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夜守靈結束，季鯉正式到家的第二天去了縣城，被試探了的跟腳後，金玉魁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
第二夜守靈結束，他立刻付諸行動，打算帶著江念近，去江府換了江懷遠的血肉。
因為隻要一踏入了江家的門檻，江念近的血脈被江叔感知到，季鯉不再是江家的最高身份後，金玉魁就可以隨意換了江懷遠身體裡的芯。
隻不過在季鯉的警覺和誤打誤撞之下，臨場見招拆招給攔截了下來，迫使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將目標轉向了當時已因認祖歸宗而身份暴跌、失去利用價值的江念近，換了江念近的血肉。
為什麼不在當時直接拿下或換了江懷遠的血肉呢？
因為當時江念近還未踏入江家門檻認祖歸宗，季鯉還是江家尊卑排序的中無可爭議的第一人，自然不能對他動手。
但金玉魁這條毒蛇的反應一樣很快。
利用了遍布江府的紙人眼線得知了信息後，等到江念近的身份從潛在的江家長房，變成了偏房的不知道多遠的身份後，立刻換了江念近的血肉，然後堂而皇之地踏入了江家的門檻。
最精妙的算計便在此——金玉魁反手就利用了季鯉安排的“認祖歸宗”。
借刀殺人，讓江念近的身份跌落，讓江叔對於江念近的身份判定從老爺的血親變成了偏支血脈。
這樣在某些特殊的地方換起人芯來，使得江叔的判斷與感知變得寬鬆。
江叔對於江家血脈成員的安全重視程度與感知範圍，大概也和血脈尊卑等級緊密掛鉤。
若是江懷遠被換了芯子，江叔便能立刻感知到。
這也很符合禮法中的尊卑有序，親疏有彆。
“真是老狐狸啊......”
“見招拆招，還將計就計算計了我。”
季鯉回顧完歎了口氣，不過他也知道，這已經是當時能做到的最優解了。
若當時沒有當機立斷攔截，或直接殺了江念近，那麼此刻的江懷遠要麼被鎖在江家的某個密室裡，或者更糟，血肉皮囊之下，蠕動的早已是金玉魁那蒼老陰毒的靈魂。
此外季鯉還能通過一個小細節來徹底證明這一點。
那就是李二柱的死。
這卑微卻決絕的死亡，成了刺破金玉魁完美偽裝的最後一根針。
季鯉清晰地記得那個那天的那個瞬間，李二柱得到了金玉魁的吩咐，說了一句“謝謝副班主”。
當時金玉魁往日滴水不漏的眼神明顯微微變了變。
先不說李二柱聽到了金玉魁和季鯉的交易後，金玉魁會不會殺他滅口，就是這個“副”字來看，李二柱也是必死無疑。
戲班子的班主失蹤多年，多少戲班子的成員都早就管金玉魁叫班主了，誰還敢不識趣地在他麵前提起這個“副”字？
何況班子裡早年便有傳聞，是金玉魁算計死了班主。
李二柱這聲“副班主”，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在金玉魁眼裡，這就是對他多年苦心經營、竊據權柄的無聲嘲諷。
因此後來劉六六抽調挖門檻的三人裡會有李二柱，也大抵不是巧合，而是金玉魁打過招呼故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