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拿起那半塊玉蝶碎片,碎片剛碰到她的指尖,就和她手臂上的落花印記產生了共鳴,印記發出淡紅色的光,碎片也跟著亮了起來,兩塊碎片慢慢往中間靠,像是要拚合在一起。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突然“砰”的一聲關上,地麵開始滲水,腐花從門縫裡湧進來,很快就沒過了腳踝。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冷笑:“李承道,你以為你在查案,其實你是在幫我找‘戀蝶’玉蝶——你師兄就是因為不肯幫我,才被我沉到溪底的。”
“是你!”李承道猛地轉身,看向門口——黑影正站在那裡,黑鬥篷上的落花在綠光下顯得格外詭異,“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找雙生玉蝶?”
黑影慢慢摘下麵罩,露出一張熟悉的臉——竟是趙陽!
林婉兒瞳孔驟縮,後退一步,手裡的玉碟碎片差點掉在地上:“趙陽?怎麼會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趙陽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眼神裡沒了往日的怯懦,隻剩下冰冷的瘋狂:“我是李玄的後代,這雙生玉蝶,本來就該是我的。三年前,你師兄查到了真相,不肯幫我找‘戀蝶’玉蝶,我隻能把他沉到溪底,再偽裝成你的師弟,跟著你查案——你的符咒,你的照邪鏡,都是我找玉蝶的工具!”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瓷瓶,拔開瓶塞,裡麵的粉末散發出刺鼻的氣味:“這是‘腐花毒粉’,能讓人產生幻覺,看見最恐懼的事物。林婉兒,你不是最怕你師兄的鬼魂嗎?今天,我就讓你好好‘見見’他。”
毒粉被風吹向林婉兒,她來不及躲閃,吸入粉末的瞬間,眼前就出現了師兄的身影——師兄渾身是水,臉色慘白,眼神怨毒地盯著她:“婉兒,你為什麼不救我?是你把我引去溪邊的!”
“不是我!師兄,不是我!”林婉兒抱著頭尖叫,手裡的縛魂索掉在地上,開始瘋狂地抽打周圍的空氣。
李承道趁機將照邪鏡對準趙陽的喉嚨,鏡麵的血色花紋突然化作一隻蝴蝶,朝著趙陽的眉心刺去:“趙陽,你被冤魂操控了,醒醒!”
趙陽慘叫一聲,眉心浮現出淡黑色的落花印記,和林婉兒手臂上的印記一模一樣,隻是顏色更深,像是塗了墨。他抱著頭蹲在地上,身體劇烈地顫抖:“不……不是我……是他逼我的……”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老李頭衝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塊玉蝶碎片,碎片上刻著“戀蝶”二字:“承道,快,把雙蝶拚合!這是你師兄藏在我這裡的,他說,隻有雙蝶合璧,才能鎮住李玄的冤魂!”
李承道立刻接過“戀蝶”玉蝶,將兩塊碎片拚在一起——雙蝶剛碰到,就發出耀眼的白光,密室裡的腐花瞬間枯萎,滲水也停了下來。趙陽眉心的黑色印記慢慢變淡,最後消失不見,他癱坐在地上,眼神恢複了清明,隻是滿臉的迷茫:“師父……婉兒師姐……我剛才……”
“你被李玄的冤魂操控了。”李承道將雙蝶放在牌位前,白光籠罩著整個密室,井底傳來族長女兒的聲音,溫柔而清晰:“雙蝶合璧,冤魂歸位,落花流水鎮,終於能清淨了。”
話音剛落,密室裡的綠光消失了,外麵傳來溪水流動的聲音,不再是之前的渾濁,而是清澈的“嘩啦啦”聲。林婉兒低頭看了看手臂,落花印記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淡淡的粉色痕跡,像是被風吹過的花瓣。
趙陽站起身,走到牌位前,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族長,是我錯了。”
老李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不怪你,是李玄的冤魂太凶,你也是受害者。當年你師兄找到我,說他查到了真相,怕你有危險,才把‘戀蝶’玉蝶交給我,讓我在關鍵時刻拿出來。”
李承道看著雙蝶,突然想起師兄手劄裡的最後一句話:“玉蝶雖能鎮魂,卻鎮不住人心的貪婪。”他抬頭看向密室的門,外麵的雨已經停了,陽光透過洞口照進來,灑在地上,像是鋪了一層金粉。
“我們該出去了。”李承道轉身,看著林婉兒和趙陽,“真相已經大白,落花流水鎮,該恢複平靜了。”
密室的白光還未完全散去,空氣裡殘留的腐花腥氣已淡得幾乎聞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類似野菊的清甜味。趙陽蹲在地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石桌邊緣——剛才被冤魂操控時的記憶像碎玻璃,紮得他太陽穴突突跳,尤其是看到林婉兒被幻覺折磨的模樣,胸口悶得發慌。
“你師兄的遺體,應該還在溪底。”老李頭突然開口,聲音比之前沉了些,他從懷裡掏出個用油布包著的小本子,遞到李承道麵前,“這是你師兄留下的最後一頁賬冊,他說等雙蝶合璧後,再給你看。”
李承道接過油布包,指尖觸到裡麵硬挺的紙頁,心臟猛地一縮。解開油布,裡麵果然是張泛黃的賬冊紙,上麵是師兄熟悉的字跡,隻是筆畫比平時潦草,末尾還沾著點暗紅色的血跡:“玄冤未散,玉蝶需分藏。我已將‘戀蝶’交予李伯,‘逐花’碎作兩瓣,一藏溪底女屍手,一贈婉兒——她是族長女兒的後人,印記能引魂,也能鎮魂。若我遭不測,讓婉兒帶著玉蝶碎片去溪邊,花魂自會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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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族長女兒的後人?”林婉兒猛地抬頭,手臂上淡粉色的痕跡還在,此刻竟泛著微光,“我娘從未跟我說過這些,她隻說我幼時被花魂纏過,是個命硬的。”
“你娘是怕你卷進來。”老李頭走到牌位前,輕輕拂去上麵的灰塵,“當年族長知道李玄要滅門,提前讓女兒帶著‘逐花’玉蝶逃走。你外婆——也就是族長的女兒,後來遇到你娘,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就把玉蝶碎片縫進你娘的衣角,還說要是以後有個手臂帶落花印的孩子,那就是玉蝶選的鎮魂人。”
趙陽突然站起身,往密室門外走:“我去把師兄的遺體撈上來,他不該一直在溪底待著。”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著林婉兒,“師姐,對不起,剛才……”
“彆說了。”林婉兒搖搖頭,拿起石桌上的雙生玉蝶,玉蝶此刻已恢複成溫潤的白色,上麵的“戀蝶”“逐花”二字清晰可見,“你也是被冤魂逼的,我們現在該做的,是讓師兄安息。”
四人走出枯井時,天已經放晴了,陽光透過柳樹的縫隙灑在溪麵上,泛著細碎的金光。之前飄滿腐花的溪水變得清澈見底,能看到水底的鵝卵石,偶爾有幾條小魚遊過,再也沒有半分詭異的模樣。
趙陽和李承道用探屍鉤在溪底摸索,沒過多久,就勾到了一具穿著青色道袍的遺體——正是李承道的師兄。遺體雖然泡在水裡,卻沒有腐爛,道袍的領口彆著個小小的銅鈴,那是他們入門時師父給的信物。
“師兄,我們帶你走。”李承道蹲下身,輕輕將遺體抱起來,銅鈴“叮鈴”響了一聲,像是在回應。他抬頭看向溪邊,突然發現岸邊的柳樹下,不知何時開了一片白色的野花,花瓣上還沾著露水,風一吹,花瓣飄落在遺體上,像是在送行。
回到雜貨鋪後,老李頭找了塊乾淨的木板,鋪上新的白布,將師兄的遺體放在上麵。李承道從行李裡拿出符紙和香燭,在院子裡設了個簡單的靈堂,香燭點燃後,煙霧嫋嫋升起,竟化作蝴蝶的形狀,慢慢飄向空中。
夜裡,林婉兒坐在靈堂旁,手裡拿著師兄留下的賬冊紙,反複看著上麵的字。突然,她感覺指尖一癢,低頭一看,賬冊紙的空白處竟慢慢浮現出一行淡紅色的字跡,像是用花瓣汁寫的:“婉兒,多謝你帶玉蝶歸來。溪底的花魂都已安息,隻是……李玄的冤魂雖散,卻還有一縷藏在‘照邪鏡’裡,你要小心。”
字跡剛消失,院子裡的香燭突然“劈啪”響了一聲,火焰竄起半尺高。林婉兒立刻起身,跑到李承道的房間——李承道正坐在桌前,手裡拿著照邪鏡,鏡麵此刻泛著淡淡的黑色,之前的血色花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模糊的黑影。
“師父,你看!”林婉兒把賬冊紙遞過去,“師兄留字說,李玄的一縷冤魂藏在照邪鏡裡!”
李承道拿起照邪鏡,仔細看了看,鏡麵的黑影突然動了起來,像是要從鏡裡鑽出來。他立刻掏出一張鎮魂符,貼在鏡麵上,符紙“滋啦”一聲冒起白煙,黑影瞬間消失,鏡麵恢複成暗銅色。
“難怪之前照邪鏡的花紋總不對勁。”李承道收起鏡子,歎了口氣,“師兄早就發現了,隻是沒來得及說。不過現在李玄的冤魂隻剩一縷,翻不起什麼風浪,等我們把師兄安葬後,再找個地方把鏡子封印起來。”
林婉兒點點頭,走到窗邊,看著院子裡的靈堂。香燭的光映在靈堂的白布上,偶爾有風吹過,白布輕輕晃動,像是有人在輕輕撫摸。她想起白天賬冊紙上的字跡,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淡粉色的痕跡還在,隻是此刻竟覺得溫暖,像是外婆在保護她。
趙陽突然走進來,手裡拿著一碗熱粥:“師姐,你坐了好久,喝點粥吧。”他把粥碗遞過來,“老李頭說,明天我們把師兄安葬在後山的向陽處,那裡能看到整個落花流水鎮,師兄肯定會喜歡的。”
林婉兒接過粥碗,暖意順著指尖傳到心裡。她抬頭看向窗外,月光灑在院子裡的野花上,泛著銀色的光,遠處的溪水傳來“嘩啦啦”的聲音,像是在唱著溫柔的歌,再也沒有《落花曲》的詭異,隻有平靜與安寧。
後山的向陽坡上,新土壘起一座小小的墳塋,墓碑上刻著“李承清之墓”——那是李承道師兄的名字。李承道將一束新鮮的野菊放在墓前,香燭的青煙嫋嫋升起,被風一吹,化作細碎的光點,落在墳頭的泥土上。
“師兄,以後這裡就能看見整個落花流水鎮了。”李承道輕聲說,指尖拂過墓碑上的字跡,“鎮上的邪祟散了,溪水也清了,你可以安心了。”
林婉兒站在一旁,手臂上淡粉色的印記已經幾乎看不見,隻有在陽光下才能隱約察覺。她看著遠處的流水溪,溪邊的柳樹抽出了新芽,偶爾有村民路過,說說笑笑地浣洗衣物,再也沒有往日的陰森。趙陽則蹲在墳前,用石塊壘起一圈矮牆,防止雨水衝刷墳塋,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長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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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頭沒有跟來,隻是在他們出發前,塞給李承道一個布包,裡麵是幾塊曬乾的野菊,還有一張泛黃的紙:“這是當年族長女兒留下的,說要是有一天雙蝶合璧,就把這個交給鎮魂人。”
下山時,趙陽突然停下腳步,摸了摸口袋,臉色微微一變:“我口袋裡好像多了點東西。”他伸手掏出一片新鮮的落花,花瓣上還沾著露水,花芯裡裹著一張極小的字條,上麵用墨寫著一行字:“雙蝶雖合,還有一隻‘藏在暗處的蝶’,沒找出來呢。”
“藏在暗處的蝶?”李承道接過字條,眉頭皺了起來,“難道李玄的冤魂還沒散乾淨?”他突然想起之前照邪鏡裡的黑影,心裡一緊,“我們先回雜貨鋪,看看照邪鏡。”
回到雜貨鋪,李承道立刻從行李裡拿出照邪鏡。鏡麵還是暗銅色,沒有任何異常,他將鏡子對準陽光,突然發現鏡麵邊緣有一道極細的裂縫,裂縫裡似乎藏著什麼東西。他用銀簪輕輕挑開裂縫,掉出一小片黑色的碎布,上麵繡著半隻蝴蝶——和趙陽之前在院子裡挖到的半截衣袖上的“蝶”字繡紋一模一樣。
“這是……李玄的衣服碎片?”林婉兒湊過來,看著碎布,“難道他的冤魂真的還藏在鏡子裡?”
就在這時,老李頭從外麵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木盒,臉色有些凝重:“你們看這個。”他打開木盒,裡麵是一麵小小的銅鏡,鏡麵已經有些模糊,邊緣刻著和照邪鏡一樣的符咒,“這是我在雜貨鋪的閣樓裡找到的,下麵壓著一張紙,說這是‘副鏡’,能照出主鏡裡藏著的東西。”
李承道將照邪鏡和副鏡放在一起,副鏡的鏡麵突然亮起,映出照邪鏡裡的景象——鏡中竟藏著一縷黑色的冤魂,正是李玄的模樣!他被困在鏡中,麵目猙獰地捶打著鏡麵,卻怎麼也逃不出來。
“原來‘藏在暗處的蝶’就是他!”趙陽恍然大悟,“他的一縷冤魂藏在照邪鏡裡,之前我們以為他散了,其實是躲了起來!”
李承道掏出一張鎮魂符,貼在照邪鏡上,符咒瞬間燃燒起來,鏡中的李玄發出一聲慘叫,身影漸漸變得透明。就在他快要消失時,突然朝著趙陽撲來,卻被副鏡發出的白光擋住,最終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照邪鏡上的裂縫慢慢愈合,鏡麵恢複了平整,隻是邊緣的符咒變得更加清晰。李承道拿起鏡子,發現鏡麵上浮現出一行淡金色的字跡,是師兄的筆跡:“師弟,李玄的冤魂已散,照邪鏡以後能鎮住鎮上的邪氣。我去了,勿念。”
字跡很快消失,林婉兒突然注意到老李頭手裡的木盒,盒底刻著一行小字:“落花閣秘器,雙鏡相生,鎮魂鎮心。”她想起之前族長女兒留下的紙,連忙拿出來展開——紙上畫著一幅圖,是落花閣的舊址,旁邊寫著:“雙鏡歸位,落花重生,流水無憂。”
“原來如此。”李承道看著圖紙,“老李頭,這落花閣的舊址在哪裡?我們把雙鏡送回去,也算是完成了族長和師兄的心願。”
老李頭點點頭,指著後山的方向:“就在後山的山洞裡,當年族長就是在那裡藏的雙鏡,後來被李玄拿走了主鏡,也就是你手裡的照邪鏡。”
三人帶著雙鏡,按照圖紙的指引,找到了後山的山洞。山洞裡很乾淨,像是有人經常打掃,正中央有個石台,上麵刻著蝴蝶的圖案。李承道將雙鏡放在石台上,雙鏡立刻發出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山洞,石台上的蝴蝶圖案也活了過來,像是要從石台上飛出來。
離開山洞時,林婉兒回頭看了一眼,山洞門口不知何時開了一片野菊,和墳前的野菊一模一樣。風一吹,花瓣飄落在他們身上,像是在送彆。
三人坐在馬車上,離開落花流水鎮。趙陽掀開窗簾,看著漸漸遠去的鎮子,突然笑了:“師姐,你看,鎮上的煙囪都冒煙了,真好。”
林婉兒也笑了,她摸了摸手臂,那裡已經沒有任何印記,隻有一絲溫暖的感覺,像是外婆的手輕輕拂過。李承道則握著照邪鏡,鏡麵映出藍天白雲,還有遠處的青山,再也沒有任何邪祟的痕跡。
馬車漸漸消失在山路儘頭,落花流水鎮的溪水依舊清澈,溪邊的野菊開得正豔,偶爾有蝴蝶飛過,停在花瓣上,像是在守護著這個終於恢複平靜的小鎮。隻是沒人注意到,趙陽之前發現的那片落花,掉在了馬車的座位下,花瓣慢慢展開,露出裡麵藏著的另一行小字:“鏡魂雖散,蝶影未絕,待到來年花落時,再尋故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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