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太便利的房子,冷金旗住過,但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李山洗完澡後,熱水器便停在冷水區不動了,還得等一個小時燒開了才能洗,冷金旗看著從冒著熱氣的浴室出來的李山,有些咬牙切齒。
李山這會兒卻不像醉酒的樣子,穿了一身灰色睡衣,正拿著毛巾擦頭發。這會兒入夏了,過了五一,就真正到了夏天。
閩城也是沿海城市,但比起津州來,還是熱了不少,洗完澡出來,也不知道是汗還是水,從太陽穴不斷滑落。
“李老師,好歹給我留點熱水。”
“彆關熱水器,再燒一下就有了。”李山的聲音淡淡的,但在冷金旗聽來,這裡麵還帶著些故意。
真要淡淡的,李山就不會說這麼多了,他估摸著隻會說:“抱歉,我下次注意。”
“得,李老師,你先休息吧。”
“嗯。”
這才是真的淡淡的———“嗯。”
屋子是個三室兩廳,兩間臥室一間書房,左邊那間次臥挨著書房,是李山的房間,右邊那間主臥是冷金旗的,裡麵還有個陽台。
兩人昨天剛搬來時,就請了阿姨全方位大掃除,除了電視機,其餘的都被冷少爺大手一揮全部換了,將舊的放進了書房中。
眼見著李山開了臥室門進去,冷金旗又覺得自己一個人肯定會無聊,攔住了他。
“剛剛吃飯的時候,施局給我打電話了。”
他就說自己忘了什麼事,這事兒忘記告訴李山了。
本來想著等李山吃完飯再說,但一路上這人渾身不對勁,冷金旗也就忘記了要說。
李山當然知道有人給冷金旗打電話,隻是沒想到那人是施局。
施局這人,不算十二九計劃裡的人,但在公安裡麵久了,以往的事也聽過一些,和吳連山關係也不錯,說實在的———這人性子和周弗有點像,不摻和的事絕不摻和,上麵說什麼他做什麼。
雖然冷金旗在津州這麼多年,但重案組和津州市局向來分得開,除了去年幫著市局聯辦了幾個案子,向來聯係不多。
施局也不會沒事找冷金旗。
“他為什麼要找你?”
再加上上次押送方塊的事,雖然事後知道吳連山李閱川甚至冷金旗都摻了一腳,但那些失效的槍支,很難不讓人懷疑津州有內鬼。
“他說…”冷金旗湊近了些,“許樂原鬨著要見你。”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冷金旗的視線粘著在李山臉上,恨不得看出個花來,可惜李山沒什麼表情。
“你怎麼沒什麼反應?”
“我該有什麼反應。”李山的頭發還是有些濕,那毛巾被他拿在手裡,正猶豫著是回房間裡吹頭發還是在客廳吹頭發,畢竟麵前這個叫冷金旗的男人看起來,好像有很多話要說。
“我記得去年我們剛見麵時,還是在辦雷蓓的案子,當時我懷疑許樂桃,你可是百分百相信許家兄妹的。”
冷金旗很少提這件事,畢竟錯放許樂桃這事兒,有李山參與其中的緣故。
這男人結結實實地擋在房門前,李山乾脆轉身回到了客廳。
靜音拖鞋走在木質地板上沒有聲音,皮質沙發也是新換的,這裝修雖然不同於津州那公寓的南洋風,但家具可謂是大差不差。
關於津州那公寓其實是金家的這事兒,李山過年那段時間也知道了,他住的那間是冷金旗親手裝修的這事兒,他也知道了。
他從沒看冷金旗不順眼過,至少兩人的審美是一致的。
這閩城新租的房子比津州的小了許多,但卻很溫馨,李山將吹風機插上,嗡嗡聲立馬響起,餘光瞥見冷金旗也往沙發這兒來了,他主動挪了位置讓給冷金旗。
“我們來閩城還沒72小時,你已經邊辦何惠惠的案子,邊將這屋子的軟裝翻新了一遍,冷金旗,效率挺高。”
這誇讚聽起來有些不對味,冷金旗在李山旁邊坐下,往後一靠便眯著眼小憩。
不管李山什麼意思,就當他是真的在表揚了。
待李山吹完頭發,也臨近十點半了。
本以為這人有話要說,沒想到在旁邊睡了,李山歎了口氣,撈起旁邊的毯子便要給他蓋著。
估摸著那熱水器還要燒會兒,這人要洗澡的話,不知道要多久了。
將毛毯蓋上的那一瞬間,閉著眼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嚇得李山驀地收回了手,連帶著毛毯一起拿走了。
“李老師,你是要給我蓋上呢?還是要給我扇風呢?”
“今天有20攝氏度,不蓋也不冷。”
一站一坐就這樣僵持著沒說話,那毛毯也還被李山拿在手裡,冷金旗看了一眼,伸手接過,放在了一旁。
“李山,說實話…”他表現的有些猶豫,“你和許樂原十年的感情,真的隻是普通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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