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那天,京市下著秋雨。
聶有客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他沒有回聶家老宅,而是直接去了r大。
出租車停在r大新聞學院的樓下時,雨還在下。
聶有客撐著一把黑色的傘,站在廣場,看著穿著學生們來來往往。
他想象著林觀潮走在這裡的樣子,她會和同學討論課題嗎?會在路過的奶茶店買一杯珍珠奶茶嗎?
想著想著,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從那天開始,聶有客開始了對林觀潮近乎瘋狂的追求。
他像個初涉情場的少年,褪去了耶魯高材生的沉穩,帶著一股不管不顧的執拗。
他知道她每天早上會去圖書館,便提前買好熱咖啡,放在她常坐的位置;知道她周末會去滑雪場,便包下整個雪道,隻為能和她同乘一條纜車;知道她在做關於非遺傳承的課題,便動用關係,幫她聯係到最冷門的皮影戲傳人。
他的追求在r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聶家少爺,耶魯高材生,放著大好前程不要,天天圍著一個女學生轉,送花送禮物,甚至在她宿舍樓下彈吉他。
林觀潮起初是明確拒絕的。
她把咖啡還給他,說“謝謝但不需要”;在雪道上刻意避開他,滑得比平時快一倍;麵對他幫忙聯係的資源,也隻淡淡說“我自己能搞定”。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隻是覺得他的追求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聶有客,”又一次在圖書館門口“偶遇”之後,林觀潮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他,眉頭微蹙,“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想追你。”聶有客說得坦誠,眼神清澈而堅定,沒有絲毫掩飾,“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
林觀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對你沒興趣。而且,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應該回到你的軌道上去。”
“是不是一個世界,應該要互相了解才知道,不是嗎?”聶有客上前一步,轉過身,倒退著走,始終與她保持著一步的距離,眼神灼熱,“你喜歡做的事,我可以陪你做;你想達成的目標,我可以和你一起實現。”
“林觀潮,給我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他的眼神太灼熱,像盛夏的陽光,像要把人融化。
林觀潮彆過頭,不再看他,耳根卻悄悄紅了。
轉折發生在一個雨夜。
林觀潮為了拍紀錄片,在京郊的一個偏遠古村落待了幾天。
回程時,天公不作美,遇上了百年不遇的暴雨,山路發生塌方,她被困在了半山腰的一座破廟裡。
雨越下越大,狂風裹挾著雨點砸在廟門上,發出“哐哐”的聲響。
她抱著攝像機,縮在牆角瑟瑟發抖,手機早就沒了信號,與外界徹底失聯。
黑暗中,隻有閃電偶爾劃破夜空,照亮廟裡斑駁的牆壁和滿地的灰塵。
就在她快要絕望時,廟門被猛地推開,“吱呀”一聲,打破了死寂。
聶有客渾身濕透地站在門口,雨水順著他的發梢、衣角往下淌,在腳下積成一灘水。他手裡還提著一個保溫桶,臉上帶著明顯的焦急和疲憊。
“你怎麼來了?”林觀潮驚訝地看著他,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的頭發緊緊貼在頭皮上,襯衫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體上,勾勒出肌肉的輪廓,狼狽得像隻落湯雞。
“打你電話不通,問了你同宿舍的同學,才知道你今天回來,走的這條路。”聶有客走進來,把保溫桶遞給她,聲音因為擔憂和後怕而發顫,“山路不好走,車陷在泥裡了,我是跑過來的。所以晚了一點,對不起,讓你害怕了。”
林觀潮接過保溫桶,入手還是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