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寫好，主題欄她打了：“致未來的旋律——請聽見時間儘頭的愛。”
發送前，她回頭看他：“萬一他們寫不出來呢？”
“那就等。”他站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片場已空，隻剩幾盞燈還亮著。道具組正在拆卸舊站台的布景，木板拖過地麵的聲音斷斷續續。
“墨點能‘活’進去，總會有人能‘聽’進去。”他說，“我們不是在找一首歌，是在找一個，和我們記得同一件事的人。”
她點點頭，點了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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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跳出“已發送”提示時，筆袋忽然微微一震。
她一愣，低頭看去。
筆尖的水晶，正泛著極淡的光，像被什麼輕輕喚醒。
她沒急著打開，隻是將筆袋拿起來，貼在掌心。那光不強，卻持續著，像是某種回應。
顧逸塵走回來，看見她神情，問：“怎麼了？”
“筆……在響。”她聲音輕了些，“不是因為顧逸塵的情緒，是……彆的什麼。”
他沒笑，也沒問是不是錯覺，隻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在郵件發出去那一秒。”
兩人對視一瞬，誰都沒再說話。
她把筆袋放在桌上，輕輕拉開拉鏈，取出那支鋼筆。水晶的光在筆尖靜靜流轉，不閃不滅，像被遠方的某處輕輕牽動。
“不是回應我們。”她忽然說，“是回應他們。”
“誰？”
“那三個還沒動筆的人。”她指尖輕撫筆身，“他們……已經開始想了。”
顧逸塵盯著那支筆，忽然開口：“你剛才說，怕選錯人。”
“嗯。”
“可現在，”他看著水晶的光，“是他們在怕，怕接不住我們的故事。”
她笑了，這次笑得深了些。
電腦屏幕還亮著，收件箱顯示三位均已讀郵件。其中一人回複了一行字：“收到。我夢見了一場雪。”
她把這句話截下來，貼在樂譜紙的頂端。
顧逸塵拿起筆，在那行字下麵補了一句：“那就讓歌，從雪落下的第一秒開始。”
她正要說話，筆尖的光忽然跳了一下。
不是閃爍，是跳動，像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頭，發現筆尖正對著屏幕上的“夢見了一場雪”那句話，光紋微微蕩開，像水麵被風吹皺。
顧逸塵也看見了。
“它在反應。”他說，“不是情緒，是……預感。”
她沒答，隻是把筆輕輕放在那行字上。
光，穩穩地亮著。
指揮棚的燈依舊亮著，電腦右下角時間跳過淩晨一點。
洛傾顏正要把筆收起，筆尖的光忽然轉向，直直映在“夢見了一場雪”那五個字上。
她手指一頓。
顧逸塵伸手，將那張紙輕輕壓住。
窗外，最後一盞片場燈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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