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城的硝煙散儘,開平鎮的陽光灑在雕花窗欞上,暖融融地籠著書房。陳峰斜倚在紫檀木榻上,手中摩挲著一枚青釉瓷盞,茶水中的葉子清晰可見。案幾旁散落著幾卷古冊,茶香與墨香混在一處,熏得人懶洋洋的。
自從青崖城戰役打完後,孟國也老實了許多,他們開始把重心都放在欺負周國頭上,這讓陳峰很滿意,他們欺負周國,周國就會和陳峰關係更加緊密,這樣就可以給開平地區帶來更大的利益。
“而且隨著地盤的增加和整合,陳峰的軍隊數量迎來了加強,其中火銃兵和火炮兵3萬,騎兵3萬,步兵12萬,共計18萬正規部隊,還有20萬輔助士兵。”
正在想著後續規劃的陳峰被門口的聲音打亂了思緒。
“主公。”孫師爺掀簾而入,拂塵輕掃袍角,躬身行禮。他眉間隱有憂色,卻刻意壓著聲調,不似往日軍師那般雷厲風行,“近日閒來無事,我想跟您說個事?”
陳峰抬眼,突然樂了,你閒來無事,少見啊,那你說說吧...
“洛國陛下雖允王爺自治,但開平地處要衝,若長此無新血入仕,恐難長治。”
等等,等等,說白話,整這個文言文我聽著有點費勁,還有最近你怎麼個事,說話總是...
額...主公,就是我們,開一科鄉試?既可選才,又可以讓讀書人能看到希望。且……且朝廷那邊,也好有個交代。”
陳峰眉心微動。他自領開平郡王印以來,確未動過科舉的念頭。此地原是邊陲苦寒之地,百姓多以耕獵為生,讀書人幾乎沒有,因為飯都吃不飽,哪有條件讀書,在這個年代讀書可是大戶人家才能上的起的,花費很多的。
陳峰想了想,孫師爺所言不無道理青崖城戰後雖勝,但戰後重建需治吏,若隻靠舊部,難免僵化,況且新擴建的幾個縣也缺少人才,他指尖叩擊案幾,沉吟道:“洛國律例允郡王自開科場?”
孫師爺此時笑著從袖中抽出一軸黃絹,正是當年聖旨副本:“陛下敕書中有‘因地製宜’四字,王爺既掌軍政,舉賢之事自可裁度。何況王爺乃武勳封郡王,非文官體係,陛下未必乾涉。”
還得是你啊,陳峰指了指對麵的孫師爺。
喝完了茶盞中的茶,陳峰也忽覺這閒適日子底下,暗流未止,科舉一事,看似選才,實則亦是立威。
開平若自成體係,朝廷那邊……他義弟洛成自從在洛國新君登基不到一年,洛國就分裂成東洛和西洛,洛思掌握東,洛成掌握西,而且朝中黨爭暗湧,若自己在此地開科取士,既顯獨立,又彰賢名,倒是一步好棋。他倏然起身,瓷盞“叮”地撞在案角:“既如此,半月後開科。
孫師爺,你且擬章程,考場設在郡學,令各縣薦舉士子。另,考場須設三重門禁,以防滋事。凡考生入闈,必搜身驗籍,不可有半分懈怠。”
孫師爺眼底掠過精光,躬身領命:“我這便去調翰林院的舊卷,擬策論題綱。隻是……王爺可願親臨主考?”陳峰望向窗外漸起的夏風,想起青崖城箭雨中的廝殺,忽覺這文墨之爭,亦是另一種戰場。
他輕笑一聲:“自然。本王倒要瞧瞧,這開平的山野裡,能出何等人才。”
第二天,開平鎮鼓樓敲響九通,告科舉令的木牒貼滿街巷。消息如野火般燎原,茶館裡霎時沸了。聽客們擠在櫃台前議論紛紛:“郡王要開科?這可是頭一遭!老張家的二小子苦讀十年,這下有出頭之日了!”
“嘿,聽說考場要搜身驗籍,比進衙門審犯人還嚴!莫不是防著咱們邊民有異心?”
“怕甚!隻要文章過硬,王爺眼皮底下也能摘桂冠!”陳峰立於郡衙高台,俯瞰人潮如蟻。孫師爺已將考場規製細細列明:首日考經義,次日策論,三日為詩賦。
監考官皆由軍中親信與本地耆老混編,防舞弊如防敵軍。他瞥見街角有白發老者顫巍巍抄錄告示,亦有少年書生在書肆搶購新出的策論範文,心中忽生一絲期待——這開平的荒土上,當真能長出治國之才?籌備科場之事,遠比想象中繁瑣。
孫師爺率人將郡學舊院清掃一新,廊柱刷漆,窗欞添紗,連地磚都換了防滑的青石。陳峰親自巡查考場,見孫師爺正與匠人爭執考場門的高度:“必須低三寸,便於搜身!”那匠人苦著臉道:“低了門,學子們進出不便啊……”
陳峰擺手笑道:“照你所言,科舉重地,寧嚴勿鬆,我又不懂,你看著弄就行”又遣人往各縣傳令薦舉士子,文書裡特意添了一句:“無論寒門富戶,唯才德是舉。”
消息傳至偏遠山村,樵夫之子連夜磨墨,獵戶之孫翻出祖輩殘卷,連寺院裡的抄經僧人都動了心思,將佛偈與儒典對參,誓要一試。三日後,郡學考場外,青衫士子們魚貫而入。
晨霧未散,考生們頂著酷暑卻仍捧著書冊默誦。陳峰身披黃色蟒袍,立於朱漆考棚之上。他見隊伍中有白發老者拄杖而行,有稚氣未褪的少年被擠得踉蹌,亦有富家子弟由仆從捧著暖爐相隨,各色人等混在一處,倒像一幅眾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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