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麵上突然泛起漣漪,一條引路魚從水裡躍出,落在蘇大夫妻子的麵前,魚鱗上泛著紅光。蘇大夫妻子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魚鱗,手腕上的青黑色印記瞬間變得清晰,竟和林婉兒手臂上的魚鱗紋路一模一樣。
趙陽連忙跑回去,把看到的一切告訴李承道。李承道聽完,皺起眉頭:“看來蘇大夫的妻子真的是阿墨,而且她早就被阿水的怨念反噬了。咱們得儘快找到化解的辦法,不然婉兒和蘇曉,都會變成阿水的祭品。”
林婉兒依舊眼神空洞地望著河麵,手臂上的魚鱗又蔓延了幾分,青黑色的紋路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的胳膊,透著一股詭異的恐怖。河麵上的引路魚越來越多,泛著青綠色的光,像是在為林婉兒引路,通往那深不見底的河底宮殿。
蘇大夫的妻子跪在河邊,指尖剛觸到那條發光的引路魚,魚身突然炸開,青黑色的水花濺了她滿臉。她猛地抬頭,瞳孔裡爬滿了和林婉兒一樣的水紋,聲音變得嘶啞:“姐姐……我知道錯了……可曉兒是無辜的……”
李承道帶著趙陽從樹後走出來時,河麵上的霧氣正往她身上裹,像是要把她拖進水裡。“阿墨,”李承道的聲音在晨風中帶著穿透力,“30年前你逃了,30年後你用巫蠱之術養引路魚,以為是在為阿水複仇,可你看看現在——你在幫她殺人,連自己的孫女都要拖下水。”
阿墨渾身一震,緩緩轉過身。她的臉頰上沾著河泥,鬢角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手腕上的青黑色印記已經蔓延到了手肘,和林婉兒手臂上的魚鱗紋路連在一起,像是同一條鎖鏈。“我沒辦法,”她突然崩潰地哭喊,“當年他們把阿水綁在祭台上,我躲在柴房裡,隻能看著她被推進河裡!我後來試過撈她,可河底全是淤泥,我隻摸到她的發簪……”
她從懷裡掏出一支生鏽的銀簪,簪頭是魚形的,和石碑上的圖案一模一樣。“我聽說用自己的血喂河魚,能讓魚替我找到阿水的魂,我隻想讓當年參與祭典的人償命,可沒想到……”她的聲音突然頓住,眼神變得恐懼,“阿水的魂回來後,根本不聽我說話,她隻記得被獻祭的恨,連鎮上的孩子都要殺……”
“因為有人在她的骸骨裡放了鎖魂釘。”李承道接過銀簪,指腹摩挲著簪頭的魚紋,“鎖魂釘能鎖住魂魄,卻會放大魂魄的怨念,讓她隻能記得最痛苦的事。你喂魚的血,反而成了滋養怨念的養料。”
趙陽突然想起鎮長死前的話,急忙開口:“鎮長說鎖魂釘是他父親放的?當年的老鎮長為什麼要這麼做?”
阿墨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老鎮長怕阿水的魂回來報仇,他說隻有把她的魂鎖在河裡,黑水鎮才能太平。他還威脅我,如果我敢說出去,就把我也沉進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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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驚呼。趙陽抬頭望去,隻見鎮醫館的方向冒起了黑煙,一個村民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蘇大夫!蘇大夫在醫館裡放火,說要燒死被魚纏上的人!”
幾人臉色驟變,急忙往鎮醫館跑。剛到門口,就看見蘇曉站在火光外,眼神空洞地朝著河邊走,蘇大夫手裡舉著一把火把,瘋癲地喊:“燒了就好了!燒了魚就不會來了!”
“攔住他!”李承道大喊一聲,趙陽立刻衝上去,奪下蘇大夫手裡的火把。林婉兒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站在蘇曉身後,她的手臂上的魚鱗已經蔓延到了肩膀,卻還是伸手抓住了蘇曉的手腕:“彆去河邊,阿水在騙你。”
蘇曉猛地回頭,瞳孔裡的水紋劇烈晃動:“婆婆說……隻要我去了,媽媽就能好……”
“她在騙你!”阿墨衝過去,抱住蘇曉,眼淚滴在蘇曉的臉上,“媽媽沒事,媽媽不會讓你去的!”她的眼淚落在蘇曉的臉頰上,蘇曉瞳孔裡的水紋突然淡了些,眼神恢複了一絲清明。
可就在這時,河麵上傳來一陣巨大的水聲,黑水河的水開始往上漲,無數條引路魚從水裡躍出,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魚影,朝著鎮醫館的方向撲來。魚影的中央,隱約能看到阿水的身影,她的手裡握著一枚生鏽的鐵釘,正是鎖魂釘。
“她要把我們都拖進河裡!”李承道將所有人護在身後,從懷裡掏出一張“鎮魂符”,“趙陽,你帶她們去破廟,那裡有石碑能暫時擋住怨念。我去河底找阿水的骸骨,必須拔出鎖魂釘!”
“師父,我跟你一起去!”趙陽握緊桃木劍,眼神堅定。
林婉兒突然拉住李承道的衣袖,她的手臂上的魚鱗開始發光:“我能感覺到阿水的位置,她在河中央的淤泥裡。而且……”她頓了頓,聲音有些虛弱,“我的血能暫時壓製她的怨念,我跟你們一起去。”
阿墨抱著蘇曉,看著他們:“我也去,當年是我沒保護好阿水,這次我要跟她道歉。”
蘇大夫看著眼前的一切,終於清醒過來,他放下手裡的火把:“我去準備船隻,河底的淤泥太深,沒有船不行。”
火光中,引路魚的影子越來越近,青綠色的光映在每個人的臉上,帶著刺骨的寒意。李承道握緊手裡的桃木劍,望向洶湧的黑水河,心裡清楚,這一次,他們必須拔出鎖魂釘,否則整個黑水鎮的人,都會變成引路魚的祭品。
蘇大夫找的木船在黑水河上搖搖晃晃,船板被河水浸得發朽,每劃一下槳,都能聽見“吱呀”的呻吟,像是隨時會散架。林婉兒坐在船尾,手臂上的魚鱗泛著微弱的青光,順著光的方向望去,河中央的水麵下,隱約能看到一團黑霧——那是阿水怨念聚集的地方。
“快到了。”林婉兒輕聲說,指尖的血珠滴在水麵上,立刻化作細小的紅光,在水裡鋪成一條通路。阿墨抱著蘇曉坐在船中間,銀簪緊緊攥在手裡,指節泛白,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團黑霧,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阿水,再等等我……”
李承道站在船頭,桃木劍橫在身前,羅盤指針瘋狂轉動,指針邊緣的青灰色已經變成了深黑色:“鎖魂釘就在黑霧下麵,趙陽,一會兒我下去拔釘,你在船上守著,用‘鎮邪符’擋住引路魚。”
趙陽點頭,從懷裡掏出一疊黃符,手心因為緊張沁出了汗:“師父,您小心,這河裡的怨念比之前強多了。”
木船剛停在黑霧上方,河麵上突然翻起巨浪,無數條引路魚從水裡躍出,朝著木船撲來。趙陽立刻將黃符撒向空中,符紙燃起的火光在船周圍形成一道屏障,魚群撞在屏障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化作青黑色的水沫。
“我下去了。”李承道深吸一口氣,縱身跳進河裡。河水冰冷刺骨,剛一入水,就有無數隻冰冷的手抓住他的腳踝,想把他拖進淤泥裡。他揮起桃木劍,斬斷那些纏繞的手臂,朝著黑霧深處遊去。
黑霧裡,阿水的骸骨被淤泥包裹著,鎖魂釘插在骸骨的胸口,泛著暗紅色的光,周圍的淤泥裡,還散落著無數細小的魚鱗,像是在守護著骸骨。李承道伸手去拔鎖魂釘,剛碰到釘頭,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開——阿水的怨念化作一個女子的身影,擋在骸骨前,長發遮住了臉,聲音嘶啞:“誰讓你們來的?都給我死!”
“阿水,是我。”阿墨突然跳進河裡,朝著女子身影遊去,“我是阿墨,我來陪你了。”她舉起手裡的銀簪,簪頭的魚紋在水裡泛著銀光,“你還記得這支簪子嗎?小時候你說,等我們長大了,要一起戴魚形的簪子。”
女子身影渾身一震,緩緩抬起頭。她的臉上滿是淤泥,隻有一雙眼睛泛著青黑色的光,當她看到銀簪時,眼睛裡的光突然閃爍了一下:“阿墨……你沒死?”
“我沒死,我一直在找你。”阿墨伸出手,想要觸碰女子身影,“當年我躲在柴房裡,不是故意不救你,我後來去找過你,可河底全是淤泥,我隻摸到你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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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道趁機繞到骸骨身後,用力拔出鎖魂釘。鎖魂釘剛離開骸骨,河水裡的黑霧就開始消散,引路魚的數量也越來越少。女子身影看著阿墨,眼淚從眼角滑落,化作水珠融入河裡:“我以為你也被他們沉進河裡了,我好恨……”
“我知道,我都知道。”阿墨抱住女子身影,“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在河裡待了這麼久。現在鎖魂釘拔了,我們可以一起走了。”
女子身影漸漸變得透明,她看著船上的蘇曉,眼神裡的怨念慢慢消散:“曉兒是個好孩子,以後……彆再讓她靠近這條河了。”說完,她和阿墨的身影一起化作光點,融入河裡。
河麵上的引路魚徹底消失,黑水河的水也漸漸變得清澈,不再是之前的墨黑色。李承道和阿墨光點凝聚的虛影)一起回到船上,林婉兒手臂上的魚鱗開始褪去,隻剩下淡淡的痕跡。蘇曉也完全清醒過來,抱著阿墨的虛影,輕聲喊:“奶奶。”
阿墨的虛影摸了摸蘇曉的頭,笑容溫柔:“曉兒要好好聽話,奶奶要去陪姑姑了。”說完,虛影化作光點,徹底消失在河麵上。
幾人回到鎮上時,天已經亮了。村民們站在河邊,看著清澈的黑水河,臉上滿是驚訝。蘇大夫看著恢複正常的女兒,眼眶通紅:“以後再也不會有引路魚了。”
李承道收拾好東西,準備帶著林婉兒和趙陽離開。臨走前,他在河邊發現了一枚奇怪的魚鱗——魚鱗是青藍色的,上麵刻著“下一站:青魚灣”。他把魚鱗遞給林婉兒和趙陽,眉頭微皺:“看來,我們的路還沒走完。”
林婉兒接過魚鱗,指尖觸碰的瞬間,魚鱗泛了泛藍光:“不管下一站是什麼,我們一起去。”
趙陽握緊桃木劍,笑著說:“正好,我還沒跟其他邪祟鬥過呢!”
三人牽著黑馬,慢慢走出黑水鎮。陽光灑在他們身上,身後是漸漸恢複生機的黑水鎮,前方是未知的路途。黑水河的水緩緩流淌,像是在訴說著這段關於執念、救贖與和解的故事,而那枚青藍色的魚鱗,正悄悄預示著新的冒險,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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