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時,小瑤的棱鏡突然發出蜂鳴。
她站在東京灣的海邊,望著腳下翻湧的金色潮水。沙粒正從海底湧出,在海麵織成一張巨大的網,網心懸浮著半把鑰匙——正是伊芙琳留下的那半把。鑰匙周圍的金砂突然凝結成一行字:“潮汐將至,帶它回家。”
“這是……”蘇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的手機屏幕亮著全球沙粒監測數據,“所有地區的沙粒頻率都在同步震動,像在回應什麼。”
林墨的第四瞳泛起幽藍,他指向天空:“看雲層。”
原本晴朗的天空正被灰色的雲團覆蓋,雲層裡翻湧著細碎的金光——那是被沙粒染亮的雨雲。小甜舉起草莓蛋糕模型,金粉簌簌落下,竟在空氣中凝成一行小字:“媽媽說,該收網了。”
——
海底·記憶的繭房
眾人乘潛水器潛入原初之海時,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無數金砂在水中漂浮,每粒都裹著人類的記憶碎片:有嬰兒的第一聲啼哭,有老人的臨終遺言,有戀人的私語,有仇人的懺悔。這些碎片不再是被動的“儲存”,而是在主動“對話”——嬰兒的哭聲裡混著母親的輕哄,老人的歎息中藏著子女的擁抱,戀人的私語間飄著初遇時的花香。
“它們在‘排練’。”陳教授的聲音帶著顫抖,“像在準備一場演出。”
最深處的記憶繭突然裂開一道縫。伊芙琳的身影從中走出,她的記憶繭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襲白裙,發梢沾著海水的鹹澀。“來了?”她微笑著看向小瑤,“該把‘鑰匙’交給潮汐了。”
“潮汐?”小瑤接過鑰匙,“您說的‘潮汐’是什麼?”
“是人類集體‘記得’的力量。”伊芙琳指向海麵,“當足夠多的人選擇記住痛、悔、念,沙粒就會形成‘記憶的潮汐’,衝刷掉所有試圖格式化人類的‘完美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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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麵·雨幕中的儀式
潛水器浮出水麵時,暴雨正傾瀉而下。
沙灘上早已聚集了人群:有被沙粒喚醒記憶的老人,有帶著孩子來“補歌”的父母,有主動刪除“完美記憶”的年輕人,甚至還有幾個舉著“反對沙粒”標語的保守派。為首的老者舉著擴音器喊:“沙粒是怪物!它們在篡改我們的過去!”
“爺爺,你看!”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拽了拽他的衣角,手裡捧著個玻璃罐,“沙粒幫我找回了奶奶的聲音!她說,她後悔沒參加我的生日會……”
老者的表情鬆動了一瞬。沙粒突然從四麵八方湧來,在他頭頂織成奶奶的模樣——花白的頭發,布滿皺紋的手,還有藏在圍裙裡的生日蛋糕。“囡囡,”沙粒凝成的奶奶輕聲說,“蛋糕在冰箱第三層,草莓是我特意挑的最紅的。”
老者的眼淚砸在雨裡:“我……我總說工作忙,沒去你的生日會……”
人群突然安靜了。雨幕中,沙粒開始編織一幅巨大的畫卷:有母親為孩子蓋被子的手,有丈夫為妻子擦淚的臉,有孩子給老人捶背的背,還有無數雙含著淚卻帶著笑的眼睛。
“這是……”蘇棠的聲音哽咽,“人類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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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塔·潮汐的共鳴
當小瑤將鑰匙插入燈塔底座的鎖孔時,整座燈塔發出刺目的光。
原初之海的潮汐聲突然變得清晰——不是海浪的轟鳴,而是無數心跳的共振。沙粒從海底湧出,在燈塔周圍形成漩渦,將鑰匙托向天空。鑰匙上的裂痕開始愈合,金砂從裂縫中湧出,凝成一行字:“記憶的潮汐,已覆蓋全球78的人類。”
“還不夠。”伊芙琳走到小瑤身邊,“需要最後一個‘錨點’。”
“什麼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