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價單上按滿了女徒們的血指印,旁邊還有男徒們的簽名:"算學男徒趙算生作證,工價屬實"。
陳阿嬌招來廷尉府小吏,珍珠瓔珞蹭著王老實粗糙的手背:"傳哀家的令!凡阻撓女子就業者,按"妨害民生"論處,罰粟十石!再讓各郡文院男徒組成宣講隊,帶著工價表去各村鎮講解!"
衛子夫展開《女職維權錄》,冊中夾著七張血書,每張都寫著不同的抗爭故事:"魯郡女徒用《商君書》懟族老,說"法如織錦,經緯平等,缺一不可";武院男徒幫女徒護工房,用長戟在工房外架起防線,老族老們砸門都進不來。"
末頁漁陽李氏女兒的畫上,男徒女徒共抬一台織機,男徒扛著機軸,女徒抱著錦緞,旁邊用歪扭的字寫著:"男算糧,女算錢,日子才周全,像織錦缺不了經緯。"
申時更鼓敲過,咚咚聲震得殿角銅鈴輕響,也震得案頭的《郡國女職圖》微微發顫。
劉妧望著圖中密密麻麻的紅點,男女徒合作的標記遍布大漢疆域——代郡的灌溉工具、齊地的市舶關稅、蜀郡的蜀錦新紋,每個紅點旁都注著男女合作的故事。霍去病軍報裡夾著的箭矢圖紙上,女徒用算學算出的最優配重比旁,男徒畫了個大拇指。
陳阿嬌推來一疊錦書,每一頁都用彩線織著男女徒的工餘生活:
男徒在月下用算籌核工價,女徒在燈下拉著絲線繡工籌;
兵器坊裡,男徒揮錘鍛打箭頭,女徒拿著算尺測量角度,算珠聲與錘打聲合著節奏,像首勞作的歌。
"這是西市繡娘新創的"男女同職十二景","陳阿嬌指著其中一幅,男女徒共踩一台織機,男的踩踏板,女的引緯線,"明兒掛到各郡驛館去,讓那些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老頑固們瞧瞧,男女合璧,能織出多少粟米!"
衛子夫捧來《大漢女職薪俸錄》,首頁是柳氏織錦坊的工價表,男徒工價用銅印鈐蓋,女徒工價用錦紋繡出,並列標注:
"織錦工:男徒日薪二十錢,女徒日薪二十五錢因改良工藝,提高效率)"。
表後記著各行業女徒的收入故事,王巧兒的名字下寫著:"用染坊工價為父治病,餘錢購桑苗十株,明年可養蠶"。
殿外傳來細碎腳步聲,代郡王老實的女兒王巧兒領著男女徒們捧物而入——男徒們扛著一台嶄新的織機,女徒們捧著一匹五彩錦緞,機身上用紅漆刻著"男女合製"四個大字。
"陛下,太後,"王巧兒展開錦緞,邊緣繡著男女徒的合繡花押,男的是個算籌圖案,女的是個織梭圖案。"這是用文院教的"通經斷緯"法織的"五穀豐登"錦,男徒趙算生算的經緯密度,我們女徒配的顏色,賣了能換五鬥粟米,給我爹治腿傷夠用了!"
酉時的宮宴設在長樂宮的織錦廊下,炭火盆燒得正旺,映紅了王老實滿是皺紋的臉。
陳阿嬌親自給他斟了杯粟米酒,酒液在粗瓷碗裡晃蕩:"瞧廊外,武院男女徒在共磨箭頭,男徒鍛打,女徒算配重,新造的箭矢能射兩丈遠,比舊箭多飛半丈!"
王老實捧著酒盞,手顫得厲害,淚水滴進酒裡:"早該信閨女...她寄回家的錢,不光治了我的腿,還買了頭牛,現在耕地都快了!"
衛子夫攪著案上的桑葚醬,輕聲道:"少府算過,若是天下女徒都能就業,大漢每年能多收十萬石粟米,男丁們就能騰出人手多耕三成田,這賬,怎麼算都是劃算的。"
劉妧摸著案頭新刻的"女職令"玉節,玉節上刻著男女徒共執工具的圖案。她想起張湯奏折裡的西市"男女徒行會"——織錦屏風隔開了保守派的謾罵,男徒們在屏風上寫標語,女徒們在屏風上繡圖案,合作得比織錦的經緯還緊密。
織錦廊下的穿堂風裡,混著陳阿嬌鬢邊的珍珠香與王老實身上的泥土味,像一首新舊觀念交織的歌謠,低回而有力。
"去叫尚方署的匠人,"劉妧對侍女說,聲音裡帶著笑意,"讓他們照著女徒的工價簿,鑄一些刻著"男女同職"的銅範,發到各郡縣的工坊去,再鑄一批合印,男徒女徒共同蓋章才算有效。"
"這事哀家早盯著呢!"陳阿嬌立刻接話,從袖中摸出一枚銅範樣,範麵上刻著男女徒共踩織機的圖案,"昨兒兵器坊的男女徒算箭矢成本,女徒算銅料損耗,男徒算工時消耗,算得比老庫吏還精準,老庫吏現在天天跟女徒們學算賬呢!"
衛子夫則展開一卷空白竹簡,提筆蘸墨,筆尖在竹簡上頓了頓,仿佛在感受這一筆的重量:"那我便記下,今日長樂宮議決:設立"女職局",專司女子就業登記,凡男女徒合作就業者,許其按工價總和減免戶稅;嚴懲歧視女職者,以"破壞民生"論罪。"
竹簡便簽在暮色中泛著微光,未乾的墨字如同一顆投入市井長河的石子,在大漢的閭巷之間,漾開層層疊疊的漣漪。這漣漪終將傳遍四方,讓更多百姓明白,女子的才學與雙手,配合男兒的力量與智慧,不僅能織就家庭的溫飽,更能織就大漢的未來。
此刻的長安西市,張婆正把一個沉甸甸的工錢袋塞進孫女手裡,袋子裡混著男女徒合掙的銅錢,叮當作響。"拿著,這是你跟男徒趙算生合改織機的工錢,比你哥在北軍當兵的餉銀還多!"
旁邊染坊的老板娘嘩啦倒出一壇銅錢,銅錢上有的刻著男徒鑄的錢模,有的繡著女徒刻的花紋。"瞧!這是這個月男女徒們的分紅,夠給咱坊裡換一台最新式的織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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