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裂的,"她往年輕工匠手裡塞罐子,"我阿娘傳的方子,抹在打樁磨出的繭上,比豬油潤。"
"你看我阿爹,種了一輩子田,手糙得像樹皮,抹了半個月,現在光溜溜的能反光,"她舉著自己的手笑。
趙叔湊過來,搶過罐子抹了點在手上搓搓,手心立刻潤了,忽然笑了:"比我婆娘的麵脂還滑!回頭讓她也學著做,省得她總嫌我手糙,不肯讓我碰她的繡繃。"
劉妧踩著腳手架的木梯上來時,魯直正往架上綁網。網是用織錦的"經緯法"編的,密得能兜住拳頭大的石頭,錦線在陽光下閃著光。
"陛下您看,"魯直拍著網,網繩彈了彈,"這網掉塊磚都能兜住,用的是織錦的法子,經密緯疏,又牢又輕。"
"比麻繩網省三成料,還不磨手,"他拽著網角晃了晃,網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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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叔剛好爬上來捆柱,拽著網繩試了試,繩紋絲不動:"真牢!上次我在西市搭架子,麻繩網磨斷了,差點摔下去,這網靠譜。"
劉妧往遠處看,工匠們正用錦繩纏柱,繩上的刻度清清楚楚。
"這繩比麻繩好用?"她問趙叔。
"好用!"趙叔頭也不抬,往柱上纏繩,"不磨手,還結實。"
"剛才我拽著它爬上來,穩當得很,比踩梯子還順,"他拍了拍繩結,打得緊實。
暮色把工地染成金紅,王老實掄著"錦灰夯"砸地基,夯頭裹的錦線碎末讓土泛著銀光,夯過的地硬得發脆。
"這地,"他直起腰喊,"比我家曬穀場還硬,掉個銅錢都能彈起來,能當鏡子照!"
駱越帶著兩個鄉老抬著青石雕過來,石上一邊刻著越人水神,頭戴藤冠,一邊刻著漢地文曲星,手持書卷,中間用錦線纏了圈,紅得發亮。
"鎮閣石,"他把石往地基中央放,石底與土撞出悶響,"阿月說,水神護書不遭淹,文曲星護字不遭蟲。"
"漢越一塊兒護著,書閣能站百年,"他摸著石上的紋路,笑得樸實。
陳阿嬌掏出個小罐,往石雕底座抹膏,錦灰拌朱砂,紅得像落日。
"粘得比糯米漿牢,"她笑著抹勻,指腹沾了紅膏,"百年不動。"
"以後書閣在,這石就在,後人見了石,就知道是咱漢越百姓一塊兒建的,"她往石上按了個指印,紅得鮮亮。
阿月帶著女眷坐在織機旁,正織"閣簷錦",錦麵上書簡纏著雲紋,線頭在暮色裡閃。
"掛在飛簷下,"她抬頭對桑小娥笑,針在手裡轉了個圈,"風一吹,像書裡的字在飛。"
"我侄女見了,準會指著問"那是會飛的字不",我就告訴她"是咱漢人越人一塊兒織的字","她的聲音脆得像風鈴。
月光爬上腳手架,工匠們還在忙。
趙叔掄錘的節奏越來越穩,嘴裡數著"一、二、三",聲聲響亮。
王老實扶著標尺,時不時往地基上撒把錦灰,灰在月光下像碎銀。
阿月的織機"哢嗒"響,錦線在月光下像銀絲,她哼著越人的調子,針腳走得勻。
魯直蹲在柱旁,用墨鬥彈線,線痕直得像尺子量過,他對著線比量,笑得滿意。
劉妧站在鎮閣石旁,看著眾人的影子在地上晃,像幅活的織錦。
林妻的蝶紋布被她鋪在石上,銀線蝶翅在月光下閃,仿佛真要飛起來。
"等書閣成了,"趙叔歇手擦汗,錘柄往地上一拄,"我帶孫子來,指著梁上的星宿告訴他"這梁是你爺爺一錘一錘看著立起來的"。"
王老實接話:"我帶桑苗來,種在閣前,讓桑葉蹭著窗欞長,看書的書生渴了,摘片葉就能潤喉。"
阿月抬頭,織機聲頓了頓:"我帶侄女來,讓她看看飛簷下的錦,告訴她"這字會飛,是因為咱漢人越人的心,早就連在一塊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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