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苦笑著看向蕭然,“許鎮東早就把節度府給控製住了。即便有忠誠的將士,恐怕也難以阻止他。”
慕容冰微微皺眉,沉默片刻後問道:“糧草和軍需呢?”
楚天行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早被許家和其他世家壟斷了。糧草、武器、馬匹……節度府如今隻是個空殼,已經無法支撐下去。”
蕭然直視著楚天行,冷靜問道:“你撐得住嗎?”
“撐不住。”楚天行的聲音更加低沉,“三日之內,許鎮東就會發動政變,‘清君側’。到時,我和節度府裡剩下的忠誠之人,都會死在這裡。若是殿下沒來,我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了。”
空氣中的沉默如死寂,慕容冰目光微冷:“那你現在作何打算?還是束手就擒?亦或者你有了應對之策了嗎?”
楚天行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不,我在等一個人。”
他目光與蕭然對視,眼底閃過一絲久違的鋒芒,“如果殿下願意采取行動,我就能打破這個局麵。”
蕭然冷笑一聲,“你給我的局,就是死局。我如何打破?”
“難不成是讓殿下調動青陽鐵騎?”慕容冰話若有所思,旋即又搖了搖頭,“遠水解不了近渴。三天之內,估計很難攻下赤嶺。而且一旦動手,許鎮東勢必先拿節度使府開刀。”
“善動刀兵,並非上策。”楚天行搖頭,“而且一旦對許家用兵,另外兩家勢必會抱團在一起,一起抵擋殿下的大軍。父親曾說,世家是大梁的根。要斬根,必須用軟刀。”
“軟刀?”蕭然微微皺眉,“你是在等誰動手?”
“許家大公子——許靖。”楚天行沉聲回答。
……
密室內,氣氛愈發凝重。燭火微微搖曳,照亮了楚天行麵龐上的疲憊。
“許靖?”慕容冰眉頭微皺,“他不是病重多年,已經廢人了嗎?”
“那隻是許鎮東的說法。”楚天行語氣複雜,“三年前,許靖突然重病,從此閉門不出,軍權交給了許鎮東。可至今,赤嶺仍有許多人堅信許靖仍然掌控著一切。”
“你懷疑他是假病?”蕭然眉梢微挑,目光犀利。
“懷疑。”楚天行點頭,“但我沒有證據。許家防守嚴密,幾乎沒有人能夠接近他。”
慕容冰沉思片刻,眼神閃爍:“如果許靖能現身,哪怕他無法親自統軍,隻要他一開口,許鎮東的布局便會被打亂。”
楚天行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但依舊沉聲道:“許家舊部和赤嶺的士族們,依然尊許靖為主。許鎮東雖然掌權,但始終無法徹底撼動許靖的威望。”
蕭然輕輕點頭,目光堅定:“所以,我們必須找到他。”
楚天行苦笑,“他藏在許家老宅,重重戒備。想進入幾乎不可能。”
“但或許我們能進得去。”蕭然轉向慕容冰,語氣冷冽,“你願意再冒一次險嗎?”
慕容冰眼神微動,深吸一口氣,隨後點頭:“隻要有機會,走一趟也無妨。”
楚天行微微愣住,隨即問道:“你有辦法?”
“有時候,藥師比刺客更容易接近病人。”慕容冰的聲音如水般平靜,卻帶著一股隱秘的決心。
楚天行心頭一震,深知此刻他所能依賴的,隻有蕭然與慕容冰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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