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妧望著案頭的《五次遷徙計劃》,計劃用五年遷民百萬,每批配"田宅、種子、農具、醫官"。泛勝之的手劄壓在上麵,絹帛上畫著水渠走向,像織錦的經線:"渠如經,田如緯,經緯相交,方得豐饒。"
陳阿嬌抓起"拓荒之印"往計劃上按,朱紅印泥暈開來:"前兒西市的糧鋪老板托人送信,說百姓都等著占城稻種呢。"
"傳旨,"劉妧的聲音在殿內蕩開,"著大司農署、少府、文院、武院共議遷民,分五次遷百萬民至交趾。去者賜田百畝,予種子、農具、首歲糧,建"漢式閭裡"。"
陳阿嬌立刻接話,鐲子叮當作響:"哀家讓泛勝之備了農學弟子,每批帶百人,手把手教種占城稻!女醫官也跟著,專管防疫——保證遷民健健康康去,安安穩穩收稻子!"
衛子夫展開《遷民規製》,朱筆圈著"男女同遷,計口授田":"這布告昨兒貼在西市,張婆讓孫女抄了三份,說要給遠房親戚捎去。"
酉時的宮宴擺在長樂宮的試驗田旁。
陳阿嬌給泛勝之斟稻花酒,酒液在粗瓷碗裡晃出淺黃:"瞧那邊,文院女徒在算遷徙口糧,說多算一步,能少浪費一石糧。"
泛勝之飲儘酒,漏出卷農圖:"臣想用"區田法"畫方田,一尺一格,遷民一看就懂,像在棋盤上下棋。"
衛子夫攪著稻米粥:"少府算過,首批物資夠裝百艘樓船。張婆的孫子狗蛋說,要跟著去數稻穗。"
劉妧摸著"拓荒令"玉節,忽然笑了。試驗田的清香裡,混著陳阿嬌鬢邊的珍珠香與泛勝之袖中的稻種氣,像支春耕的調子。
"讓尚方署鑄"南畝豐登"銅量器,發往各遷民署。"她對侍女說。
陳阿嬌接話:"昨兒農學女徒用算學算撒種量,一把稻種撒多少步,比老農夫還準!她們說這叫"科學種田"。"
此刻的長安西市,比往常熱鬨三倍。
張婆把《交趾遷居須知》塞進孫女丫蛋手裡,書頁沾著麵粉:"拿著,去了能換田。你李珠姐姐若考中,說不定也去,你們做個伴。"
丫蛋扯著張婆的袖子:"奶奶,王二嬸說交趾有瘴氣,會咬人!"
"傻丫頭,"張婆拍她的手,"女醫官帶著艾草呢,比你娘的驅蚊包管用。你李珠姐姐的姐姐在那,不也好好的?"
糧鋪老板把占城稻種倒在竹匾裡,金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瞧瞧這稻子!"他邊揚手邊喊,"交趾來的占城稻,三個月一熟,畝產五石!"
圍著的百姓炸開了鍋——
"真有那麼神?我家那半畝地,一年才收一石!"
"遷過去真給百畝田?地主家的田租子可快壓死我了!"
"就是瘴氣嚇人,前兒有個從交趾回來的商隊說,那邊的蚊子比拳頭大!"
"瞎扯!"賣布的王嬸插話,"我表妹是女醫官,說用艾草熏屋就行,她住了半年啥事兒沒有!"
鐵匠鋪裡,趙五給新鋤頭刻"豐"字,火星濺到王鐵蛋臉上。
"你說這遷民能成不?"王鐵蛋磨著鐮刀問。
"咋不成?"趙五掄起錘子,"張二牛在交趾開鐵匠鋪,說那邊的鐵比長安便宜,我正琢磨著跟去開個分鋪,專打曲轅犁!"
窗外,阿裡舉著剛繡的"五穀豐登"帕子,讓狗蛋看:"這...這稻穗,像...像交趾的嗎?"
狗蛋扒著窗沿喊:"像!等我長大了,也去交趾種稻子,種得比這帕子上的還多!到時候讓你釀酒,用新米釀!"
遷民報名點的木牌前排著長隊,李寡婦攥著戶籍文書,手心裡全是汗。
"官爺,"她往前湊了湊,"我兒子十三了,去了能分田不?"
登記的小吏抬頭笑:"大娘,計口授田,您兒子也算一口。交趾的田,等著你們去種呢!"
李寡婦的眼淚"啪嗒"掉在文書上,暈開了"漁陽郡李陳氏"幾個字——那是她男人走後,她獨自撐起家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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