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嬌摸著縫紉機的錦線裝置,齒輪“哢嗒”轉了半圈,錦線在絹布上繞出個結實的結,沒鬆:“阿月按少府織室的‘雙經雙緯’法調的針腳,比手工密三倍,耐磨。”
“前兒張嬸給戍卒繡的平安帕,洗了兩回就脫線,”她抖了抖剛繡好的帕子,帕子上的雲紋沒晃,“這機繡的,昨兒泡在堿水裡搓,線都沒鬆——跟咱大漢的錦緞一樣牢,船員們穿在身上,浪打也磨不破。”
張嬸蹲在舊繡架旁,手裡的骨針穿著五彩線,正繡塊“長命鎖”帕子,鎖邊的回紋歪歪扭扭,還得時不時眯眼瞅線:“這機是快,可俺們繡了一輩子花,針腳裡的念想,機器能有?這鎖是給俺那戍邊的孫兒繡的,每針都念叨著‘平安’,機器繡的,能有這心?”
阿月拿起塊剛繡好的鳳紋帕子,遞過去——那是按未央宮舊樣改的,鳳翅上的錦線閃著光,沒敢遞太近,怕蹭到張嬸的線:“張嬸您看這鳳紋,跟您給裡正婆娘繡的賀禮帕子一樣,針腳都沒差。”
“這機按您的針路走,勻實還省勁,”阿月掀起自己的袖口,露出貼膏藥的手腕,膏藥邊還沾著點線屑,“您風濕犯了,繡半塊帕子就疼得直搓手,這機,踩踏板就行,不用您抬手,一天能繡十塊孫兒的平安帕,比您坐著繡輕鬆。”
張嬸捏著帕子,指腹蹭過針腳,突然笑了,皺紋裡還沾著繡線的碎末,手裡的骨針也放了下來:“倒……倒也齊整,比我眼花時繡的強,孫兒見了,也能認出是奶奶給的。”
她抬頭看向阿月,眼裡帶著點期待,聲音放軟:“明兒……明兒給孫兒繡個虎頭紋,你教俺用這機?彆太複雜,俺學不會。”
錦瓷工坊的窯火“呼呼”喘著氣,焰光從窯口漏出來,映得牆上的影子晃。
老陶用鐵鉗夾出個保溫杯,釉麵的錦灰釉泛著青,杯底還印著個小小的“少府”款,沒沾一點灰:“這雙層瓷,陳太後加了錦灰釉當夾層,比單瓷杯暖十倍,裝熱水不會燙手,還能捂熱。”
他往杯裡倒了剛熬好的黍米粥,杯壁“滋滋”冒了層白汽,沒燙到手:“前兒李奶奶來,說‘冬日喝湯藥,剛熬好就涼,胃裡泛酸水’,我讓她試試這杯,保準能暖住。”
越人駱越捧著杯子,掌心貼著杯壁,暖得他直咂嘴,杯沿還沾著點他帶來的薏苡粉:“比我們越人的‘暖竹筒’強!俺們那竹筒,裝熱水倆時辰就涼,喝到最後一口是涼的,這杯,早上裝的薏苡羹,現在還燙嘴——昨兒在工坊試,裝了半天的黍米粥,舀出來還冒熱氣,比裹棉絮強。”
李奶奶拄著拐杖進來,杖頭的銅箍磕在青石板上“當”地響,震得地上的碎瓷片動了動。
她手裡攥著個豁口的粗瓷碗,碗裡還剩點涼透的葵菜羹,碗沿的豁口是上次摔的:“老陶,你看這碗,盛羹湯喝到半碗就涼,我這老寒胃,喝了直哆嗦——你這新杯子,真能暖住?彆跟上次買的瓦罐似的,中看不中用。”
老陶把保溫杯遞過去,杯耳上還纏著防滑的麻布,怕她拿不住:“您試試,辰時裝的小米粥,現在還熱,比您在灶上溫著的還勻,不會底下熱上麵涼。”
李奶奶顫巍巍倒出點粥,吹了吹抿了口,眼睛亮了,渾濁的眼珠裡映著杯底的花紋:“真熱!比灶上溫著的還勻,喝到胃裡暖暖的,不泛酸了。”
她捏著杯耳問,聲音都輕了:“這釉裡摻了啥?比裹著棉絮還暖,以後喝湯藥,再也不用總麻煩孫媳往灶上跑了。”
“摻了鋼末,”老陶指著窯邊的錦紙溫控圖,圖上標著《陶說》裡的“火氣”刻度,沒一點歪,“按‘正火’的火候燒的,夾層裡的氣跑不了,就暖了,您用著放心,不會漏。”
自動化廚房前,王小石頭扒著灶台邊,鼻尖快貼到錦鋼電飯煲的鍋蓋,鍋沿的鋼紋上凝著水珠,“滴答”落在漢代常見的三足灶台上,濺起點灶灰。
“秀兒姐,這鍋真能自己熟?”他指著鍋裡的黍米,米在水裡打了個轉,沒粘鍋,“俺娘蒸黍米,得盯著灶火,火大了焦,火小了夾生,還總念叨‘《四民月令》說“仲冬蒸黍,必候火氣勻”’,這鍋不用候?”
秀兒往鍋裡撒了把紅豆,豆子沉在水底,沒浮起來:“這鍋有鋼片測溫,到火候就自己跳,跟《齊民要術》裡說的‘飯生則煬,飯熟則止’一個理,不用人瞅著,你娘也不用總守在灶台邊。”
她瞥了眼灶台的燎痕,那是上次火大了燒的:“你娘不是總說‘蒸回米,手被灶火燎三回’?這鍋不用燒火,電就能煮,不會燎著手。”
王小石頭突然喊:“等等!俺爹說‘做飯得用薪火才香,這電鍋……做出來的米會不會不香?’上次吃民生坊的饅頭,他說沒柴火蒸的香。”
“昨兒讓裡正家的廚娘試了,”秀兒笑著擰開火,鍋身“嗡”地輕顫,沒一點響,“蒸出來的黍米比薪火灶的還勻,顆顆都脹開,不夾生,廚娘說‘臘月辦臘祭,十口鍋一起蒸,省得雇五個燒火的’,還能多蒸兩籠稷米供祖,不用慌慌張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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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蓋“哢嗒”彈開時,王小石頭伸手想抓,被秀兒拍了下手背,手背紅了一片,他趕緊縮回手:“燙!”
“你看這米,跟你家新收的一樣香,”秀兒盛出一碗,遞給他,碗沿還印著漢代的弦紋,“比你娘用陶罐燜的快,半個時辰就好,陶罐得燒一個時辰,還總糊底,刮都刮不掉。”
王小石頭吹著飯,含糊地說:“比俺爬樹掏雀窩還快!俺娘要是用這鍋,就能多陪俺讀《倉頡篇》了,不用總在廚房忙。”
邊防暖營的帆布帳外,寒風“嗚嗚”刮,卷起沙礫打在帳上,像漢代烽燧的警示鼓點,帳裡卻暖烘烘的。
王虎正往錦鋼管網裡通蒸汽,管道“咕嚕”響,帳裡的溫度慢慢爬,凍在帳壁上的冰花“簌簌”往下掉,落在戍卒晾著的麻鞋上,鞋上的冰化了:“這暖氣比炭盆強,炭盆燒炭煙大,前兒張三郎就嗆得咳嗽,夜裡都沒睡好,這暖氣沒煙,還暖得勻,腳邊都不凍了。”
“上回魯直說,船上也裝了這管,海風再大,艙裡也暖,船員們說‘比揣著暖爐還穩’,”他往航海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語氣裡帶著銜接,“咱這暖營的管,跟船上的一個樣,都是七遍火煉的鋼,凍不壞。”
老李正給帳裡的傷員裹帛毯,傷員的腳以前總凍裂,現在貼著暖氣片,腳趾慢慢舒展了,還在哼著漢代的軍歌《隴頭水》:“以前守邊,靠炭盆取暖,炭不夠時,就幾個人擠著睡,互相暖腳,天亮了渾身僵,握弓都使不上勁,現在有這暖氣,夜裡睡得香,白天練弓也有勁。”
“這暖氣,趙隊長說‘比十床帛毯頂用’,”他看著傷員,眼裡帶著鬆快,“傷員換藥都不哆嗦了,好得也快,不用總喊著‘冷’。”
王虎摸著管網的錦鋼紋路,紋路像纏在一起的暖藤,還刻著漢代常見的“長樂”銘文,沒一點歪:“這管是按《考工記》的‘寒溫之節’做的,熱了就自己調,不會燙著人,你看這指針,過了‘暖’字就慢下來,跟咱添炭時‘少添點,彆燒著被褥’一個理,省心。”
傷員突然笑了,舉著塊剛烤熱的麥餅,餅上還帶著點暖氣的溫度:“虎哥,這暖氣烤的饃,比炭盆烤的還脆,沒焦糊味!俺娘要是知道,肯定念叨‘早有這物件,你爹當年守邊就不會凍掉腳趾了’,不用遭那罪。”
暮色漫過民生工坊時,縫紉機的“噠噠”聲慢了,錦絲還纏在針上,沒鬆。
電飯煲的餘溫還在灶上烘著塊乾硬的黍米餅,餅慢慢軟了。
暖營的鋼管裡,蒸汽還在慢慢遊,像在給戍卒唱安眠的調子。
劉妧把縫紉機針擺在“民生革新詔”上,朱砂印泥蹭在針尾,紅得像漢代漆器上的丹砂,沒碰歪。
陳阿嬌展開民生錦圖,圖上的縫紉機、保溫杯、電飯煲連在一起,像串起的暖珠,圖邊還繡著漢代的“嘉禾紋”,針腳密:“張貨郎的婆娘來看了,說‘能繡百子圖不?俺想給孫子做件滿月襖,用咱大漢的錦絲’,這機,啥花樣都能繡,比織室的提花機還靈,她該高興了。”
衛子夫捧著《民生冊》進來,冊頁上沾著點錦絲,是從工坊的殘料上粘的,紙頁還軟:“今日縫紉機賣了五十台,織室的繡娘都來學,說‘以後繡郊祀的禮帛,能快三成’,不用總熬半夜。”
她翻到下頁,聲音輕了點:“保溫錦瓷被李奶奶們搶光了,說‘過冬喝藥再不愁涼’——邊關暖營也來信,說傷員凍傷的少了,能早點練弓,還能在帳裡烘乾濕了的甲胄,不用凍著穿。”
王小石頭舉著個繡著虎頭的錦緞肚兜跑過來,那是阿月剛給他妹妹繡的,虎額上還綴著漢代的“宜子孫”銘文,沒繡錯。
“陛下,”他把肚兜舉得老高,錦絲在暮色裡閃,“阿月姐說,這機還能繡‘連年有餘’,俺娘再也不用熬半夜繡帕子了,能陪俺背《急就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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