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暈,像突然低血糖。”喻靈兒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那些聲音幾乎要鑽進腦子裡了。”
“這地方不能久留。”祁欲的目光再次銳利地掃過四周。檔案室深處,高大的書架像一排排沉默的黑色墓碑,投下濃重得化不開的陰影。手電光所能及的範圍有限,光線之外是徹底的、近乎實質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聲音和光線。那低語聲仍在邊緣徘徊,細微得如同錯覺,卻又無孔不入。
沈西揚將注意力從影子身上移開,他湊近喻靈兒,借著光快速瀏覽她手中的剪報:“失蹤……舊圖書館……十餘起……這他媽不就是我們現在待的地方嗎?!”
他的聲音因為震驚而拔高,又在下一秒意識到什麼猛地壓低,“那些學生……難道就是……”
“彆自己嚇自己。”祁欲打斷他,但語氣同樣沉重,“繼續找。線索肯定不止這一點。靈兒,還能行嗎?”
喻靈兒沒說話,隻是又從檔案盒裡抽出另一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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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份紙張泛黃脆硬的內部記錄單。
“這次我來讀。”沈西揚忽然道,“你們幫我照著影子。規則沒說不能換人讀。”
祁欲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動作快。感覺不對立刻停下。”
沈西揚接過那張記錄單,深吸一口氣,開始快速地翻看。喻靈兒立刻調整手電,將強光調成適合閱讀的光線,給沈西揚照明,於此同時,她盯著他身後的白牆,屏息凝神。
寂靜再次降臨,隻有沈西揚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和紙張翻動的輕微窸窣聲。低語聲似乎又貼近了一些,在光線邊緣蠕動著。
突然,沈西揚眉頭一皺,低聲念道,“……經查,午夜後館內異響及……現象屬實……無法查明聲源……建議……暫停夜間開放……”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有職員報告稱在非開放區見過……?……形態怪異……調查無果……”
“備注:相關檔案封存至b區……”
就在“b區”二字脫口而出的瞬間——
“小西……!”喻靈兒倒抽一口冷氣。
沈西揚投在牆上的影子,脖頸處突然無聲地裂開了一道細縫!沒有血流,沒有傷口,隻是影子的輪廓突兀地斷開了一截,仿佛被無形的刀刃劃過,那顆頭顱形狀的陰影微微向後歪折,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非人的角度!
“停!”祁欲低吼一聲,幾乎在喻靈兒抽氣的同時就猛地抓住她手腕,將手電筒對準牆壁,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沈西揚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也感覺到了——
脖頸後襲來一股冰冷的刺痛,像是有人對著那裡吹了一口來自墳墓的寒氣。他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
“彆動!”祁欲的命令短促有力,同時再次將手電調成強光,精準地打在那扭曲詭異的影子上!
強光灼灼,影子在劇烈晃動後重新粘合、固化,恢複了原狀。那冰冷的刺痛感和耳邊驟然增強的嘈雜低語再次退潮。
沈西揚臉色慘白,手捂著後頸,那裡什麼傷口都沒有,隻有一片冰涼的皮膚。
“……它不喜歡我們找這些東西。”喻靈兒的聲音帶著顫音,手電光在她手中微微晃動,“尤其是……”
祁欲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回那個打開的檔案盒,裡麵還有寥寥幾份文件。他的眼神銳利如刀。
“沒時間了。”他沉聲道,“‘它們’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了。在徹底被盯上前,我們必須找到更多線索。”
檔案室內,溫度似乎又降低了幾度。
遠處的黑暗裡,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無聲地聚集、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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