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曆二十七年九月二五日,東方的天空被厚重的戰雲壓得低低的,殘陽如凝固的血珠,將奔流不息的南賀河染成一片赤紅。自落星山脈西線潰敗的消息傳來,東方諸城殘存的一百一十七路貴族私軍仍有三百七十萬之眾,他們號稱“貴族救國聯軍”,憑借三川九城的天險負隅頑抗,妄圖作最後的困獸之鬥。然而三川九城的城樓之上,卻連一位統帥、將軍或貴族的身影都看不見——城下那兩道佇立的身影,早已讓他們將帥膽寒,不敢輕易露麵。
千手天福是火之國木葉村有名的大將了。實力經過裝備加成是上仙級彆的,渾身鎧甲的身姿站在甲胄林立的軍陣前方格外醒目,可真正令人心悸的,是他身負的千手一族的血跡限界“仙人體”和上仙級彆的戰力。他的一手忍劍術霸絕忍界,手中的血劍更是無堅不摧的神兵。再有裝備加成下,每一道劍術攻擊都足以令天地變色。
這日拂曉,千手天福身披蒼青符文鎧甲手持血劍赤霄,獨自一人出陣。百萬敵軍列成的陣形如鐵壁般橫亙在曠野,他卻隻抬起左手,快速的揮出無數劍,刹那間,天空發出沉悶的轟鳴,無數血色的巨大劍氣猛地切向敵陣中。
敵軍中各種土遁防禦忍術破土而出,聯手想要防住這血色劍氣。
然而無數股劍氣糾纏如虯龍般狂舞,輕易便貫穿了土遁與敵軍鎧甲、擊破了堅固的盾牌;接著千手天福就衝入敵軍之中,劍影飛舞,觸碰到的兵卒如同螻蟻卷入颶風,連人帶通靈獸都被拋向十丈高空。待這些軀體墜落時,早已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敵軍左翼的三萬重甲兵,頃刻之間便全軍覆滅了。
天福更兼具卓越的統禦之才。統帥五十萬大軍如臂指使,完全擋住了貴族聯軍的數百萬大軍。貴族聯軍曾七次發動突襲,卻反遭千手天福的伏兵圍殺。因此千手天福所率的軍隊,人員未顯疲憊、糧草充足、步步為營,每日都向前穩步推進。
在千手天福的先鋒被數百萬大軍拖住的時候,天飛燕親自率百萬大軍主力趕到,攻打貴族聯軍的第一堅城“玄闕”。
女王天飛燕立於雲端之上,緋紅的帝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九條鎏金神龍從她背後騰空而起,龍吟之聲如同萬鼓齊鳴,震得天地都在微微顫抖。這九條神龍,實則是她他夫君天翼給她的新婚禮物“九龍玉璽”的化身——龍鱗如利刃,龍息似烈焰,龍尾掃過之處,山巒崩塌、江河斷流。
九條神龍同時出擊,第一條神龍噴出“神龍熾焰”,將城頭上的萬具床弩儘數焚毀;第二條神龍吐息“玄冥冰息”,瞬間凍結了護城河,令敵軍援軍寸步難行;第三條神龍猛地擺尾,將城樓連同守城將領——那位“影級”陰陽師連人帶陣圖一同抽成齏粉。餘下的六條神龍盤旋低掠,龍爪起落之間,敵軍士卒如同被無形鐮刀收割的麥穗,紛紛倒下。僅僅兩個時辰,玄闕城的幾十萬守軍便已死絕。
更令人恐懼的是,天飛燕的修為已臻“上仙級”巔峰,護體龍形罡氣凝結成九龍鱗甲,超影級彆以下的忍術、體術、幻術觸之即潰。曾有敵軍施展“秘法·千鳥齊鳴”擊中她的肩胛,卻連一絲衣袍褶皺都未留下;亦有高手祭出“封印·八咫鏡”試圖禁錮她,反被九條神龍一聲怒吼震得粉碎。因此在她眼中,縱然敵軍有百萬之眾,也不過是任人踩踏的草芥。
短短十日之內,貴族聯軍便有二百一十七萬人伏屍荒野,鮮血浸透了三川大地,漂浮的屍骸堵塞了江河。貴族將領們龜縮在城闕之中,竟以平民為肉牆抵擋攻勢。每當千手天福的劍氣攻破城門、天飛燕的九龍在天空呼嘯,他們便下令屠城——將刀架在老幼的脖頸上,縱火焚燒街巷裡弄,並以“三日一屠”為要挾,逼迫女王退兵。
貴族最強的七姓元老披著白色喪服,捧著降表來到南賀浮橋,跪地請求天飛燕“止戈休戰”。他們的言辭極為哀切:“願恢複舊日體製,世代鎮守封疆,每年按時繳納貢賦,絕不敢有絲毫缺漏。”天飛燕沒有披戰甲,隻穿著一襲素衣站在橋心,風吹動她的衣袂,如跳動的火焰。她抬眼望去,眸底映出南賀河上遊漂來的浮屍——有老嫗、有稚童、有青壯,層層疊疊,如同無聲的山巒。
元老中為首的貴族老祖,用額頭叩擊橋麵,直至鮮血淋漓:“若女王不答應,我等便毀城焚倉,先屠戮三千萬庶民,再與陛下決一死戰。屆時火之國四億生靈,恐將減半!”
話音剛落,一枚“赤磷火符”從他袖中滑落,符紙上跳動的赤芒觸目驚心,隻需一個念頭,便能令身後的十座糧倉化作火海,波及百裡之內的民居。天飛燕袖中的五指緊緊攥起,骨節泛出青白。她看著火符上躍動的光芒,仿佛看見一座座化為焦土的死城:昔日繁華的大城變成灰燼,稚子的啼哭在灰燼中戛然而止,老叟枯槁的手掌伸向天空,卻抓不住任何希望。
那一刻,九條神龍在她背後發出低低的咆哮,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與痛苦。天飛燕抬手,九條神龍化作九縷金光沒入她的袖中。她深吸一口氣,聲音不高,卻讓浮橋兩側的十萬甲士都屏住了呼吸:“七日。我給你們七日時間,打開城門釋放百姓,自行捆綁前來請罪。七日後,若仍負隅頑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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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指如劍,向南賀河淩空一劃。奔騰的河水忽然被無形的利刃一分為二,裸露的河床長達十丈,深達數仞。斷水之聲如同天空開裂,震耳欲聾。
“如屠殺平民——這河水斷流之處,便是你們的墳墓!”
元老們渾身顫栗著退去。天飛燕轉身,背影在夕陽下拉得極長。無人看見,她袖中指甲已深深嵌入掌心,血珠滴落,卻瞬間被護體罡氣蒸騰成霧。
當夜,女王獨自宿在玄闕殘城之巔,俯瞰著城中殘存的萬家燈火。千手天福悄然來到她身後,披風上還沾著未乾的血跡,他輕聲說道:“陛下,若真想救百姓,唯有先破他們的狼子野心。臣願率領三千死士,三日內取清河崔氏首級。”
天飛燕搖頭,聲音帶著疲憊卻異常堅定:“屠城的罪孽,在貴族身上,也在我身上。若再動刀兵,這血債便難償還了。”她抬首望向天空,月亮冷冽如霜,“我要他們貴族們亡,也要讓這四億生靈得以保全。”
遠處傳來三更的更鼓聲,風掠過殘破的旗幟,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天飛燕獨立城頭,九龍虛影在她眸底時隱時現——那是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卻也是懸在四億子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她第一次感到,無敵於天下,未必能無敵於人心;可若因畏懼而縱容邪惡,又怎能麵對那些浮屍的眼睛?
長夜漫漫,東方天際隱隱傳來雷聲滾滾。那是暴雨將至的征兆,還是新的血戰即將開啟?無人知曉。唯有南賀河之水,在斷流之處咆哮回旋,仿佛在叩問一個尚未寫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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