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驗親?真當他那手“剝皮抽骨”的秘術是街上耍把式的障眼法不成?這層皮囊裡流的,早不是當初那血了。
所以不必害怕滴血驗親。
“不過。”
季鯉毫無波瀾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提出了一個很合情合理的要求。
“這認祖歸宗,牽扯江家血脈,事關重大。”
“為了防止金班主搞小動作,操刀驗血人要我親自來。”
季鯉說完向著金玉魁走近了幾步,又微微似乎無意的調整了下站位。
“好說。”
“我車上有清水和硯台。”
“江大少爺想驗便驗吧。”
“也好讓你認清現實。”
金玉魁將扇子一折,臉上恢複了剛剛的虛偽笑容,從袖口內取出一把帶鞘小刀遞給了季鯉。
“好。”
季鯉麵色平靜,伸出雙手,穩穩地接過了那把沉甸甸的短刀。
目的達成!刀已在手!
就在雙手觸及刀柄握牢的刹那,季鯉眼底深處那偽裝的所有神色情緒,自以為是如潮水般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殺意與果斷!
他根本沒有任何準備進行“滴血認親”的意思!握刀的手腕猛地一翻,五指收攏緊鉗刀柄,左手拇指狠狠一頂——
噌!
短刀如同毒蛇出洞,刀鞘向後激射,如同一枚炮彈,凶狠無比地砸向正因借刀成功而心神稍有鬆懈的金玉魁胸膛!
同時,季鯉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借著刀鞘反衝之力,身形如鬼魅般側向縱躍,直撲旁邊的車夫。
砰!刀鞘重重砸在金玉魁胸口!那“身體”發出一脆響!如同脆弱的紙片般被沉重的力道砸中,一個趔趄向後仰去。
幾乎在刀鞘擊中金玉魁的同時,季鯉已衝到馬車前!手中的短刀劃出一道雪亮的、死亡的弧線!
唰!
鋒刃精準無比、狠辣決絕地越過一切,直接、死死地壓在了車夫那因突生變故而驚恐扭曲的頸側大動脈上!
刀刃瞬間切入皮膚表層,一道細小的血線清晰滲出。
“彆動了。”
季鯉喘著粗氣,冰冷的語氣壓過了車夫驚恐的抽氣聲。
他整個人站在車夫後麵,短刀穩如磐石,穩穩地架在了車夫的脖子上。
金玉魁的“身體”在經曆了那極其短暫的、難以理解的感知混亂和延遲後,“臉上”表現出一種被愚弄算計的憤怒。
他瞬間明白了季鯉“滴血認親”的騙局,什麼滴血驗親!什麼親手操刀!全都是幌子!
這瘋子根本就是算準了他身體與秘術的效果,將計就計,騙走了那把刀。
他以為自己在陪這留洋的傻少爺玩一場貓鼠遊戲,戲耍對方於股掌之間,卻不料,自己才是那隻被誘入鼠夾的、裹著紙皮的蠢鼠!
他以為季鯉在第一層,自己在第二層,但其實季鯉在第三層。
他回過神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季鯉,最後像是氣抽了般,嘴裡咬牙切齒地吐出了幾個字:
“江大少爺......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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