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母後沉屙_漢宮嬌華:帝女傳奇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8章 母後沉屙(1 / 1)

自高橋馬鞍的圖紙送達太仆寺已逾半月,未央宮鍛造坊的炭火晝夜不熄,火星濺在青銅砧上,與霍去病腕間玉護腕的反光交相輝映,恍若天上星子落人間。

這日卯時三刻,小公主蹲在鍛造坊角落,用燒火棍在沙土上畫著馬鐙改良圖,忽聞椒房殿方向傳來紫萸急促的呼喚,手中木棍"啪"地折斷——她掌心的胎記正泛著異樣的淡紅,像片被霜打過的楓葉,隱隱與陳阿嬌腕間玉鐲的水波紋路產生共鳴。

陳阿嬌斜倚在鎏金雲母屏風前,指尖撫過案頭《黃帝內經》"邪風之至,疾如風雨"的批注,忽然劇烈咳嗽起來,繡著並蒂蓮的絹帕染上點點嫣紅。紫萸慌忙扶住她顫抖的肩膀,青瓷痰盂裡的血沫刺得人眼眶發燙。暖閣內七八個青瓷藥碗一字排開,碗底殘留著深褐、墨綠、絳紫的藥渣,混著龍腦香與艾草味,織成一幅病態的畫卷。案幾上的銅漏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敲在眾人心上。

"娘娘,該喝李太醫新開的麻黃附子細辛湯了。"紫萸捧著藥碗的手發顫,碗沿凝著厚膩的藥膜,"太醫院說這方子是從蘭台密室的秦代《湯液經法》裡抄的,用的是終南山百年細辛..."話音未落,殿門"吱呀"推開,小公主攥著把帶露的艾草衝進暖閣,發間玉簪勾著片嫩綠的艾草葉,裙擺沾著露水打濕的苜蓿草屑——她剛從太液池邊的藥圃采完藥,掌心還沾著薄荷的清涼。

"母親不能喝這個!"她爬上床榻,將艾草塞進陳阿嬌手中,琥珀色眼睛裡映著燭火,"昨夜素女娘娘托夢,說這是少陰病,寒邪直中三陰,該用四逆湯溫裡散寒!"說著,她從袖中掏出個粗布包,裡麵掉出半片焦黑的竹簡,"辛溫解表...回陽救逆..."陳阿嬌捏起竹簡,見"桂枝湯"三字雖被火燒過,卻力透紙背,右下角隱約有"張機"二字,心中猛地一跳——這與係統醫學模塊中"醫聖張仲景"的字同音,難道真是未來醫者的啟示?

廊下忽然傳來甲胄摩擦聲。霍去病攥著卷泛黃的藥單闖進來,皮甲肩帶掛著太醫院藥材庫的陳年蛛網,單膝跪地時,甲胄上的銅片擦過青磚,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公主!卑職查到,娘娘藥裡的麻黃被換成了細辛!"他展開藥單,"麻黃"二字旁邊用朱筆寫著"缺貨",卻在"細辛"項下畫了三個醒目的紅圈,"太醫院一季度進了三十斤細辛,比往年多出五倍,庫管卻支吾說...都給娘娘用了!"

陳阿嬌聞言,指尖不由自主地撫過胸口,那裡正泛著異樣的鈍痛,像有團冷火在臟腑間遊走。小公主盯著藥單上的字跡,係統解析功能自動啟動,那些扭曲的筆鋒竟化作數據流在眼底流淌:"細辛含馬兜鈴酸...損傷腎元...長期服用則痿蹙..."她抬頭看向李太醫,後者正捧著漆黑的藥箱站在廊下,袖口沾著星點草屑——與霍去病甲胄上的碎葉一模一樣,顯然都來自西跨院的藥圃。

"李太醫到!"黃門宦官的尖細嗓音裡帶著顫音,像被掐住脖子的秋蟬。李延年扶著藥箱進來,箱角包著的銅邊泛著冷光,目光落在小公主手中的焦黑竹簡時,瞳孔驟縮如針,腳步踉蹌著撞在屏風上,發出"哐當"聲響:"此乃...此乃禁書!公主從何處得來?"他的聲音裡帶著刻意壓抑的驚慌,腰間玉佩上的"太醫丞"刻字被手汗浸得發暗,鑰匙串上的銅鑰匙與霍去病描述的藥材庫暗格鑰匙形狀分毫不差。

陳阿嬌注意到他下意識按住藥箱的動作,忽然想起李少君下獄前,館陶公主曾送過一盒西域香膏,香氣與今日李延年身上的藥味隱約相似——那香膏裡,似乎就摻著細辛的辛辣。小公主卻歪著頭,將竹簡舉到燭火下,燒焦的邊緣竟顯出血脈般的紋路:"太醫署藏書閣的《湯液經法》能看,素女娘娘送的醫書為何看不得?"她忽然指向李太醫的藥箱,"李太醫每日辰時三刻都會去西跨院,那院子裡的梧桐樹...是不是比彆處茂盛些?"

李延年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額角沁出豆大的汗珠,後退半步撞翻了身後的藥架,川貝、茯苓、附子滾落一地。霍去病趁機抽出短刀,刀身映著李延年驚恐的臉,刀刃寒光與他眼中的慌亂形成鮮明對比:"卑職今早查了西跨院,樹下埋著帶血的藥渣,還有李少君煉丹用的毒草種子!"他從懷裡掏出個蠟丸,裡麵裹著片碎紙,"這是在您書房暗格裡發現的密信,蠟印是李少君餘黨的朱雀紋!"

殿內氣溫驟降,鎏金熏爐裡的龍腦香突然變得刺鼻。陳阿嬌按住女兒發頂,感受著她掌心胎記的溫度——那溫度比尋常孩童高些,像塊溫潤的暖玉。小公主適時咳嗽兩聲,奶聲奶氣卻字字清晰:"素女娘娘說,細辛性烈如虎,需配生薑、甘草製衡,李太醫卻單獨用...是想讓母親的病...越來越重嗎?"最後一句尾音發顫,竟帶了哭腔,惹得紫萸眼眶發酸。

酉時三刻,劉徹帶著張湯闖入椒房殿時,正見小公主趴在陳阿嬌枕邊,手裡攥著根銀針,在母親手背"合穀穴"上方虛點。張湯撿起地上的焦黑竹簡,目光在"傷寒"二字上停留,忽然倒吸一口涼氣:"陛下,這字跡...是李少君餘黨慣用的蟲蛀體!去年在少府庫查獲的密信,筆跡與此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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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捏著藥單上的"細辛"二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想起陳阿嬌近日常說"腰膝冷痛、手足厥逆",這不正是《黃帝內經》中"少陰之為病,脈微細,但欲寐"的症狀?他轉身看向霍去病呈上的毒草種子,種子外殼堅硬如石,竟與李少君進獻的"九轉清神丹"原料一模一樣。小公主忽然指著張湯腰間的算袋:"張大人腰間掛的...是不是《神農本草經》抄本?素女娘娘說,裡麵有誤,防己與細辛同用會傷肝腎!"

張湯大驚,慌忙取下單子翻閱,果然見"防己"項下用朱砂批注著"惡細辛,同食傷腎"。劉徹看著女兒認真的模樣,忽然想起今早路過承露井時,見井欄上用朱砂畫著麻黃與細辛的對比圖,旁邊用稚拙的筆跡寫著"不可替"——那分明是小公主的字跡。他蹲下身,握住女兒沾滿藥漬的小手,觸感柔軟卻堅定:"阿妧告訴爹爹,這方子...真能救母親?"

小公主仰頭望著父親,睫毛上還沾著煎藥時的水霧:"素女娘娘說,要"虛則補之,實則瀉之"。母親喝了我配的四逆湯,出了身透汗,已經能喝半碗粥啦!"她掀開錦被,露出陳阿嬌腳上的隔薑艾灸盒,裡麵的艾草正冒出青煙,"這叫"隔薑灸",能引火歸元,太液池的宮女們都說,比她們家鄉的土法子靈驗十倍!"

亥時初刻,椒房殿重歸寂靜。陳阿嬌摸著女兒發間的艾草葉,聞著她身上混著的薄荷與艾草香,忽然輕笑出聲:"那殘卷...當真是素女托夢?"小公主將臉埋進母親懷裡,指尖在她後背畫著係統界麵的虛擬圖標:"是未來一個叫"東漢"的朝代,有個叫張仲景的人寫的,他們管這叫"辨證論治"。母親放心,我讓太醫院在西跨院種了薄荷、紫蘇、防風,以後每種草藥都要先在豚鼠身上試藥!"

窗外傳來更夫打更聲,"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的喊聲裡混著隱約的馬蹄聲——那是霍去病帶著羽林衛在搜查太醫院。陳阿嬌望著女兒熟睡的側臉,見她掌心胎記泛著微光,竟在月光下映出《傷寒雜病論》的竹簡輪廓,每一道紋路都與係統界麵的數據流重合。她輕輕握住那隻小手,感受著生命的溫熱,忽然明白,係統帶來的不僅是醫術,更是改變的契機——改變宮廷權謀,改變醫學桎梏,甚至改變整個時代的認知。

"娘娘,"紫萸端著溫粥進來,粥裡混著桂圓的甜香與粳米的軟糯,"陛下說,明日起太醫院歸公主直管,還在西跨院設了"祥瑞藥圃",專門種您和公主提過的西域草藥。這是新煮的桂圓粥,您嘗嘗?"陳阿嬌點頭,目光落在女兒掌心新顯的淡痕——那是道彎曲的線條,像極了太液池新開的藥渠,正源源不斷地輸送著生機。

銅漏滴答,新的時辰即將到來。暖閣的熏爐裡,龍腦香換成了清新的艾草香,混著粥香彌漫開來。陳阿嬌喝著粥,聽著遠處傳來的更鼓聲,忽然覺得,這深宮裡的每一縷藥香,每一聲銅漏,都在為某個偉大的變革倒計時。而她懷裡的孩子,掌心藏著超越時代的智慧,終將如承露井的泉水,潤澤這方土地,讓醫學的種子,在大漢的疆域上,長成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蔭庇無數生靈。

這一夜,未央宮的月光格外清亮,照在承露井欄的草藥圖上,照在太醫院新立的"祥瑞藥圃"木牌上,也照在小公主掌心的胎記上。那胎記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宛如一片微型的藥田,在時代的土壤裡,悄悄埋下革新的種子。而宮殿之外,長安城的百姓們正借著月光,照著宮牆上傳出的草藥圖譜,在自家院子裡種下紫蘇與薄荷——一場由三歲公主掀起的醫學變革,正從宮廷蔓延至民間,如春風化雨,悄然改變著這個時代的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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