝聚成一滴飽滿的圓球。

痛感尖銳而清晰,卻遠不及剛才在尼伯龍根裡感受到的萬分之一。夏彌看著那滴血,眼神冷靜得可怕,仿佛割破的不是自己的手指。

她不再看那幅畫,徑直走回那張巨大的床邊。目光落在身下那深灰色的、絲滑光潔的床單上。顏色太深,普通的血跡根本不夠顯眼。

她迅速掀開蓋在楚子航身上的羽絨被,露出了床單靠近他身體中線的位置。很好,這裡的顏色更淺,而且……位置足夠“關鍵”。

夏彌深吸一口氣,將流血的手指懸停在床單上方,對準了選定的位置——楚子航腰側附近的區域。她小心翼翼地、穩定地,讓指尖那飽滿的血珠,滴落下去。

“嗒。”

一小點刺目的嫣紅,瞬間在深灰色的絲滑床單上洇開,像一朵突兀綻放的微型玫瑰。顏色鮮亮,形狀飽滿。

還不夠。

她再次擠壓指腹的傷口,讓更多的鮮血滲出、凝聚。一滴,又一滴。她仔細地控製著滴落的力度和位置,讓這幾滴血巧妙地形成一個不大的、卻足夠醒目的不規則斑塊。

嫣紅的血跡在深灰色床單的映襯下,刺眼得如同一個無聲的宣言,帶著一種原始而曖昧的象征意味。

做完這一切,夏彌才將受傷的手指含入口中,舌尖嘗到一絲淡淡的鐵鏽味。她看著床單上自己的“傑作”,眼神複雜,有羞恥,有決絕,但更多的是孤注一擲的瘋狂。

“證據”有了。

接下來,是她表演的時刻。

意識如同沉在冰冷漆黑的海底,無數破碎的光影和尖銳的聲響在混沌中沉浮。

父親的背影在雨幕中消失,村雨刀鞘冰冷堅硬的觸感,心臟被攪碎時那無法言喻的劇痛,夏彌絕望的哭泣和滾燙的淚水砸在頸窩的灼熱感……這些碎片像失控的萬花筒,瘋狂旋轉、撞擊,最終被一片巨大的、描繪著他死亡瞬間的油畫所吞噬。

那濃烈的色彩和絕望的氣息,幾乎要將他殘存的意識徹底碾碎。

“唔……”

一聲痛苦而壓抑的呻吟從楚子航緊抿的唇縫中逸出。

他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被灌滿了沉重的鉛塊,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痛。

胸口似乎還殘留著那種被洞穿、被撕裂的幻痛,讓他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滯澀感。

他艱難地、一點一點地掀開了沉重的眼皮。

視線模糊了許久才緩緩聚焦。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米白色、雕刻著繁複花紋的天花板,一盞巨大而璀璨的水晶吊燈懸掛著,折射出柔和的光暈。

這不是平安裡那間斑駁破舊的老屋,也不是尼伯龍根那冰冷絕望的設備間。

陌生的環境帶來瞬間的警覺,身體本能地想要繃緊,卻傳來一陣奇異的疲憊和酸軟。

他微微轉動眼珠,然後,整個人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瞬間僵住!

他的臂彎裡,沉甸甸地枕著一個人。

夏彌。

她側著身,蜷縮在他懷裡,像一隻尋求溫暖和庇護的貓。

柔順的黑發散亂地鋪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浴袍的衣襟不知何時散開了),帶來細微的癢意。

她身上同樣隻穿著酒店的白色浴袍,領口鬆散,露出小半截線條優美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

她的眼睛閉著,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臉頰泛著熟睡時特有的紅暈,嘴唇微微嘟著,氣息溫熱而均勻地拂過他的皮膚。

楚子航的大腦一片空白。尼伯龍根裡最後的記憶——心臟被絞碎的劇痛、夏彌崩潰的哭喊、巨大的死亡油畫——與眼前這幅旖旎或者說驚悚)的畫麵激烈地衝突著,幾乎要將他的思維邏輯徹底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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