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太太的知識儲備,比我這個開掛的都豐富,肯定都是真田教的!】
陳宇拿起手機,撥通了嚴正的電話。
“嚴隊,申請立刻重新審訊李秀蓮。”
“怎麼了?不是都招了嗎?”電話那頭嚴正很意外。
“有個關鍵問題沒搞清楚,我懷疑有幕後黑手。”陳宇說完就掛了電話,一腳油門,車子調頭,朝著看守所的方向疾馳而去。
……
臨時審訊室。
李嬸已經平靜下來,隻是神情呆滯,像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李嬸。”陳宇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麵,“最後一個問題。”
李嬸緩緩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剛才說的那些手法,下毒、用艾草、布置機關……是誰教你的?”
聽到這個問題,李嬸呆滯的眼神裡出現了波瀾。
“教我?”她喃喃自語,“沒人教我……”
“不可能。”陳宇斬釘截鐵,“我不相信,一個護工,能把案子做得這麼滴水不漏。”
“真的……沒人教……”李嬸的身體又開始微微發抖,她抱著頭,努力回憶著什麼。
“是……是夢……”
她忽然抬起頭,驚恐地看著陳宇。
“我做夢了!對,是做夢!”
“大概半個多月前,我天天晚上做同一個夢。夢裡,有一個人,一個穿著白西裝,戴著白色麵具的人,他就站在我麵前,一步一步地教我怎麼做。”
“他教我認識鉤吻草,教我怎麼用艾草和沉水香,教我怎麼在房梁上做手腳……那個夢,我連續做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我就把這些全都學會了。”
她急切地解釋著,生怕彆人不信。
“我剛才沒說,是因為……因為這都是夢,我說出來,你們肯定以為我是個瘋婆子,肯定不信我!”
陳宇聽完,沒有說話。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張璐瑤。
張璐瑤的臉色無比嚴肅,她對著陳宇,輕輕地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張璐瑤的聲音很輕,“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被催眠的痕跡。”
“因為她很早之前就被人用深度催眠植入了犯罪計劃,那個‘夢’,就是植入她腦子裡的劇本。”
“而在她開始行動之前,對方又用某種方式,解除了她身上的催眠暗示。所以我們檢查的時候,她是個‘乾淨’的人。”
“狗屁完美犯罪!”蘇清竹聽完,一拳砸在桌子上,怒不可遏,“真田苟一郎這個雜碎!繞了這麼大一圈,還不是被我們給破解了?!”
“不。”
陳宇搖了搖頭,臉上沒有任何破案後的輕鬆。
“你錯了。對他來說,這,就是完美犯罪。”
蘇清竹愣住了。
陳宇站起身,看著窗外,聲音很沉。
“我們雖然知道一切都是他乾的,但我們有證據嗎?沒有。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在周鶴年這個主案上沾過手。”
“他隻是像個幽靈,找到了李嬸這顆仇恨的種子,然後澆水,施肥,看著它發芽,長大,最後結出惡果。”
“他喜歡扮演上帝,喜歡放大彆人心中的惡,把一個可憐人變成殺人犯,然後站在一旁,欣賞這場由他導演的悲劇。”
陳宇的拳頭也握了起來。
“他真正親自動手乾的,是那些趁著我們被主案拖住手腳時,去乾的‘破壞’。”
“比如殺害無辜的孫婆婆,比如綁架獻祭蘇晚!那些才是他送給我們的‘禮物’!”
陳宇的聲音裡透出一種徹骨的寒意。
“我們抓到了李嬸,但在真田苟一郎眼裡,我們隻是他遊戲裡通關的玩家。”
“他甚至會嘲笑我們,因為我們隻能抓到他丟出來的棋子,卻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整個審訊室,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蘇清竹的臉氣得通紅,胸口劇烈起伏。
“我們一定會抓到這個雜碎的!”
她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