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小時，刺耳的轟鳴聲便劃破了珠峰上空萬年不變的寂靜。十幾架塗裝著龍夏軍徽的最新型高原型武裝運輸直升機，如同一群矯健的獵鷹，穿透雲層，精準地懸停在臨時平台周圍。
艙門滑開，一群群身穿白色特種防寒服，背著各式精密儀器的科研人員和荷槍實彈的特種戰士，魚貫而出。他們動作迅捷，紀律嚴明，顯然是龍夏最頂尖的精英。
然而，當他們踏上這片土地的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預想中足以凍裂鋼鐵的極寒並未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如同身處恒溫室般的“無感”狀態。他們呼出的氣息沒有結成白霧，厚重的防寒服顯得有些多餘和可笑。
這顛覆物理常識的現象，讓這些見慣了大場麵的精英們，臉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混雜著驚疑與駭然的神情。
隊伍為首的，是一位年約四十，戴著金絲眼鏡，氣質乾練沉靜的女性。她叫陳婧，是龍夏科學院物理與空間技術研究所的首席科學家，也是這次行動的科研總負責人。
她的目光，第一時間便被那堆散落在雪地裡的，閃爍著暗金色光澤的戰艦殘骸所吸引。
即便隻是殘骸，那上麵流淌著的、仿佛擁有生命的詭異紋路，以及那種完全超越人類認知範疇的金屬質感，也讓她這位站在龍夏科技最前沿的學者，呼吸為之一窒。
這根本不是地球上應該存在的造物！
她的目光緩緩移動，最終落在了平台中央的三道身影上。
一位是她認識的，被譽為“瑤光武神”的孫夢瑤。此刻的她，褪去了戰場上的殺伐之氣，靜靜地站在那裡，恬靜美好得如同一幅畫。
另一位女子，身著一襲星辰點綴般的長裙，容顏絕世，氣質空靈，仿佛不屬於這個凡塵。她隻是站在那裡，便讓周圍的雪山都黯然失色。陳婧的資料庫裡，沒有關於她的任何信息。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個穿著古樸長袍，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得不像話的老者。
他正背著手，像個逛自家後院的老大爺一樣，饒有興致地繞著一架剛剛降落的直升機打轉，嘴裡還念念有詞。
“哦……這鐵鳥，無需羽翼，僅憑頭頂那幾片飛速旋轉的薄鐵，便能禦風而行。其內並無陣法波動，全憑那轟鳴的鐵疙瘩驅動……有點意思，倒是與墨家那些不入流的機關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又粗糙了許多。”
神王雷宙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附近每一個人的耳中。
幾名特戰隊員麵麵相覷，眼神古怪。這老先生是哪個劇組穿越過來的？還墨家機關術？
一名負責警戒的年輕中尉，看到雷宙離高速旋轉的旋翼越來越近，出於職責，他硬著頭皮上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老先生，這裡危險，請您退後一些。”
雷宙聞言，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渾身透著陽剛之氣的小夥子，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無妨，無妨。老夫隻是好奇，這鐵鳥的‘心臟’，是如何將一種名為‘油’的液體，轉化為驅動這幾片破鐵片的力量的。這其中，似乎蘊含著某種粗淺的‘轉化’法則。小子，你可否為老夫解惑一二？”
中尉被問得一愣，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內燃機原理”。他總不能跟這位老先生說，這是“化學能轉化為機械能”吧？聽他這口氣，估計連化學是什麼都不知道。
就在中尉尷尬得不知所措時，孫夢瑤走了過來。
“陳教授，歡迎來到珠峰。”她微笑著對陳婧伸出了手。
“孫少……哦不，瑤光武神。”陳婧連忙回過神，快步上前，緊緊握住孫夢瑤的手，神情激動，“您辛苦了！秦總司令已經向我們簡要說明了情況，但這……這實在是……”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戰艦殘骸，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這是足以改變人類文明進程的……神跡！”
“它們不是神跡，隻是來自另一個地方的‘過客’。”孫夢瑤的語氣很平靜，“而這些，是它們留下的‘過路費’。陳教授，接下來的分析工作，就要拜托你們了。”
陳婧重重地點了點頭，立刻轉身，開始有條不紊地指揮團隊展開工作。
各種閃爍著指示燈的精密儀器被迅速架設起來，探針、掃描儀、能量分析光譜……科研人員們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些殘骸，就如同考古學家麵對著一座前所未有的古代寶庫。
然而，很快，他們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
“報告陳教授！所有物質成分分析儀全部失效！無法讀取該金屬的任何原子結構信息！”
“報告！能量探測儀讀數異常！這些殘骸內部，似乎還殘留著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正在自我湮滅的能量！”
“我的天……這塊碎片，它的質量和它的體積完全不成正比！它……它好像在扭曲周圍的空間！”
一聲聲充滿了震驚與困惑的報告，從各個小組傳來。
這些龍夏最頂尖的科學家們，第一次發現，他們窮儘一生所學的物理定律、化學知識，在這些天外來物麵前，變得像小孩子的塗鴉一樣蒼白無力。
雷宙在一旁聽著，撚著胡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踱步到一個正在對著一塊戰艦裝甲抓耳撓腮的年輕研究員身邊，好為人師地指點道：“小子，你錯了。這並非凡鐵，而是一塊‘虛空暗金’。其本質，乃是某個宇宙寂滅之後，殘存的法則碎片與物質塵埃，在混沌之海中，曆經億萬年衝刷，才偶然凝結而成。你們用凡間的探針去戳它，就如同用螻蟻的觸角去丈量星辰，自然是徒勞。”
那年輕研究員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這位“神棍”一樣的老先生。
“虛空暗金？法則碎片？”
“沒錯。”雷宙見有人搭話，頓時來了興致，指著裝甲上那些流動的紋路，繼續科普道，“而這些紋路，也非裝飾。這是一種‘掠奪符文’，能夠強行汲取周遭空間的遊離能量，轉化為自身動力。隻不過，這符文刻畫得太過粗糙，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白白浪費了這塊好材料。若是讓老夫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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