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他有人間因果未了，已前往人間了結因果。此事，與你無關。”
“你是說，他去了人間？”觀潮猛地愣住，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她自誕生以來，便從未離開過扶桑島，也從未去過人間。
可誕生之初，識海中便刻有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她清楚地知道，修者最忌諱的便是沾染人間因果。
沾染惡的因果，如同背負沉重的詛咒，會日夜侵蝕修者的靈力與心神；即便表麵是善的因果，也可能在不經意間反噬自身，讓多年的修行毀於一旦。
她與玉意一直潛心在島上修行，從未踏入過人間半步，怎麼會沾染到人間的因果？
扶桑似乎看穿了她眼底的困惑，又或許是不忍見她這般茫然。
他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輕聲道：“萬靈皆有前世今生。”
觀潮的心猛地一沉，她瞬間便明白了扶桑未說完的話——有些前世的因果，若未在當時了結，便會跨越輪回，糾纏到今生。
玉意的因果，並非源於今生，而是來自遙遠的前世。
可就在這句話說完的瞬間，扶桑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
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寸寸皸裂，原本俊朗的麵容迅速失去光澤，皺紋如同藤蔓般爬滿了他的額頭與臉頰，雪白的長發也變得乾枯泛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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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形開始微微顫抖，周身的靈氣也變得紊亂起來，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觀潮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想要攙扶他，卻被他揮手阻止。
扶桑艱難地抬起頭，眼中滿是痛苦與決絕，他看著觀潮，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說道：“那是他的因果，與你無關，不要去……不要去找他……”
話音未落，扶桑的身形便開始變得透明，如同水汽般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不過片刻，原地便隻剩下一片空蕩蕩的林地，仿佛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觀潮站在原地，心中滿是震驚與疑惑。
她忽然想起以往為數不多的幾次與扶桑見麵，每次見麵後，仙翁似乎都會變得格外虛弱，隻是以往的變化沒有今日這般明顯。
難道，每次與自己見麵、同自己說話，都會讓扶桑承受巨大的痛苦？可這又是為什麼？
但眼下，她沒有時間深究這些。
玉意前往人間了結因果的消息，像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頭。
她與玉意一體雙生，魂魄相連，他的因果，怎麼可能與自己無關？
他在人間會遇到什麼危險？
沾染因果後，他的修行會不會受到更嚴重的影響？
無數個問題在她腦海中盤旋，讓她愈發堅定了要去找玉意的決心。
無論人間有多危險，無論因果有多難測，她都必須找到玉意，與他一同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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