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探查到的所謂“逃生路線”,其實是一張“死亡地圖”的這件事,給陳宇帶來的後勁兒,遠比想象中要大。
他現在明白,想要靠著這張圖在莊園裡橫著走,簡直是天方夜譚。
每一個標注的安全點,都他媽是坑。
想要完成任務,救出李晴,找到解藥,光靠躲是沒用的。
他必須進入這座莊園真正的核心區域。
可他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處理泔水和垃圾的“耗材”,連踏入那些乾淨整潔的建築物的資格都沒有。
“媽的,總不能天天擱這兒跟垃圾堆打交道吧。”
陳宇心裡吐槽著,眼睛卻在乾活的間隙,不停地掃視著那些偶爾路過的、穿著體麵製服的管理人員。
監工們不行,老鬼這幫人,頂多算個工頭。
他需要一個能接觸到更高層秘密的跳板。
很快,一個男人進入了他的視線。
那男人穿著一身考究的白色西裝,戴著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文質彬彬。
但他走過的地方,就連那些囂張的監工都下意識地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陳宇的【因果共鳴】能感知到,這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是一種病態的興奮感,混雜著對生命的極度漠視。
他就是那個負責“調教”女孩,被底下人稱為“文先生”的變態導師。
目標,鎖定。
機會說來就來,快得讓陳宇都有些意外。
下午,一輛封閉的貨車悄無聲息地駛入了莊園後勤區域,幾個新人被粗暴地推搡下來。
這意味著,“教導室”又要有新的“藝術品”入住了。
老鬼陰沉著臉,從監工宿舍裡走出來,目光在所有正在處理垃圾的勞工身上掃了一圈。
最後,他的視線停在了陳宇身上。
這些天,陳宇扮演的“阿哲”堪稱完美。
一個被賭債徹底摧毀的廢物,麻木,聽話,逆來順受,除了前幾天被疤臉毒打時“不小心”弄翻了垃圾桶,再沒出過任何幺蛾子。
“阿哲,你。”
老鬼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清潔手推車。
“文先生那邊缺個人手,去地下三層,把裡麵的‘垃圾’清理乾淨。”
“記住,隻帶眼睛和手,彆帶腦子和嘴。不該看的彆看,不該問的彆問,明白嗎?”
陳宇立刻換上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點頭哈腰地應著:“明白,明白!謝謝鬼哥!我一定好好乾!”
心裡卻在冷笑:“老東西,終於肯給我機會了麼。”
他推著嘎吱作響的清潔車,在一名監工的帶領下,走向了那棟他一直想要進入的建築。
每往下走一層,空氣就變得愈發陰冷潮濕。
等到了地下三層,那股獨特的味道幾乎要將人淹沒。
是濃重的血腥味、刺鼻的消毒水味,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由絕望和恐懼發酵而成的酸腐氣息。
陳宇強忍著胃裡翻江倒海的衝動,壓抑著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情緒,推著車,走進了那扇厚重的金屬門。
門後,就是“蝶夢”開始的地方。
也是所有女孩的地獄。
寬敞得有些過分的房間裡,燈火通明,亮得晃眼。
但這裡沒有一絲生氣。
五六個年輕的女孩,像被屠宰的牲口一樣,被特製的皮鐐吊在半空中,她們身上穿著統一的白色薄紗,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
她們的眼神空洞、渙散,就像靈魂已經被抽走,隻剩下一具具任人擺布的軀殼。
陳宇的目光飛速掃過,沒有李晴。
他心裡稍稍鬆了口氣,但胸中的怒火卻燒得更旺。
房間中央,那個他鎖定的目標——文謙,正捏著一個新來女孩的下巴,用一種欣賞藝術品的變態眼神端詳著。
“你看,多美的眼睛,像一汪清泉。但泉水,太靜了,沒有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