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核蘇醒之血脈回響》
(番外篇)
引子:餘燼與寒流
趙家屯村口那棵見證過太多生死的巨大老槐樹,在初冬第一場細雪的覆蓋下,顯出一種肅穆的沉寂。趙衛東老人的葬禮早已結束,泥土下埋藏的不僅是百歲的枯骨,似乎還有一段被刻意遺忘的血色曆史。然而,那枚在秦誌遠女兒曉曉掌心短暫“蘇醒”、流淌過暖金色光芒的黃銅鳥鑰匙,卻像一塊投入深潭的石頭,激起的漣漪遠未平息。
屯子裡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趙衛東的離世帶走了最後的目擊者,但“血咒”、“銅鳥鑰匙”、“趙家滅門”這些字眼,卻在村民的竊竊私語中發酵,混合著對曉曉奇跡康複的驚奇,以及對秦誌遠手中那個“不祥之物”的深深忌憚。寒意,不再是單純的季節更替,它仿佛滲入了每一寸土地,每一口呼吸的空氣,帶著一種源自地底深處的、難以名狀的窺伺感。
秦誌遠將錫盒和銅鳥鑰匙深鎖在自家最隱秘的角落,如同父親當年所做。他試圖將精力全部投入到照顧身體逐漸恢複但精神仍顯恍惚的曉曉,以及處理父親留下的、同樣疑雲重重的實驗室事務上。然而,那枚鑰匙在晨光中詭異的“震動”和曉曉掌心殘留的、對那短暫“暖意”的模糊記憶,如同附骨之疽,日夜啃噬著他的理智。趙衛東臨終前那句“往上長!朝著光!”的呐喊,在現實的迷霧與曆史的沉重陰影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第一序:
左眼的冰晶
趙衛東咽氣前那回光返照般的清醒,以及他眼中爆發的、洞悉一切般的亮光,始終縈繞在秦誌遠心頭。那絕非尋常的瀕死體驗。秦誌遠記得每一個細節:趙衛東鬆開樹枝,身體趔趄,指尖觸碰到老槐樹根須時的劇烈震顫……尤其是他那隻一直劇烈抽搐的左眼!
秦誌遠反複回憶那個畫麵。在趙衛東生命的最後時刻,當他的目光死死盯住秦誌遠,發出“往上長!朝著光!”的呐喊時,他那抽搐的左眼,其頻率達到了一個令人心悸的巔峰。那不是簡單的肌肉痙攣,更像是一種……被無形的力量瘋狂撥動的琴弦!更詭異的是,秦誌遠當時仿佛產生了一種錯覺——在老人渾濁眼球的深處,在那劇烈抽搐的眼瞼縫隙裡,似乎有某種極其微弱的、冰藍色的反光一閃而過!如同深埋地下的冰核,透過百歲的血肉之軀,投射出它冰冷的一瞥。
這個念頭讓秦誌遠不寒而栗。他甩甩頭,試圖驅散這荒謬的想法。然而,當他坐在父親那間塵封已久、位於省城某研究所深處的私人實驗室裡,整理父親留下的海量資料時,這個關於“冰晶”的幻覺卻愈發清晰。
實驗室裡彌漫著消毒水、陳年紙張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金屬與有機質混合的陳舊氣味。巨大的金屬實驗台冰冷堅硬,上麵還殘留著一些早已乾涸的、顏色可疑的汙漬。牆壁上掛著複雜的分子結構圖和泛黃的實驗記錄。寒意,比屯子裡更甚,仿佛是從那些冰冷的儀器和厚重的檔案櫃裡滲透出來的。
秦誌遠的手指劃過一排排編號模糊的檔案盒,指尖沾染了厚厚的灰塵。他並非醫學或生物學專家,接手父親的實驗室更多是出於責任和一絲渺茫的希望——或許這裡能解開父親的心結,甚至找到曉曉怪病的線索。他漫無目的地翻找著,直到一個標記著“零號樣本關聯記錄絕密”的厚重牛皮紙檔案袋,滑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第二序:
塵封的“零號”
檔案袋的封口處,打著醒目的紅色“絕密”印章,還有父親秦明遠親筆簽名的“銷毀”指令——日期,正是他心臟病發、生命垂危的前一周!父親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念念不忘要終結的,不僅僅是村口的秘密,還有這個!
秦誌遠的心臟狂跳起來。他小心翼翼地解開纏繞的棉線,仿佛在拆解一枚定時炸彈。裡麵並非整齊的文件,而是一堆雜亂無章的手稿、照片、膠卷底片,以及幾本邊角卷曲、字跡潦草的實驗日誌。
最上麵是一張黑白照片。畫麵模糊,像是在極度慌亂中拍攝的。背景似乎是某個極其簡陋、光線昏暗的牢房或地窖。照片中央是一個鐵籠,籠子裡蜷縮著一個瘦骨嶙峋、幾乎不成人形的人影!那人影的四肢被粗糙的鐵鏈鎖住,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灰敗,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是,他或她)裸露的胸膛上,靠近心臟的位置,竟然嵌著一塊東西!
秦誌遠將照片湊近台燈。那塊嵌在胸膛上的東西,約莫拳頭大小,形狀不規則,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內部仿佛有渾濁絮狀物在緩慢流轉的質感!像一塊肮臟的冰!幾條扭曲的、類似血管或神經的黑色細線,從那“冰核”的邊緣延伸出來,深深紮入周圍的血肉之中,仿佛在貪婪地汲取著什麼。照片下方,用顫抖的筆跡寫著:“‘零號’植入體初期狀態1949.11.07地點:極北之地古堡‘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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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氣瞬間從秦誌遠的腳底竄上頭頂!這畫麵帶來的衝擊,遠超任何恐怖片的想象!這……這就是“冰核”?它被直接植入人體?!“深寒”古堡?“零號”?1949年?時間線瞬間被拉回那個戰火紛飛、暗流湧動的年代!
他顫抖著拿起旁邊一本日誌。紙張泛黃發脆,字跡是父親的,但異常潦草狂亂,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恐懼和巨大的精神壓力。
日誌摘錄:
1949年12月15日,深寒古堡地下三層
……“零號”的生命體征再次出現劇烈波動。植入體冰核)表麵溫度驟降至零下50度以下,周圍皮膚組織瞬間凍傷壞死,呈青黑色……植入者發出非人的慘嚎,其痛苦無法用語言形容……監測儀器顯示,其血液流速異常加快,核心體溫卻在瘋狂下降!矛盾!完全違背生理學!……導師一個被劃掉的名字)稱之為“共生排斥期”,但我覺得……這更像是一種……吞噬!冰核在吞噬宿主的生命力!……1950年1月3日
噩夢!“零號”在淩晨突然狂暴!力量大得驚人,掙脫了加固的鐵鏈!它……不,是他!他撕裂了看守的喉嚨!血……噴濺得到處都是,瞬間就在冰冷的牆壁和地麵上凝結成了暗紅色的冰晶!他的眼睛……天啊,他的眼睛完全變成了……冰藍色!沒有瞳孔!隻有一片混沌的、散發著寒氣的冰藍!他衝向出口……槍聲……很多槍聲……最後他倒下了,胸口那個冰核……在槍火中……好像……亮了一下?像……像心臟跳動?……他們把屍體拖走了,像拖一塊凍肉……導師下令立刻銷毀所有相關記錄,並嚴禁談論此事。他說這是“失敗的代價”……代價?一條人命,不,是無數條!從被帶來這裡開始,他就隻是“零號”實驗體!……1950年2月28日字跡極其潦草,多處被淚水或汗水暈染)
我受不了了!這根本不是科學!是魔鬼的行徑!他們又在挑選新的“適配者”了!據說……據說這次的目標,是一個有著特殊血脈的家族?導師提到了“東方”、“古老”、“抗性”……他們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我必須走!趁我還有機會……趁我還沒變成他們那樣的怪物!……那些關於血脈可以“安撫”甚至“控製”冰核的瘋狂理論……絕不能讓它實現!帶走……必須帶走關鍵數據……還有……那個“共鳴”樣本……唯一從“零號”身上分離出來還能保持活性的組織……它太危險了……但也許……也許是未來唯一的鑰匙?……上帝啊,原諒我……日誌到此戛然而止。後麵的幾頁被粗暴地撕掉了。秦誌遠渾身冰冷,握著日誌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父親!年輕的父親!竟然親身經曆過如此地獄般的景象!那個冰核,竟然是以如此殘忍的方式植入人體!而“零號”最後的狂暴和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秦誌遠猛地想起了趙衛東臨終前左眼抽搐縫隙裡那一閃而過的冰藍反光!難道……那並非錯覺?!
“血脈”……“東方古老家族”……“抗性”……“安撫與控製”……這些破碎的詞句,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趙家!那個被滅門的趙家!曉曉肚兜上的“囡囡”!趙衛東口中的“血咒”!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拽向了那個散發著無儘寒意的源頭——冰核!以及它與某個特定血脈家族之間,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關聯!
父親帶走了“共鳴樣本”?那個唯一保持活性的組織?它在哪裡?!秦誌遠發瘋似的在檔案袋裡翻找。一張小小的、被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泛黃紙條掉了出來。上麵是父親熟悉的、卻帶著巨大恐懼的筆跡,隻有一行字:
“血脈即鎖鏈,亦是鑰匙。冰核之噬,始於血,終於血。慎之!慎之!”紙條背麵,是一個極其簡略的分子式草圖和一些潦草的、反複塗改的基因序列片段標記,旁邊標注著:“‘零號’活性組織基因圖譜殘)與‘趙’氏樣本比對高度同源79.3”。
“趙氏樣本”!
“高度同源79.3”!
秦誌遠如遭雷擊,猛地癱坐在冰冷的實驗椅上,手中的紙條飄然落地。寒意,不再是環境的感覺,它從骨髓深處滲透出來,瞬間凍結了他的血液。父親的研究,竟然早已觸及了趙家的血脈!他不僅知道冰核,還知道它與趙家的關聯!他帶回來的“共鳴樣本”,很可能就是來自那個地獄般的古堡,來自“零號”身上!而“零號”……是否就是那個“有著特殊血脈的家族”成員?!
那個被父親深埋的錫盒,那塊染血的肚兜,那枚銅鳥鑰匙……它們與冰核,與趙家的血脈,究竟是何等恐怖的聯係?!父親埋下的,真的是絕望的種子,還是……一個他無法掌控、隻能深埋的潘多拉魔盒?!
第三序:
古堡幽靈的回響
就在秦誌遠被實驗室的發現衝擊得心神俱裂時,趙家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輛破舊得幾乎要散架的嘎斯牌吉普車,如同一個從曆史塵埃裡爬出來的鋼鐵幽靈,搖搖晃晃地碾過屯外積雪的土路,停在村口那棵沉默的老槐樹下。車門艱難地打開,一個身影佝僂著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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