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千歲不苟言笑,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當然因為那裡麵,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他衝幾人意味深長地快速眨眼,眾人心裡了然,餘千歲必定有他自己的想法,雖然現在沒有直說,但足夠給大家解惑。
吳期右腿曲著,左腿直直地站立,雙手抱胸好像一個誇張的“民”字,他狡黠的眼睛從顧以寧身上,一一看遍其餘所有玩家。
頓時底氣十足地說,“這些人,嘖嘖嘖,完全不是咱們的對手。”
他聲音不大,足夠讓周圍的玩家聽到。
謝承宴不動聲色地在桌麵施力,幾秒過後,桌沿有明顯的手指凹陷的痕跡,似是被烈火烤過一樣,微微變形的木板,已然從原木色變成黑棕色,眯起眼睛細窺空氣,還能看到冉冉上升的幾縷白煙。
謝承宴眸色未動,定定地看向對麵,不屑地哼道,“這年頭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出現了,沒經過風吹雨打,就能口出狂言。”
“笑話。”他嫌棄地靠著椅背,翹著二郎腿,上半身晃晃悠悠,伴隨腦袋搖晃,“一想到我要麵對這樣的對手,真是太可笑了。”
他忽地眼眸迸射出寒意,看向餘千歲,“雲落山什麼時候墮落成這樣了?”
“還是餘會長手下無人?連這種草包也敢上場,明擺著送人頭嘛。”
他一說完,第九的人哄堂大笑,坐在對麵的光耀玩家,也各個忍得辛苦。隻不過光耀的玩家在外,謹遵公會的規定,不能給光耀丟臉。這就導致不少玩家,將大笑調成震動模式。
吳期的臉色霎時青紅一片,他捏緊拳頭就要衝著謝承宴砸過去。
擎風當即攔住他的肩膀,低聲叮囑道,“稍安勿躁,小心行事。”
吳期不滿地哼了一聲,拳頭般的流星從空中劃過,他甩了甩攥紅的手指,“什麼玩意兒。”他還不樂意跟謝承宴這種人交鋒,呸,眼高於頂的狗東西。
餘千歲一記眼殺,“我雲落山派出什麼人,第九也有資格置喙了?”
謝承宴根本經不起激,第九天國創立之初,他就是赫赫有名的高階玩家,這些年他在第九享受的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待遇,從來不把比他能力低的玩家放在眼裡。
謝承宴自是有本事傍身,但他乖戾囂張的性格,這些年也為他樹敵不少,若不是有第九罩著,恐怕走在街上,都會被他欺負過的玩家抱團,亂刀砍死。
謝承宴脖子扭動,發出哢哢的僵硬聲,他上嘴唇外翻,伸出食指指向吳期,“小子,你給我等著。”
“最好彆落在我手裡,否則我讓你有去無回。”
謝承宴翻起白眼,“不知名的宵小鼠輩,也敢在我麵前放肆。”
“居然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吳期雙眼猩紅,他剛才的表現不是自負爆棚,在觀察玩家的時候,識海裡的係統,已經把這些玩家的個人身份和等級能力,通通進行數據化分析呈現給他,隻要不出意外,他們六個人的勝算率高達95。
所以他才有底氣說出這句話。
沒想到被第九的謝承宴聽了去,更要信誓旦旦地和他對立,來啊,誰怕誰,看他不把謝承宴的狗頭摘下來。
周艋眯起細縫似的眼睛,渾濁的眼球藏在線裡,他絲毫沒有掩蓋自己的笑意,反而玩味地看向起衝突的幾人。
看來在他“閉關”期間,裡界的玩家血液,不知更新換代多少批了。
他坐山觀虎鬥,末了扭過頭,眼中的警告,如針刺紮進光耀的其他玩家,提醒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裴燼看著身邊的瘋狗,揶揄道,“蠢貨,出門不帶腦子。”
“你要把裡界的所有玩家,都搞成你的對立麵是吧?”
謝承宴露出尖銳的鑲金獠牙,那枚獠牙的設計來自狼牙,他特地差人做了符合自己的規格,並將左上角的一顆牙拔掉,在不打麻藥的情況下,將定製的鑲金獠牙嵌入牙床。
這顆金牙每次隨著謝承宴張嘴怒罵,都會閃出熠熠光輝。
謝承宴大手掐過裴燼的下巴,不在乎周圍人怎樣看待,他冷漠又狂妄地笑道,“就算所有人都站在我的對麵,不是還有你嗎?”
“你舍得背棄我?”
裴燼盯著謝承宴眼中充血的欲望,不耐煩地打掉他的手,皮笑肉不笑道,“那我到時候一定站在你身後,給你補上最後一刀。”
裴燼說完,用絲帕擦了擦下巴,隨即絲帕在空中燃燒,帶火的餘燼輕飄飄落在謝承宴身上,他連眼都不眨,凸起青筋的手掌,將灰燼捏在指尖,對著裴燼的臉,刻意將燒完的灰吹向他的臉龐。
江杉被這一麵觸及心靈,簡直目瞪口呆,他沒管身邊的人是誰,急忙用手背擋住嘴唇,八卦低語,“這倆人的關係,是我想的那樣?”
“還是我想多了?”
吳期的反應比江杉鎮定幾分,不過他眼睛卻未眨一下,點頭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我想的應該是一樣的。”
吳期急忙向沈慕梨求證,“鴨梨,你博覽群書,嗑過那麼多cp,你對此有沒有啥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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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梨嘴巴微張,眼睛透露出吃瓜的渴望,“嘿嘿。”
“吳期,你早點把我從無聲區帶出來就好了。沒想到外麵的世界,這麼好玩啊。”
餘千歲不動聲色,他的情報內容裡,對於謝承宴和裴燼的提及,隻是簡單淺表地寫了兩句,說是這兩人勢如水火又針鋒相對,但是在第九地位等同。
總之,愛恨纏綿,相愛相殺。
陳槐的臉色沒有變化,倒是心裡有幾分波瀾。如果他遲鈍的情感雷達,沒有看錯的話,眼前的兩人,應該就是他所想的那種關係。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男人和男人之間產生漣漪,他並不反感,但也不如吳期八卦。
原來這世間人際交往,不是都跟他和餘千歲一樣。
相交如水,又裹上道不儘的糾纏。
想到這裡,陳槐快速瞟了餘千歲一眼,恰在此時,餘千歲眸光裡的深潭,一同朝著陳槐眼裡的星河彙去。
陳槐在這場無言的對視中,尷尬地敗下陣,他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幾秒過後移開了視線。
吳期適時插話道,“晚上好說的入口副本,大概有多少個,你們誰知道?”
沒人理他,吳期乾脆點名發問。
“餘會長?你可是我們之中資曆最深的那位,你也不知道?”
餘千歲搖頭表示,“有關荒天大漠的事情,我隻是聽說過,了解的情況和你們差不多。”
吳期顯然不信,“你就編吧,藏著掖著的,改天指不定帶著一肚子秘密跑進棺……”
話沒說完,擎風捏住吳期的脖子,警告他說話注意分寸。
沈慕梨薅住吳期的後領,“你呀,嘴上沒個把門的。”
“我有時候在想,你要是沒有遇到老丁,還會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拴不住嘴。”
吳期撅起嘴巴,嘟聲道,“你拴拴不就知道了。”沈慕梨氣得立即捏住吳期的嘴,把他變成鴨嘴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