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看著這位傳說中非常厲害的霜鈴,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問:“我阿娘是狐狸,您怎麼是……是貓?”
霜鈴婆婆隨性地揮了揮手:“是老豹的丹藥。雖然能恢複年輕時候的容貌,但會有些副作用,他們一般不會讓我嘗試。”
但今日的場麵,肯定不止發生過一次。
霜鈴婆婆忽然眯起眼,目光如刀般在雲珩與花宴之間掃了個來回。
她先是怔了怔,隨即笑得滿臉褶子都舒展開:“丫頭啊,你可是撿到寶了。”枯瘦的手拍了拍雲珩的手背,“你這位獸夫對你是真真好啊。”
“走了,不打擾你們小輩的生活。”她說著飲儘茶水,在老狐狸的攙扶下起來。
雲珩剛起身要送,就見兩位老人家步履蹣跚地走到窗前。
下一秒,老狐狸袖中突然湧出漆黑如墨的妖風,托著二人輕飄飄地躍出窗外,轉眼便消失在雨幕中。
“……”
雲珩望著空蕩蕩的窗欞,突然覺得自己方才考慮要不要幫他們叫馬車的想法實在可笑。
也不怕被雨淋濕感冒了。
“咚——”
玉笛重重敲在案幾上,震得茶盞裡的水麵泛起漣漪。
花宴不知何時已貼近她身後,溫熱的呼吸帶著沉水香拂過她耳際:“原來……”
他尾音拖得綿長,“雲姑娘的外祖母,竟是那位傳說中的霜鈴大人……”
雲珩偏頭避開他過近的吐息:“你不知道?”
冰涼的手指突然戳上她臉頰,花宴委屈地扁著嘴:“雌主是把我想成誰了?”
他手上用力,將她的臉扳過來正對自己,“在嫁你之前,我哪配知道狐族秘辛……”
有些事需要再試幾次,才能確定剛才的感覺是否是真的。
腕處的鈴鐺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卻隱隱有紫色的霧氣縈繞。
花宴越說越靠近,睫毛幾乎要掃到雲珩鼻尖:“我不高興……”嗓音黏稠得像化開的蜜糖,“雌主再吻我一次好不好?我從未向你討要過什麼……”
“唰!”
一道寒光破空而來,花宴攬著雲珩的腰閃電般後仰。
匕首“奪”地釘入他們方才倚靠的屏風,鮫紗頓時裂開一道猙獰的缺口。
陰影如水般蠕動,謝長離的身影從地板緩緩升起。
他幽綠的眼瞳在暗處泛著獸性的冷光,死死盯著雲珩:“找你找得都快瘋了——”聲音裡壓著滔天怒意,“結果你竟和這隻花蝴蝶在這種糜爛的地方醉生夢死?!”
雲珩掙開花宴的手:“我不是留了字條?就壓在燭台下。”
謝長離的耳尖動了動,臉上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慌亂,又迅速被陰沉取代:“少廢話,立刻跟我回去。”
他一把攥住雲珩的手腕,“你爹娘都快把整個部落翻過來了。”
雲珩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裡的漏洞:“哦?不是你找我找瘋了?”
“誰稀罕找你!“謝長離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般炸毛,陰影在他腳下扭曲成尖銳的棘刺,“是你娘緋湄長老急得差點現了原形!”
這句話像根針紮進雲珩心裡。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那對狐族夫妻是唯二真心待她如珠如寶的人。她當即甩開花宴的手:“走。”
可剛邁出一步又頓住。
雲珩轉頭看向一動不動的花宴。見她回頭,立刻虛弱地咳嗽起來:“咳咳……雌主,我突然覺得好難受,想來是以前的傷沒好……”
他捂著胸口,墨發淩亂地垂落,“這暴雨天若是趕路,怕是要舊疾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