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可以談。”她合上電腦，“但他們規模小，萬一中途頂不住壓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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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看明天麵談時，他們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站起身，走到窗邊。外麵片場早已收工，燈光全滅，隻有遠處保安室還亮著一點黃光。
“我們不能隻看作品，還得看人。”他說，“眼神、語氣、回答問題的方式。有些人嘴上說懂，其實根本沒往心裡去。”
“所以我安排了麵對麵。”她走到他身邊，“視頻會議看不出細節，但坐在對麵，一句話的停頓，一個表情的變化，都能看出來。”
他點點頭，“明天我全程參與。”
“你不是還得開董事會？”
“推遲了。”他淡淡道，“這片子，比那些報表重要。”
她沒笑，也沒說什麼，隻是輕輕碰了下他的手臂，“謝謝你。”
他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揚，“彆謝得太早，等選對了人再說。”
她打開筆袋，取出那支古樸的鋼筆。筆身溫潤，水晶安靜地嵌在頂端。她沒轉動筆帽，隻是用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
“希望明天，它能幫我看看誰說的是真心話。”
“你真信這玩意兒能測人心？”
“不信的話，當初也不會靠它躲過那麼多誤會。”她眨了眨眼，“再說，它從沒錯過。”
他輕哼一聲，“那你明天可得盯緊點。”
“放心。”她把筆放回袋中，“我連你昨天晚上偷偷改分鏡的事都發現了，還能看漏彆人？”
他一愣，“我改分鏡你都知道？”
“你淩晨兩點改的，還特意清了瀏覽記錄。”她笑出聲，“但你忘了，我有權限調係統日誌。”
他無奈地搖頭，“以後得換個更隱蔽的方式。”
“沒用。”她聳肩，“我連你手機相冊裡刪掉的草圖都能恢複。”
他看著她，忽然說：“你說……要是墨點的人，也能做出那種讓人一眼就記住的鏡頭呢？”
“那我們就給他們機會。”她語氣堅定，“不怕團隊小，就怕心不到。隻要他們願意沉下來做，我們就敢賭。”
他沉默片刻，低聲說：“其實我最怕的，不是技術不行，是有人把它當成普通項目來做。可這部片子……對我們來說，不是項目。”
“對。”她望著窗外的黑夜，“是答案。”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她臉上，“明天見了麵，第一句話，我就問他們——你們為什麼想做這部片子？”
“好問題。”她點頭，“不問能做什麼，先問為什麼想做。”
他拿起桌上的筆記本，“我再看一遍他們的資料。”
她重新打開電腦，“我把麵談提綱補完。”
指揮棚裡，燈還亮著。屏幕上的三家候選公司簡介並列排開，日程表已標紅明日麵談時間。窗外夜色深沉，寂靜無聲。
洛傾顏正逐條檢查問題清單，忽然抬頭，“你說……要是三家都不合適呢？”
顧逸塵翻頁的手一頓。
他沒回答，隻是將筆記本輕輕合上，指節在封麵上敲了兩下。
指揮棚的燈忽然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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