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醫院走廊的燈光依舊明亮如晝。
林修遠剛從值班室出來,就聽見急診科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推床滾動的聲音。
“病人突發胸痛,血壓升高至180/120,心率110次/分,四肢冷汗,意識模糊!”護士快速彙報病情。
林修遠眉頭一挑,快步上前查看患者情況。
這是一名中年男性,約50歲出頭,臉色蒼白,額頭布滿冷汗,呼吸急促,顯然是急性心血管事件。
他一邊檢查患者,一邊迅速將基本信息輸入剛完成第一版的智能診斷係統。
幾秒鐘後,屏幕跳出分析結果:
【主動脈夾層可能性:92.7%】
林修遠瞳孔微縮,心跳瞬間加快。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判斷,但也是最可能致命的病症。
“立即安排CTA(主動脈CT血管造影)!”他果斷下令。
“什麼?!你確定是主動脈夾層?”旁邊的實習醫生驚呼出聲,“這麼年輕的病人……”
“不是年輕與否的問題,”林修遠語氣冷靜而堅定,“而是症狀、體征和數據綜合分析後的結論。”
正在此時,麻醉科的高曉琳恰好路過,聽到這句話停下了腳步。
她是個理性且專業的醫生,對醫學技術有著近乎苛刻的追求。
看到林修遠如此篤定地做出這個高風險判斷,她沒有質疑,反而走過來,“需要我幫忙嗎?”她主動開口。
林修遠點頭:“請協助安排CTA,並準備好介入手術準備。”
短短半小時內,在林修遠的指揮下,所有流程有條不紊推進。
最終,影像學結果顯示——正是主動脈夾層!
整個急診科一片嘩然。
主動脈夾層是一種死亡率極高的疾病,一旦破裂幾乎毫無生還可能。
而林修遠在沒有典型撕裂樣胸痛表現的情況下,僅憑幾個基礎數據和初步症狀,便做出了準確判斷,成功搶回了黃金救治時間。
所有人都震驚了。
高曉琳望著林修遠那台屏幕上閃爍的數據流,眼神漸漸變得認真起來。
幾天後,她在休息室找到了林修遠。
“你那個係統,能讓我看看嗎?”她直截了當。
林修遠略顯意外,但還是打開了程序界麵。
高曉琳接過鼠標,仔細翻閱著係統的操作流程與病例分析方式,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它居然能自動整合病史、生命體征、實驗室指標,甚至還能結合患者的遺傳傾向進行綜合分析?”
林修遠點頭:“這隻是第一版,功能還很初級。未來它會接入更多數據庫,比如全球疑難雜症庫、最新臨床指南更新模塊等。”
高曉琳沉默片刻,忽然抬頭道:“如果你真能把這套東西完善起來,或許能改變很多醫生的思維方式。”
這句話,落在林修遠心裡,像是一顆種子悄然埋下。
然而,醫學界的保守派從來不會輕易接受新生事物。
一天中午,林修遠正和高曉琳討論一組心臟病病例時,遺傳科主任趙文傑走了進來。
“你們這是把醫學當成了算命?”他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模型輸出,“靠幾個數字就能確診?這不過是一個披著算法外衣的占卜工具罷了。”
高曉琳皺眉欲言,卻被林修遠輕輕攔住。
他平靜地調出兩組統計數據:
【傳統診斷錯誤率:23.6%】
【模型輔助診斷錯誤率:5.1%】
“這不是占卜。”林修遠淡淡地說,“這是基於大量真實臨床數據訓練出的概率模型。它不會取代醫生,但它可以幫助醫生減少人為失誤。”
趙文傑麵色陰晴不定,卻再沒說話。
而在不遠處的走廊儘頭,心外科副主任醫師李建國站在陰影裡,默默看著這一切。
他是個經驗豐富的老醫生,對新技術一向持觀望態度。
但剛才那一幕讓他心中泛起了漣漪。
回到辦公室,他坐在桌前,目光落在自己那張泛黃的照片上——照片中的男人是他多年的老戰友,如今也是一位退休老教授。
最近,這位老友總說自己胸口悶,去醫院做了全套檢查,都顯示正常。
可他知道,對方的性格絕不會無病呻吟。
李建國揉了揉太陽穴,最終拿起電話撥通了林修遠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聲音響起那一刻,他頓了一下,語氣複雜地說道:“林醫生,我有個老同事,最近總覺得胸口悶,可檢查都正常。你能用你的……係統看看嗎?”
“李主任,當然可以,請把患者的病曆資料給我。”林修遠爽快的答應。
林修遠接過李建國遞來的病曆資料,略一翻閱,便已心中有數。
“患者男性,62歲,既往高血壓史15年,冠心病術後穩定期,近期主訴胸悶、心悸,但複查心電圖、心臟彩超、動態心電圖均未見明顯異常?”他一邊快速瀏覽數據,一邊隨口說道。
李建國點頭:“沒錯。他自己說感覺像有塊石頭壓在胸口,晚上睡不好,食欲也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