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一聽“心頭血”三個字,胃部猛地痙攣起來。
她死死捂住嘴,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還是擋不住那股翻江倒海般的惡心感。
“嘔——”
她踉蹌著衝到牆根下,纖瘦的身軀彎成一張弓,手指死死摳住粗糙的牆麵。
乾嘔聲一聲接一聲,在寂靜的院落裡格外刺耳。
但沒有東西可吐。
自從被係統綁定穿到這個異世界,火折子沒有,鑽木取火她不會,旱災讓她連乾淨水都喝不上幾口,隻能摘些果子吃。
在這個異世界,衣食住行,食和行就是兩塊最大的短板。
“小、小妹?”林月歌慌慌張張跑來。她輕拍雲珩的後背,“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加點兒鹽漬嘗嘗看?”
雲珩拚命擺手,冷汗已經浸透了裡衣。
再來她就死在這裡了。
她顫抖著指向遠處的水缸,斷斷續續地哀求:“水……乾淨的水……”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乾嘔,這次連膽汁都吐了出來,苦澀的味道讓她眼淚直流。
太惡心了。
這具身體仿佛有自己的意識,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排斥。
雲珩狠狠擦著嘴,恨不得把沾染血腥味的嘴唇撕下來。要是能擺脫這種折磨,她甚至願意用刀子把整張嘴割掉。
眾獸人沒見過這種情況,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燼盯著地上碎裂的骨瓷杯和那灘刺目的猩紅,胸口傳來血契共感的陣陣悶痛。
他緊咬牙關,重新取了個竹杯走向水缸。
不喜歡為何不說?
非要喝下去才這般難受?
因為懂得如何使用「絕對命令」,所以也要拿契約自帶的「共感」玩鬨取樂嗎?
老狐狸回過神,轉頭看向同樣呆住的雲父雲母:“狐狸崽這是……”
“哎呀!”阿娘突然拍了下額頭,懊悔得直跺腳,“我竟忘了珩兒從小聞不得血腥!”
她急得聲音都變了調,“沈燼!多取清水來!再這樣下去,珩兒非暈過去不可!”
眾獸人聽到這句話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身為有狐部落的少主竟然受不了血腥?
這簡直比旱災還稀奇!
而那邊的牆根下,雲珩已經吐得昏天黑地。
她死死摳著粗糙的牆麵,指甲縫裡塞滿了青苔。
胃部痙攣得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擰轉,連膽汁都吐了出來,苦澀的液體灼燒著喉嚨。
【宿主親~】係統的電子音歡快地響起,【按理說宿主的衣食住行的喜好不在修改範圍內,若被發現異常,隻能自求多福。】
【但您既然放棄任務,我們要提供頂級臨終關懷啦.,他們不會發現的啦~~】
「我謝謝你全家……」
“雌主,我不知道你會……”
沈燼單膝跪地,將盛滿清水的竹杯遞來。
雲珩一把奪過,仰頭猛灌。清水順著下巴流淌,打濕了前襟,可那該死的血腥味仍頑固地黏在舌根。
“不夠……”她揪著沈燼的衣領,臉色慘白如紙,“拿…拿盆來……”聲音虛弱得像是隨時會斷氣,“要最大的…嘔——”
雲珩歪頭。
要死。
又想yu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