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李氏的女兒帶著女眷們來到芍陂舊址,堤壩殘垣上的蘆葦沙沙響。她掏出黃月英給的圖紙,上麵用針腳標記著夯築點:"姐妹們,按算學,每三尺得換一層"錦芯土",就像織錦時換色線,層次分明才夠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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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婆拄著拐杖,把錦線係在蘆葦上做標記:"我年輕時織過錦被麵,七層緯線才夠厚,這堤壩也得層層夯實才行。"她用腳踩踩地麵,黑土從指縫裡冒出來,"這土真肥,築完堤種稻子,準能長到齊腰高。"
越人老婆婆背著竹簍路過,簍裡裝著野藕。李氏女兒笑著遞過塊錦帕:"婆婆,換您的藕嘗嘗?"老婆婆接過去,摸了摸錦帕上的稻穗紋,突然往她手裡塞了把藕,又指了指圖紙上的堤壩,嘴裡"嗚嗚"地說著什麼。
李氏女兒眼睛一亮:"您是說,這裡的水冬天會結冰?得把堤壩築得更深些,防冰裂?"老婆婆連連點頭,笑得滿臉皺紋。
平陽侯家兒媳正在搭醫署,用竹竿當架,錦布當頂,轉眼就支起個亮堂堂的棚子。
女醫官秦娘把草藥往陶罐裡放,鼻尖沾著草屑:"這是"防水蛭草",搗成泥混著錦緞灰敷傷口,防感染。"她舉起片葉子,"前兒有個遷民被水蛭咬了,敷上這個,半天就消腫了。"
個越人漢子捂著腿進來,褲腳滲著血。秦娘趕緊拉他坐下,解開褲腿一看,傷口上還粘著個水蛭。她麻利地用鹽粒撒上去,水蛭蜷成個球掉下來。
"彆怕,"她邊敷藥邊說,"你們的"防蛇草"能治蛇咬,我們的"防水蛭草"能治這個,以後互相換著用,好不好?"漢子愣了愣,忽然從懷裡掏出個藥囊遞過來,秦娘聞了聞,笑道:"是治肚子疼的吧?多謝啦!"
申時的雨突然變急,像瓢潑似的。臨時圍堰在雨裡卻穩穩站著,雨水順著堤壩的紋路往下流,像錦緞上的暗紋。
王老實站在壩上,摸著混了錦線的泥土笑:"黃博士說的"八重錦堤",果然抗澇!前兒我還擔心,這軟乎乎的土築的堤,經不住水泡呢。"
林巧兒踩著泥濘跑過來,手裡的測繩浸得透濕:"王大叔您看,這堤用了織錦的密度原理,越濕越緊實。您摸這紋路,水滲得越均勻,堤壩越穩。"她指著遠處的越人,"他們都看呆了,說這是"會喝水的堤",比石頭堤聰明。"
阿蠻帶著幾個越人扛著木料過來,往堤壩上堆。王老實拍拍他的肩:"多謝啦!等築好了堤,教你們種占城稻!"阿蠻咧嘴笑,用剛學會的漢話喊:"好!稻子...長!"
酉時的暮鼓"咚咚"敲過,雨停了。"氣密糧艙"的門一打開,白花花的粟米晃得人睜不開眼。
遷民們捧著陶碗,手都在抖。"這是衛夫人算好的首歲糧,夠吃到秋收。"黃月英高聲說,"明日修芍陂,每戶先領改良犁和占城稻種,女水官上門教治水!"
張老漢抓起把米,眼淚"吧嗒"掉在米裡:"在老家,過年才能見這麼白的米。"他忽然給黃月英作揖,"多謝朝廷,讓咱有田有糧,踏實!"旁邊的後生們也跟著喊:"踏實!"聲音在巢湖上蕩開,驚起一群水鳥。
夜漏三更,劉妧在閱卷閣看急報。黃月英寫道:"遷民用織錦換了越人的"防蛟魚油",塗在木樁上防蛀;芍陂能擴灌萬畝,越人願出勞力換耕牛。"
附頁的錦帕上,李氏女兒畫著"經緯堤坊"——漢式房屋和越人吊腳樓挨在一起,中間的田埂像錦線,把家家戶戶連起來,像幅活的織錦。
陳阿嬌披著夜露走進來,鬢邊的珍珠沾著水汽:"女戶們說,越人愛看織錦堤,有個老族長還求著學"錦芯土"法呢。"她展開信箋,上麵繡著越人圍著林巧兒看圖紙的樣子,旁邊寫著:"織錦堤比石頭堤更得水神心,連雨都不敢欺負。"
衛子夫捧著《築堤記錄》進來,冊子裡夾著片曬乾的防水蛭草:"陛下,遷民無一人因水患病,女醫官還教會越人用草藥防蚊蟲。"記錄末頁的錦帕上,算籌刻著"堤坊成活率百分之百"。
劉妧摸著"廬江田宅券",聽見遠處機杼響。"那是女戶們在趕織"防水錦","陳阿嬌笑道,"說要給越人當門簾,既擋雨又好看。"
"傳旨,"劉妧在奏報上蓋印,朱紅印泥像朵花,"廬江郡按"經緯堤坊"建城,遷民築的堤,永為江左屏障。"
"哀家早讓尚方署鑄了"江左堤印","陳阿嬌的鐲子叮當作響,"印鈕刻的是錦纜與水紋,蓋在田券上,比鐵券還管用!"
此刻的芍陂,月光灑在新築的堤壩上。王老實彎腰插下第一株占城稻秧,泥水濺在褲腿上,他卻笑得滿臉褶子。想起長安漏風的舊屋,再看看眼前的田壟,忽然明白遷民的意義——不光是有田種,是把日子種得像江南的稻田,紮實又飽滿。
不遠處的織錦棚裡,李氏女兒正教越人女子織"防水錦",織機"哢嗒"聲和巢湖的浪濤應和著。越人女子的手指還很生,織出的水波紋歪歪扭扭,卻透著股認真勁兒。
"這樣織,緯線緊些,水就滲不進來了。"李氏女兒握著她的手,把絲線穿過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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