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趙陽一把推開沈萬三,手裡的匕首刺向那隻手。匕首剛碰到皮膚,就發出"滋啦"一聲,冒出白煙,手猛地縮了回去,坑底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像是女人被燙到的聲音。
林婉兒的羅盤突然劇烈震動,指針轉得像個陀螺,最後"啪"地一聲斷了。她心裡咯噔一下,抬頭看向老槐樹的方向,隻見樹影裡站著個穿道袍的人影,手裡拿著的不是桃木拐杖,而是一把沾著血的匕首——是李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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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趙陽也看到了,愣住了,"他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說在外麵布陣嗎?"
林婉兒突然明白了什麼,轉身想拉趙陽跑,卻見沈萬三不知何時站到了坑邊,臉上帶著詭異的笑,正一步步往後退。"金元寶......好多金元寶......"他喃喃自語,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坑底,像是看到了什麼寶貝。
"彆過去!"林婉兒大喊,可已經晚了。沈萬三猛地向後一仰,掉進了土坑,坑底傳來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緊接著是他含糊不清的慘叫,像是被無數東西撕扯。
趙陽衝過去想拉他,卻被林婉兒死死拽住。"彆去!"她聲音發顫,"那不是財寶,是陷阱!"她指著坑底,手電筒的光柱裡,無數隻蒼白的手從碎片堆裡伸出來,手裡都拿著半塊玉佩,與她領口的一模一樣。
這時,李承道慢慢走過來,手裡的匕首在月光下閃著冷光。"你都知道了?"他的聲音不再沙啞,帶著股說不出的陰冷,"你奶奶當年就是不肯獻祭,才害了全家人,現在該輪到你了。"
林婉兒渾身冰涼,如墜冰窟:"是你殺了我家人?"
"是,也不是。"李承道笑了,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像朵腐爛的花,"我是王萬貫的養子,當年他臨死前把金鎖的秘密告訴我,說隻有林家的血能解開金庫的封印。你奶奶不聽話,我隻能幫她"聽話"。"他舉起匕首,"現在,把你的血滴進金鎖,不然趙陽也得死。"
趙陽這才明白過來,擋在林婉兒身前:"你這個老東西!我就知道你不對勁!"
李承道沒理他,目光落在林婉兒身上,眼神貪婪:"想想你奶奶,想想你爸媽,他們都是因為你才死的,現在隻要一滴血,就能讓他們安息,不好嗎?"
林婉兒的手在發抖,領口的玉佩燙得像要燒起來。她看著坑底,沈萬三的慘叫聲已經停了,碎片堆裡露出隻攥著半塊金鎖的手,手指上的戒指是她奶奶的嫁妝——原來沈萬三也是林家的人?
"她不是柳氏......"沈萬三臨死前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林婉兒猛地抬頭,看向老槐樹的方向。月光透過枝丫照下來,樹影裡浮現出個穿旗袍的女人,這次她的臉清晰了——正是奶奶老照片上的樣子。
"傻孩子......"女人的聲音溫柔,帶著股熟悉的暖意,"哪有什麼柳氏,怨靈就是我們自己啊......"她舉起手裡的玉佩,與林婉兒的拚成完整的一塊,"王萬貫用我們林家的血做鎖芯,每代人都要獻祭,不然就會被怨靈反噬......"
李承道突然怒吼一聲,匕首朝著林婉兒刺來:"彆聽她的!"
趙陽猛地推開林婉兒,匕首刺進了他的胳膊,鮮血瞬間湧了出來。"快走!"他大喊,忍著劇痛把林婉兒往回推。
林婉兒看著趙陽流血的胳膊,又看向樹影裡奶奶的身影,突然明白了什麼。她從領口掏出玉佩,朝著李承道扔過去。玉佩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正好落在他腳邊,瞬間裂開,湧出無數道金光。
李承道發出一聲慘叫,被金光籠罩,身體在慢慢融化,最後變成一灘黑泥,裡麵混著無數細小的金鎖碎片。
坑底的手都縮了回去,碎片堆裡露出一具具白骨,手裡的玉佩都在發光,最後化為灰燼。老槐樹下,奶奶的身影也漸漸消失,消失前衝她笑了笑,像是在說"解脫了"。
趙陽捂著流血的胳膊,疼得齜牙咧嘴:"現在怎麼辦?"
林婉兒看著手裡的金鎖,它已經變得黯淡無光,像塊普通的銅鎖。她把它扔進坑底,用石板蓋住:"結束了。"
可她沒看到,石板的縫隙裡,一縷暗紅的血慢慢滲出來,順著泥土蜿蜒流淌,最後鑽進趙陽的傷口裡,消失不見。趙陽隻覺胳膊一陣發癢,沒太在意,卻不知有什麼東西已經悄悄鑽進了他的身體。
回去的路上,車裡一片沉默。林婉兒看著窗外掠過的樹影,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他們。趙陽靠在椅背上睡著了,眉頭緊鎖,像是在做什麼噩夢,嘴裡喃喃著"金子......好多金子......"
林婉兒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傷口已經結痂,可痂下卻隱隱透著暗紅的光,像有什麼東西在皮膚下遊動。她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李承道臨死前的眼神,那不是貪婪,是恐懼——他好像在害怕某個比他更可怕的東西。
趙陽是被疼醒的。
胳膊上的傷口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痂皮下麵隱隱透出暗紅的光,像條蠕動的血蟲。他猛地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道觀的客房裡,陽光透過窗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格子狀的光斑。林婉兒坐在桌前,正用朱砂在黃符上勾勒符文,符紙攤開的樣子,和李承道給的那張一模一樣。
“醒了?”她頭也沒抬,筆尖在紙上頓了頓,朱砂暈開個小小的紅點,“昨晚你暈過去了。”
趙陽摸了摸胳膊,傷口已經被包紮好,纏著厚厚的白布,可那股鑽心的癢卻越來越烈,像是有東西要從肉裡鑽出來。“師父呢?”他啞著嗓子問,腦子裡亂糟糟的,李承道化作黑泥的畫麵和奶奶的虛影在眼前反複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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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的筆尖頓了一下,朱砂滴落在符紙上,暈成朵詭異的花。“他走了。”她聲音很輕,“說還有彆的事要處理,讓我們先回來。”
這話顯然不對勁。趙陽認識李承道十幾年,那老頭最看重規矩,就算要走,也定會留下幾句囑咐。他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桌前,才發現林婉兒畫的不是普通的鎮邪符,符中央畫著個扭曲的符號——和日記本上、玉佩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他指著符號,胳膊上的癢突然變成了刺痛,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林婉兒把符紙晾在一邊,轉身從櫃子裡拿出個小陶罐,裡麵裝著黑色的藥膏,散發著淡淡的草藥味。“是‘鎖魂符’。”她擰開蓋子,用指尖挑出一點藥膏,“專門對付附在活人身上的怨靈。”
趙陽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你說什麼?我身上有怨靈?”“不然你以為昨晚為什麼會暈過去?”林婉兒的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白布已經被血漬浸透,暗紅的顏色透著股不祥,“沈萬三掉進坑底時,你離得最近,那些從碎片堆裡伸出來的手,有一隻抓傷了你。”她走近一步,語氣不容置疑,“把胳膊伸出來。”
趙陽猶豫著伸出胳膊,林婉兒解開白布,傷口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原本結痂的地方裂開了道口子,裡麵的肉翻卷著,呈現出種詭異的暗紅色,像被水泡發的腐肉,而傷口中央,赫然有個小小的印記,正是那枚金鎖上的纏枝蓮紋。
“這是……”他聲音發顫,突然想起昨晚夢裡的場景。他站在堆滿金錠的倉庫裡,無數隻手從金子裡伸出來抓他,其中一隻手的手腕上戴著枚金鎖,鎖身硌在他的胳膊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是柳氏的怨氣附在了你的傷口裡。”林婉兒用沾了藥膏的指尖輕輕按在印記上,趙陽疼得齜牙咧嘴,卻看見那暗紅色的印記像活物一樣縮了縮,冒出縷縷黑煙,“她需要一個宿主,而你,正好成了她的目標。”
藥膏接觸皮膚的瞬間,趙陽覺得胳膊像是被扔進了滾水裡,疼得他差點跳起來。林婉兒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拿著張畫好的鎖魂符,“啪”地貼在傷口上。符紙剛貼上,就發出“滋啦”一聲,冒出刺鼻的白煙,趙陽聞到一股焦糊味,像是自己的肉被烤熟了。
“忍著點。”林婉兒的聲音很穩,指尖卻微微發抖,“這藥膏裡摻了糯米和黑狗血,能暫時壓製住怨氣,但殺不死它。”
白煙散去,符紙變成了焦黑色,傷口上的纏枝蓮紋淡了些,可趙陽還是覺得有東西在皮膚下遊動,順著血管往心臟的方向鑽。“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貼著符吧?”
林婉兒沒回答,轉身走到窗邊,望著道觀外的竹林。風穿過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有人在耳邊低語。她從領口掏出那半塊玉佩,陽光透過玉佩照進來,折射出的光斑落在地上,正好與桌前符紙上的符號重合。
“師父說,柳氏的怨靈需要王萬貫後人的血才能平息。”她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種趙陽從未聽過的疲憊,“可他沒說,王萬貫的後人,到底是誰。”
趙陽心裡一動:“你懷疑……”
“我奶奶姓王。”林婉兒打斷他,指尖撫過玉佩上的裂痕,“小時候聽她講過,她的祖父是清末的大官,後來因為一樁貪腐案被抄了家,全家人都死了,隻有她逃了出來,改姓林,隱姓埋名過了一輩子。”她頓了頓,聲音發緊,“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哪是什麼貪腐案,根本就是因為這枚金鎖。”
趙陽想起亂葬崗那一幕,李承道拿著匕首刺向林婉兒的決絕,還有沈萬三掉進坑底前說的話。“那李承道呢?他不是王萬貫的養子嗎?為什麼他的血不行?”
“因為他不是真正的血親。”林婉兒轉過頭,眼睛在陽光下亮得驚人,“王萬貫當年為了保證金鎖的秘密不被外人知道,隻認直係血脈,養子根本不算數。”她拿起桌上的日記本,翻到最後一頁,指著那個地圖,“你看這裡,老槐樹的位置,正好對著我們林家老宅的方向,說明王萬貫的祖墳,根本就是我們林家的祖墳。”
這話像道驚雷,在趙陽腦子裡炸開。他想起林婉兒奶奶的老照片,想起坑底那些拿著半塊玉佩的白骨,突然明白了什麼。“所以……柳氏不是三姨太?”
“我懷疑,柳氏根本就是王萬貫的正妻,也就是我的太祖母。”林婉兒的聲音有些發顫,“當年王萬貫為了吞並林家的家產,殺了太祖父,娶了太祖母,後來又怕她報仇,就編造了她和管家私通的謊言,把她活埋在金庫裡,用她的血做了鎖芯。”她舉起玉佩,“這半塊玉佩,是太祖母留給奶奶的,另外半塊,應該在柳氏手裡。”
趙陽聽得毛骨悚然,胳膊上的傷口又開始疼起來,這次不是癢,是鑽心的疼,像是有把小刀在裡麵攪動。“那現在怎麼辦?去找另外半塊玉佩?”
“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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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趙陽和林婉兒同時轉頭,隻見李承道站在門口,道袍上沾著泥和血,臉色慘白,像是剛從鬼門關爬回來。他手裡拄著的不是桃木拐杖,而是一根沾著暗紅色汙漬的鐵棍,棍頭上還掛著點碎肉。
“師父?你不是走了嗎?”林婉兒愣住了,手裡的玉佩差點掉在地上。
李承道走進來,每走一步都踉蹌一下,像是受了重傷。他沒看林婉兒,目光死死盯著趙陽的胳膊,眼神裡有種說不出的貪婪。“柳氏的怨氣已經和他的血融在一起了。”他聲音發顫,“隻有用你的血,才能把她逼出來,到時候,我們就能拿到另外半塊玉佩,打開金庫,得到王萬貫的財富。”
“你瘋了!”林婉兒擋在趙陽身前,手裡緊緊攥著那半塊玉佩,“趙陽是我師弟,我不可能用他的血去喂那個怨靈!”
“師弟?”李承道冷笑一聲,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扔在桌上,“你自己看!他根本不是什麼趙陽,他是王萬貫的直係後代,是當年負責看守金庫的管家的孫子!”
林婉兒拿起紙,是一張泛黃的族譜,上麵清晰地寫著“趙”姓的由來,第一代祖先是“王忠”,括號裡標注著“原名王忠,為王萬貫管家,後改姓趙”。族譜的最後一頁,貼著一張照片,是個年輕男人的黑白照,眉眼間竟和趙陽有幾分相似。
“這不可能……”趙陽喃喃自語,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後來被李承道收養,從來沒人告訴過他自己的身世,“你騙我!”
“我沒騙你。”李承道喘著氣,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金鎖,和林婉兒手裡的那枚一模一樣,隻是上麵的纏枝蓮紋少了一半,“這是你爺爺留給你的,說等你長大,就用它來打開王萬貫的金庫。”他舉起金鎖,“你以為我為什麼收養你?就是因為你身上流著王萬貫的血!”
趙陽的腦子一片空白,他看著李承道手裡的金鎖,又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傷口,突然想起小時候做過的夢。夢裡他總在一個黑漆漆的房間裡,周圍堆滿了金元寶,一個穿旗袍的女人背對著他,說“等你長大了,我們就能見麵了”。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我們?”林婉兒的聲音很冷,手裡的玉佩被攥得發白,“讓我找到金鎖,讓趙陽被怨靈附身,都是你的計劃?”
“是又怎麼樣?”李承道突然變得激動起來,鐵棍往地上一頓,“王萬貫欠我們李家的!當年他殺了我爺爺,奪走了我們李家的家產,現在,該是我們拿回來的時候了!”他指著林婉兒,“還有你!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你身上流著王萬貫的血,和他一樣貪婪!”
林婉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胸口,那裡的玉佩燙得像塊烙鐵。“我和他不一樣。”
“不一樣?”李承道冷笑,“那你為什麼一直留著這半塊玉佩?為什麼明知道金鎖邪門,還要查下去?還不是為了王萬貫的財富!”他突然衝向林婉兒,手裡的鐵棍朝著她的胸口砸去,“把玉佩交出來!”
趙陽眼疾手快,一把推開林婉兒,自己卻被鐵棍砸中了胳膊。“哢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他疼得眼前一黑,卻看見自己胳膊上的傷口裂開了,暗紅色的血噴湧而出,濺在李承道的道袍上。
詭異的是,那些血落在李承道身上,竟像硫酸一樣腐蝕著他的衣服,冒出縷縷黑煙。李承道發出一聲慘叫,踉蹌著後退,看著自己被血濺到的地方,皮膚正在潰爛,露出森白的骨頭。
“你的血……怎麼會……”他驚恐地看著趙陽,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
趙陽也懵了,他看著自己胳膊上的傷口,血還在往外湧,可顏色已經從暗紅變成了鮮紅,傷口裡的纏枝蓮紋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清晰的印記,和李承道手裡的那枚小金鎖一模一樣。
“是柳氏。”林婉兒突然開口,聲音發顫,“她在保護你,用她的怨氣淨化了你的血。”
李承道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保護他?她是在利用他!用他的血來解開最後的封印!”他指著門口,“你們看!她已經來了!”
林婉兒和趙陽同時轉頭,隻見門口站著個穿月白旗袍的女人,正是柳氏。她的臉不再是模糊的一片,而是清晰地露出了五官——眉毛細長,眼睛很大,嘴唇紅得像血,竟和林婉兒有幾分相似。她手裡拿著另外半塊玉佩,正對著他們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兩排尖細的牙齒。
“找到你們了……”柳氏的聲音又軟又黏,帶著股甜腥氣,“我的血,他的血,還有你的血,終於聚齊了……”
她舉起手裡的玉佩,和林婉兒手裡的那半塊在空中合二為一,發出耀眼的金光。金光中,無數影像在他們眼前閃過:王萬貫活埋柳氏的場景,柳氏的血滲入金鎖的畫麵,林婉兒的奶奶逃出家們的背影,趙陽的爺爺偷偷藏起小金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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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萬貫的金庫,根本不在祖墳裡。”柳氏的聲音在金光中回蕩,“就在你們腳下,在這座道觀裡!”
李承道眼睛一亮,不顧身上的潰爛,朝著金光的方向撲去。“財富!我的財富!”
可他剛靠近金光,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回來,重重地摔在地上。金光中伸出無數隻蒼白的手,抓住他的四肢,往金光裡拖。李承道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在金光中一點點融化,最後變成一灘黑泥,和亂葬崗裡的那灘一模一樣。
柳氏看著李承道消失的地方,臉上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她轉向趙陽,眼神裡充滿了貪婪。“你的血,能打開最後的封印,讓我得到真正的自由……”
趙陽覺得胳膊上的傷口又開始疼起來,這次不是疼,是麻,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他。他看著柳氏,突然想起林婉兒說的話,“柳氏根本就是王萬貫的正妻”,心裡冒出個可怕的念頭。
“你不是想自由。”趙陽的聲音有些發顫,“你是想讓王萬貫的後人都變成你的養料,永遠陪著你!”
柳氏的笑容僵住了,臉上的五官開始扭曲,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又變成了一片空白。“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就是太祖母。”林婉兒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恨王萬貫,恨他殺了你全家,奪了你的家產,所以你想讓他的後人世世代代都活在詛咒裡,永遠得不到安寧。”她舉起合二為一的玉佩,“可你忘了,我們也是你的後人,是你的血脈。”
玉佩在她手裡發出更耀眼的光芒,柳氏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身體在金光中劇烈晃動,像是要被撕碎。無數隻蒼白的手從她身體裡伸出來,抓向林婉兒和趙陽,可剛靠近玉佩,就化作了黑煙。
“不!我不甘心!”柳氏尖叫著,身體開始變得透明,“我被埋在地下那麼多年,憑什麼你們能好好活著?憑什麼你們能得到財富?”
“財富早就不在了。”林婉兒的聲音很平靜,“王萬貫當年為了贖罪,把所有的金銀都散給了窮人,金庫裡藏著的,隻有他的懺悔書和你的屍骨。”她看著柳氏,“你守著的不是財富,是你自己的執念。”
柳氏愣住了,身體的透明度越來越高,最後變成了一道淡淡的影子。她看著林婉兒手裡的玉佩,又看了看趙陽胳膊上的傷口,突然笑了,笑得很釋然。“原來……是這樣……”
她的身影在金光中慢慢消散,最後化作點點星光,融入了玉佩裡。玉佩上的光芒漸漸褪去,恢複了原本的樣子,隻是上麵的裂痕消失了,變得完整無缺。
趙陽看著自己的胳膊,傷口已經愈合了,隻留下一個淡淡的印記,像個小小的金鎖。他摸了摸印記,不疼也不癢,像是從來沒有過。
“結束了?”他問林婉兒。
林婉兒點點頭,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放進貼身的口袋裡。“結束了。”
可她沒看到,玉佩放進口袋的瞬間,上麵的纏枝蓮紋輕輕動了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蘇醒了。道觀外的竹林裡,一陣風吹過,竹葉摩擦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語,說的是那句縈繞在他們耳邊的話:
“金鎖債,代代償……”
趙陽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陽光,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他想起李承道的話,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那個穿旗袍的女人,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該做什麼。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他問林婉兒。
林婉兒轉過頭,臉上帶著一絲疲憊的笑。“把道觀收拾一下,繼續我們的生活。”她頓了頓,“隻是以後,不要再碰任何和王萬貫有關的東西了。”
趙陽點點頭,可心裡總覺得不安,像是有什麼事還沒結束。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裡的印記突然微微發燙,像是在提醒他什麼。
就在這時,道觀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很輕,卻很執著,像是有人在試探著什麼。林婉兒和趙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警惕。
誰會在這個時候來道觀?
林婉兒走到門邊,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戴著頂寬簷帽,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臉。他手裡拿著個小小的金鎖,和林婉兒手裡的那枚一模一樣。
“請問,”男人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很久沒說過話,“你們見過這個嗎?”
林婉兒和趙陽同時愣住了,看著男人手裡的金鎖,又看了看彼此,心裡都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一切,可能還沒結束。
亂葬崗的老槐樹在月下像隻扭曲的鬼爪,枝椏間纏著圈發黑的鎖鏈,"嘩啦"作響,像是無數冤魂在扯拽。林婉兒的桃木劍在掌心發燙,劍身上的血跡未乾,那是她劃破指尖引來的陽氣——自從掌心浮現與趙陽相似的印記後,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柳氏的氣息,像條冰冷的蛇,盤踞在老槐樹底。
"趙陽!"她對著黑洞洞的土坑喊,聲音被風撕成碎片。坑底沒有回應,隻有斷續的嗚咽,像沈萬三臨死前的慘嚎,又像趙陽被附身時的呻吟。她摸出火折子點亮,火光搖曳中,坑壁上布滿抓痕,指甲摳出的深溝裡嵌著碎肉和布片——是趙陽那件黑色夾克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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