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元年正月初七,未央宮前殿的青銅鼎裡,沉水香燃得正旺。煙縷繞過簷角垂掛的冰棱,在晨光中凝成淡青色的雲翳,與殿內懸著的九十九盞羊角宮燈相映成趣。宮燈上繪著《擊壤歌》的圖景,農人鑿井的畫麵被燭火映在漢白玉階上,恍若活了過來。
小公主立在丹陛之上,身著九翬翟衣,霞帔上的珍珠墜子隨呼吸輕顫,映得她十歲的臉龐瑩潤如玉。這襲翟衣用了蜀郡三年一貢的"雲錦天章",九十九隻金繡鳳凰各銜不同仙草——朱雀銜薄荷、青鸞叼紫蘇,尾羽處的金線是用南海鮫人淚混合銅粉所製,在燭火下流轉著虹彩,恰似承露井的波光,每一道紋路都藏著五年前乳糕改良時的糖霜痕跡。
劉徹身著黑色袞服,腰間玉圭換作了刻有"民本"二字的竹製手版,指腹摩挲著虎符內側的鏨刻紋路。"金枝初綻,澤被四方"八字填了朱砂,觸感溫熱如血,那是五年前她在上林苑渠邊用樹枝寫下的句子,此刻被能工巧匠鏨刻得深淺不一,凹處還留著她幼時咬出的齒痕。"昔年你在椒房殿抓周,攥著朕的《河渠書》不鬆手,"他聲音微啞,指了指她腕間新戴的古玉鐲——那是昆明池底挖出的水蒼玉,內裡天然水線與她掌心胎記如出一轍,鐲身上還留著她三歲時用乳牙啃出的小坑,"今日持此符,可代朕巡牧一方,切記"水可載舟,亦可煮粥"。"
殿下群臣中,衛子夫攜十六歲的劉據跪得筆直。劉據腰間佩著牛皮箭囊,上麵用金線繡著高橋馬鞍,針腳間還夾著根駝毛——那是霍去病去年北擊匈奴時帶回的戰利品,箭囊內側繡著極小的"阿霍"二字。霍去病身著黑色魚鱗甲,護心鏡上"驃騎"二字是小公主用李少君煉丹爐殘片熔鑄的,此刻正映著殿外積雪,折射出奇異的藍光。他候在階下,見她接過虎符時指尖微顫,卻在觸到符身的瞬間鎮定如常,喉結不由得滾動了一下,甲胄袖口露出的淡疤在晨光中泛白——那是去年與匈奴射雕手對射時留下的箭傷。
申時初刻,車隊駛出長安南門。小公主掀開鎏金馬車簾幕,檀木窗框上還留著去年乳糕的奶漬痕跡,被陽光曬成了淡淡的琥珀色。道旁百姓伏地叩首,手中捧著新麥蒸的麩餅、陶罐裝的井水,更有婦人將繈褓中的嬰兒高舉過肩,孩子身上裹著用承露井濾沙布改製的繈褓。一個紮羊角辮的孩童竄出人群,舉著塊畫著井字的餅子喊:"是治過水的公主!"衛士欲喝止,她卻笑著從袖中摸出蜜漬梅子——那是用犍陀羅蜜醃製的,去年乳糕改良時剩下的邊角料做的,梅子核上還刻著小小的"甜"字——丟給孩子,惹得周圍孩童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頭上的布老虎發卡都跟著晃動,其中一個女孩的發卡還是用她賜的乳糕油紙折的。
車隊行至涇水畔紮營時,暮色染透天際。霍去病牽著汗血寶馬過來,甲胄上的銅片沾著苜蓿草屑,馬鞍上掛著個竹簍,裡麵裝著剛采的薄荷葉。"前方三十裡是王仲的莊子,"他壓低聲音,靴底蹭著凍硬的土地,發出"咯吱"聲響,"此人私占白渠故道二十年,地窖裡藏著七甕鴉片膏,壇口封著的還是陳氏商行的蜂蠟。"小公主望著遠處丘陵,鼻尖凍得通紅,係統雷達在視網膜上投出淡藍色的全息地圖,三處閃爍的紅點標注著私鹽礦,另有兩處暗紫色區域顯示罌粟種植地,地圖邊緣還飄著她幼時畫的歪歪扭扭的"禁"字。她捏了捏腰間的銅哨——那是用李少君煉丹爐的碎銅鑄的,吹口處還留著她幼時咬出的齒痕,哨身刻著小小的水波紋。
子夜時分,篝火映紅涇水。小公主蹲在沙盤前,用塗了磷粉的樹枝勾勒水係圖,火光躍動間,樹枝劃出的線條發出幽藍熒光,在沙盤上留下的痕跡像極了她掌心的胎記。"白渠故道淤塞處有三層荊棘,"她用樹枝戳了戳沙盤上的茅草堆,指尖沾了磷粉,在火光下泛著藍瑩瑩的光,"王仲在河道裡種罌粟,煉成的膏子通過陳氏商行銷往匈奴,商隊的船槳上都刻著朱雀紋。"霍去病接過樹枝,在荊棘叢位置畫了個圓圈,甲胄袖口露出道淡疤,那是去年為救她而留下的箭傷:"卑職的人在叢中埋了磷粉包,明日巳時三刻用凸麵銅鏡聚光引燃,銅鏡是用您改良的日晷鏡片做的。"
次日巳時,開渠隊伍剛到白渠入口,便見王仲帶著三百莊客攔路。此人肥頭大耳,錦緞袍服敞著懷,胸口朱雀刺青在陽光下泛著油光,腰間係著的玉帶鉤竟是用鴉片膏的瓷瓶改製的。"挖斷龍脈者死!"他揮舞著青銅酒樽叫嚷,酒樽內壁還沾著褐色的膏體,莊客們舉起鋤頭時,袖口的銀戒一閃——果然都是朱雀紋,其中一個莊客的戒指上還卡著罌粟籽。小公主站在五丈高的木台上,素色深衣外罩著百姓送的粗布披風,金步搖故意歪向一側,步搖上的珍珠墜子蹭著披風上的補丁,倒顯出幾分不羈。她摸出腰間玉玨,對著陽光轉動,玨麵上"安"字鏤空處射出紅光,正巧落在王仲腳下的泥坑裡,驚得他腳邊的癩蛤蟆都蹦了三蹦。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王翁可知,"她開口時,聲音通過擴音筒——那是用青銅漏壺改造的,壺嘴處蒙著魚鰾膜——放大,竟似從天際傳來,驚飛了附近的麻雀,"你莊子裡的罌粟田,昨夜被天火焚了?"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小公主捏響銅哨,預先埋在荊棘叢中的磷粉包依次爆燃,幽藍火焰騰空而起,竟將整片荊棘燒出個"罪"字形狀,火焰中還飄出罌粟殼燃燒特有的焦甜味。百姓們見狀,紛紛以頭觸地,額頭撞在結霜的土地上,發出"咚咚"聲響,其中一位老婆婆的發髻散開,露出裡麵藏著的、她賜的濾沙袋。王仲撲通跪地,腰間的私鹽袋滾落,雪白的鹽粒灑在黃土上,與他麵如死灰的臉相映成趣,鹽粒中還混著幾粒罌粟籽。
"念你曾開倉賑過一次災,"小公主拋出條牛皮繩,繩頭係著太府寺的封條,封條上的朱砂印還是用她的胭脂蓋的,"即日起,你的莊子充作平陽郡治所,私鹽礦收歸官營,罌粟田改種棉花。"她頓了頓,天空忽然飄下幾片"赤鱗"——那是用朱砂染的鵝毛,每片羽毛上都用蠅頭小楷寫著"改"字,"下一次,便是真正的天罰。"
酉時三刻,渠水貫通。清澈的涇水漫過新修的石渠,百姓們掬水而飲,忽然有人高喊:"水是甜的!"小公主望著係統界麵飆升的能量幣,突破十萬大關的瞬間,視網膜上浮現出造紙術的全息圖譜,圖譜邊緣還畫著她幼時啃過的竹簡形狀。她摸出袖中的構樹皮標本,故意讓它掉在霍去病腳邊。後者俯身撿起,指腹觸到樹皮上細密的纖維,忽然想起昨夜在她案頭看到的《天工開物》殘頁——紙頁邊緣還留著她啃出的牙印,書頁間夾著片乾枯的乳糕碎屑。
"西南角有片竹林,"霍去病低聲道,耳尖泛紅,甲胄內襯露出半片竹簡——那是她抄的《傷寒論》殘篇,邊角磨得發亮,上麵還有她用朱砂畫的小太陽,"卑職丈量過,共一萬三千株,適合......製紙。"小公主挑眉,見他腰間掛著個布袋,裡麵裝著她給的、用來裝測鹽儀的錦囊,錦囊上繡著小小的井字。"明日讓將作大匠去砍竹,"她將樹皮標本塞回他掌心,觸到他掌間的厚繭,那是握劍磨出的,"留些幼竹給百姓,可編竹筐換錢,筐底要編"豐"字。"
暮色中,車隊抵達平陽城。城頭守軍望見大旗上的"祥瑞"二字,竟齊刷刷摘下頭盔叩拜,露出裡麵縫補過的麻布襯裡,其中一個老兵的襯裡上還繡著她改良的乳糕圖案。小公主掀開簾幕,見城牆上"漢"字斑駁,係統掃描下顯出底下的秦代治水刻痕,刻痕裡還嵌著半片漢代的陶片,上麵有孩童畫的井字。她摸出虎符,往城門石縫裡一叩,暗藏的機關"哢嗒"作響,竟露出個塵封百年的水閘圖紙,紙角還粘著塊風乾的苔蘚,苔蘚下麵壓著粒去年的粟米。霍去病看得目瞪口呆,卻聽她淡淡道:"明日開城鑿井,就按這圖紙來,記得讓匠人在井欄刻上《擊壤歌》,字要刻淺些,方便百姓摸讀。"
是夜,平陽郡守府的書房裡,小公主對著青銅鏡卸妝,卸去鉛粉的臉龐還帶著嬰兒肥,眼角卻已生出淡淡的細紋。案幾上擺著霍去病送來的私鹽樣品,旁邊是係統兌換的測鹽儀——那是個刻滿刻度的竹筒,倒入鹽水後,浮標的位置能顯示含鹽量,竹筒底部刻著她的小名"阿妧"。她蘸著鹽水在竹簡上寫字,字跡竟如墨染,原來這鹽水含有特殊礦物質,乾了之後呈深藍色,像極了太液池的水。窗外傳來更夫打更聲,"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的喊聲裡,混著遠處傳來的鋸竹聲——將作大匠已開始砍伐竹林,竹屑落在積雪上,發出"簌簌"聲響,其中夾雜著匠人哼唱的、她教的《濾井歌》。
小公主摸出玉玨,對著燭光轉動,裡麵的水係圖與平陽城地下暗河漸漸重合,玨麵上的"安"字被燭光映在窗紙上,變成了小小的井字。係統界麵彈出提示:"造紙術前置條件達成,能量幣消耗:8000點。"她輕笑一聲,吹滅燭火,任由月光勾勒出掌心胎記的輪廓。那紋路在黑暗中愈發清晰,像極了即將鋪開的宣紙,而窗外的涇水正在新渠裡奔湧,恰似時代的墨汁,等待著她用智慧與勇氣,在大漢的絹帛上,書寫新的篇章。案頭的構樹皮標本旁,不知何時多了片新摘的棉花苞,絨毛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仿佛預示著明日的晨曦,而她的袖中,還藏著係統新解鎖的、用棉花紡線的紡車圖紙,圖紙邊緣畫著她和霍去病牽著馬的小像,旁邊寫著"平匈奴,織太平"。
喜歡漢宮嬌華:帝女傳奇請大家收藏:()漢宮嬌華:帝女傳奇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