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溫暖的陽光灑進大禮堂的高窗,灑在石地與長桌上,為昨夜未眠的霍格沃茨添上一層沉靜的金輝。
西奧多依舊坐在斯萊特林的長桌邊緣,一如既往地不聲不響。他麵前的早餐幾乎沒動,牛角包還原封未動地躺在盤子中。他看起來是在閱讀手中的《預言家日報》,可目光卻早已穿過密密的鉛字,投向禮堂門口的方向。
今天的報紙頭版,赫然印著,「彼得·佩迪魯現形!布萊克或將被徹底洗清冤屈!」
而標題下方,是模糊卻真實的黑白照片,記錄下了昨夜驚人的變化。西奧多看著那張照片裡麵容扭曲,形如殘影的彼得,輕輕吐出一口氣,指節在報紙邊緣敲了敲,終於放下心來。
他從未真正懷疑過湯姆的能力,那個男人向來冷靜,果斷,掌控一切如棋局。但那晚他還是沒能入睡太久。
他擔心的不是計劃本身,而是那個不安分的老鼠會不會在垂死掙紮中做出什麼傷人的事。而現在,既然阿蘭娜安然無恙地走過來了,那麼他所能做的,便隻是緩緩放鬆皺了一晚的眉頭。
就在這時,他看見門口熟悉的身影晃了晃。
【她來了。】
那道纖細而溫柔的身影穿過晨光的碎片,銀色的長發披散著,有些微亂,似乎昨夜也未曾休息太好。
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尾還帶著一絲未退的倦意,卻依舊沒能掩住她本就奪目的容顏。陽光落在她的臉側,像是為她描出一圈柔光,將她整個人從朦朧中打磨出令人移不開眼的真實美感。
西奧多的藍眼睛微微一亮,像水麵微起的漣漪。他下意識地站起身,動作極輕,像是不願驚擾那份寧靜,又像是控製不住身體先於理智地走了幾步。他終於在她靠近長桌的那刻走上前,眼裡仍藏著些許擔憂,但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欣慰與讚許。
“你做得很好,阿蘭娜。”
他聲音輕而真誠,目光透過幾縷落發落在她的眼裡。
“真的,很優秀。”
阿蘭娜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個柔和又略帶慵懶的笑容,她的眼睛因為困倦而微眯著,卻不妨礙她將心底的溫意傳達出去。那笑容不耀眼,卻叫人沉溺,甚至讓人一時忘了世界還有紛擾。
“嗯…睡得太少了。”
她伸了伸懶腰,像隻剛從冬日被窩裡爬出來的小貓,聲音帶著輕微的沙啞和慵懶。
“但還好,一切都結束了。”
西奧多的耳尖悄然泛紅。他偏過頭不去看她,隻抿了抿唇,掩去一瞬間差點衝口而出的一句,“你太讓人擔心了”。
但下一刻,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兩人之間柔和的氛圍。
哈利幾乎是一路奔進來的。他臉上還帶著昨夜未消的情緒,那種激動,震驚,難以置信混雜在一起,化成一種極真摯的情感。他看見了阿蘭娜,眼中那一抹翠綠色瞬間溢滿淚光,然後,毫無預兆地猛地衝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阿蘭娜一個猝不及防,被撞得輕輕退了幾步,整個人幾乎撞進了西奧多的懷裡。但後者也隻是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小臂,皺了皺眉,似乎不太高興這種失控的動作,但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哈利緊緊抱著她,像是怕她下一刻就會消失。他聲音哽咽卻無比堅定。
“謝謝你,阿蘭娜…謝謝你。是你讓我有了教父,是你…讓我終於能知道我父母死的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少年特有的不掩飾的真摯情感,仿佛用儘了所有言語去表達那無法承載的感激。
阿蘭娜怔了一瞬,然後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她不是不動容,隻是因為陪在湯姆身邊,早已跟著他一同學會了收斂。
“你終於擁有屬於自己的親人了。”
她柔聲說。
“那就好好珍惜他。”
赫敏這時也快步趕來,臉上浮著淺淺的笑意,眼中也有止不住的激動與欣慰。
“真的非常感謝你,阿蘭娜。”
她聲音柔和。
“你做了我們所有人都想做卻沒能力完成的事。”
而站在後頭的羅恩顯得有些彆扭。他撓了撓腦袋,嘟囔著。
“呃…我也,替哈利謝謝你吧!”
阿蘭娜沒說什麼,隻是安靜地朝他笑了笑。那笑容沒有責怪也沒有冷淡,就像春日枝頭的一陣風,輕輕吹過,不留痕跡,卻能撫平不少情緒。
不遠處的潘西正靠在布雷司身邊,看著這一幕眯起了眼。她偏頭低聲說。
“阿蘭娜這一大早可真是忙啊,還得應付格蘭芬多的那群獅子。”
一旁聽著她說話的布雷司隻是笑了笑,而德拉科卻沒有給予回應。他盯著那一身晨光下緩緩回到斯萊特林長桌的阿蘭娜,眼神晦暗不明。
她走回布雷司,潘西與他麵前的時候,整個人仿佛一點一點地褪去光芒,隻留下冷靜,溫和又不失疏離的斯萊特林氣質。
西奧多給她拉開了座位。潘西輕哼了聲。
“女英雄回歸了啊,早上居然不率先跟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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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阿蘭娜眨了下眼,有些調皮地輕笑了一聲。
“下次一定。”
她坐下的動作依舊優雅,銀發垂落在肩頭,眉眼溫和,仿佛昨夜所有的風暴隻是一個安靜的夢境。
而他們四人圍繞在她身邊,就像星星靜靜簇擁著月光,安靜,卻不可動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