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之瞳孔一縮,手指微顫,像被一記重錘砸中。
玄鴉眉心微蹙,旋即沉聲道:“寅正——是三個時辰之後。”
“林慶的人……要在三個時辰後抵達鐵浮!”
林靖之腦中嗡地一響,險些跌坐原地。
“怎麼可能?我以為他們至少還需一日翻山。”
玄鴉低聲道:“他們提前調路,從東嶺騎隊突渡密脈,至少一小股先遣可以趕至西門。”
“再配合馮縛山開門,鐵浮瞬破。”
林靖之話音未落,一道微風拂窗,一片黑羽緩緩飄入燈火之間。
玄鴉接住那片羽毛,指腹一撚,神色微凝:“暗衛傳信——西哨口已有假旗調令出現。”
“馮縛山的人,在調崗。”蕭然抬眼,眉間一線寒光,“鐵浮城哨崗被端,都沒有任何反應。這說明他們在醞釀大事情,根本無暇顧及我們。”
他抬手點圖,指向紙符中“燭語時”的那條通路,聲音冷靜而急促:“他們的大事情也很簡單。就是肅清城中還效忠林靖之的人。而馮縛山則是這把殺人的刀!”
此時,鐵浮城中暗流湧動。
其中一處哨塔,一人立於塔下,甲披白鷲斑紋,肩側嵌銀,背後兩名親衛低聲附耳,他卻隻是負手而立,眸色淡漠如鐵。
馮縛山緩緩望向遠方霧嶺,他手中一塊玉牌緩緩翻動——正是林靖之親手所授的“鐵浮令”。
他低聲咕噥:“林靖之,你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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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位置該換我坐坐了。”
他語氣平靜,仿佛陳述一件早就注定的事。
忽有一名親信靠近,低聲稟報:“所有人都到齊了,寅正時刻,就是動手之時。”
馮縛山輕輕頷首。
“很好,到時候林靖之所有的殘黨,全會被肅清。”
“而我——則是鐵浮城的新主人。。”
他目光轉向西南一線,夜色無聲,卻仿佛火山將爆發。
——
與此同時,林靖之似乎還無法接受馮縛山是幕後主使。他之所以在被軟禁後,還能控製鐵浮城部分力量,全倚仗他。
他的身形僵硬,眼圈泛紅:“不……不可能……馮縛山他……”
他像是還想辯解,卻忽然閉嘴,喉頭滾動幾下,終是吐出一聲苦笑:
“他當年……曾為我擋過一次箭,左肩落疤……我一直以為……將他視為親信中的親信。”
“如今他卻要在背後捅我一劍。”
“林慶……真是好手段。”
玄鴉的指尖已收緊銀線,臉色沉如寒霜。
空氣凝滯。吳策的屍身尚未涼透,血跡還沾在他捏碎的紙符邊角。
蕭然沉默了片刻,緩緩將紙圖收起,立於燭火之前。他望著圖上那條細線,仿佛能看到千人死於黑夜之後的模樣。
聲音低得幾不可聞,卻像碎石入水:“我說過,不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
玄鴉垂眸,銀線繞指,緩緩繃緊,如弦將斷。
她輕聲低語,卻字字釘血:“那我替你,送他們一個清楚的死法。”
蕭然沉聲點頭:“馮縛山不除,鐵浮城終究不淨。他必須死!”
“我來辦。”玄鴉起身,眼神鋒利如月下匕首。
林靖之抬頭,眼中一抹遲疑:“你一個人?”
“人多殺氣亂。”
玄鴉冷冷一笑,提起黑衣,輕掩麵具。
“我一人,夠了。”
她轉身入夜,聲如冰落刀鋒,卷入風雪之中:
“今晚,馮縛山——見不到寅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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