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草靈恍然大悟。難怪丞相篤定是二皇子做的,原來他們早就互相猜忌。
“那大唐使者……”
“朕已經想好對策了。”耶律洪微微一笑,“朕會告訴他們,你水土不服,大病初愈,不便見客。等他們走了,就沒事了。”
毛草靈卻覺得沒那麼簡單。二皇子既然能查到她的身份,沒理由不告訴大唐使者。到時候,就算她不見客,對方也會起疑。
“陛下,”她看著他的眼睛,“不如……我們主動出擊?”
耶律洪挑眉:“怎麼出擊?”
“二皇子不是想借大唐使者的手除掉我嗎?我們就給他設個局。”毛草靈湊近他,低聲說出自己的計劃。
耶律洪越聽眼睛越亮,最後拍了下桌子:“好!就這麼辦!隻是……這太冒險了,若是出了差錯……”
“不會出差錯的。”毛草靈的語氣很堅定,“因為我知道,二皇子手裡,一定有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
耶律洪握住她的手,掌心溫熱:“草靈,委屈你了。”
“不委屈。”毛草靈搖搖頭,“能為陛下分憂,是臣妾的福氣。”
她知道,這次賭局一旦成功,不僅能除掉二皇子這個心腹大患,還能讓丞相欠她一個人情,日後推行稅法改革,也會順利些。可若是失敗,她就會萬劫不複。
但她彆無選擇。在這後宮,在這朝堂,從來沒有退縮的餘地。
夜深了,耶律洪已經離開,毛草靈卻毫無睡意。她走到窗前,看著天邊的殘月,突然想起在現代的日子。那時候,她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主,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異國他鄉的皇宮裡,算計著如何保命,如何權謀。
阿竹端來一碗安神湯:“娘娘,喝了湯睡吧。不管明天有什麼事,咱們都能挺過去。”
毛草靈接過湯碗,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是啊,不管有什麼事,她都得挺過去。不為彆的,就為了耶律洪那句“有朕在”,就為了自己這來之不易的新生。
湯碗見底時,她看見碗底沉著一顆蓮子,完整無缺,像個小小的希望。
四、暗室的證據
按照計劃,毛草靈開始“病得更重”了,連耶律洪都很少見。二皇子果然放鬆了警惕,私下裡與大唐使者的隨從接觸頻繁。
毛草靈派去的人回報,說二皇子給了對方一個錦盒,裡麵裝著“能證明宸妃身份的鐵證”。
“看來,魚兒上鉤了。”毛草靈對著銅鏡,讓阿竹給她描眉。她今天要去參加太後的壽宴,這是計劃的關鍵一步。
壽宴設在慈安宮,觥籌交錯,歌舞升平。二皇子耶律齊坐在席間,頻頻向毛草靈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仿佛勝券在握。
酒過三巡,太後讓眾人才藝助興。二皇子突然起身:“兒臣近日得了一件寶貝,想獻給母後,也想讓大家開開眼界。”
他拍了拍手,隨從端上來一個錦盒,正是他給大唐使者的那個。
“這是什麼?”太後好奇地問。
“是能證明某些人身份的東西。”二皇子的目光掃過毛草靈,“臣弟偶然得知,咱們這位宸妃娘娘,並非大唐公主,而是青樓裡的……”
話沒說完,殿外突然傳來喧嘩聲。隻見幾個侍衛押著一個穿著大唐服飾的人進來,正是與二皇子接觸的那個隨從。
“陛下有旨,此人私通二皇子,意圖構陷宸妃娘娘,離間兩國關係,現將其拿下!”侍衛朗聲道。
二皇子臉色大變:“你們乾什麼?放開他!”
就在這時,耶律洪走了進來,臉色陰沉:“老二,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二皇子還想狡辯:“皇兄,這是誣陷!是有人想害我!”
“是不是誣陷,看看這盒子裡的東西就知道了。”毛草靈站起身,走到錦盒前,打開一看,裡麵竟是幾張字畫,落款是“青樓女子毛草靈”。
“這……這不是我放的!”二皇子驚慌失措。
“哦?那你放的是什麼?”毛草靈微微一笑,“是你讓人偽造的賣身契?還是你與大唐使者勾結的書信?”
二皇子徹底傻眼了。他沒想到,錦盒裡的東西被換了。
“來人,把二皇子拿下!”耶律洪厲聲道。
侍衛上前,二皇子掙紮著:“皇兄!你不能信她!她是冒牌貨!”
“夠了!”耶律洪怒喝,“朕早就知道她不是大唐公主,但朕認她!她是朕的宸妃,是乞兒國的國母!”
滿殿嘩然。毛草靈看著耶律洪,眼眶突然有些發熱。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耶律洪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草靈,委屈你了。”
毛草靈搖搖頭,淚水卻忍不住掉了下來。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卻還是護著她,信著她。
這場風波,以二皇子被禁足告終。大唐使者見狀,也不敢再多言,草草賀壽後便回國了。
回到紫宸殿,毛草靈看著耶律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你第一次給朕講現代故事的時候。”耶律洪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哪有公主知道那麼多勾欄院裡的事?隻是朕喜歡你,不管你是誰。”
毛草靈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這些日子的委屈、恐懼、算計,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窗外的月光正好,灑在地上,像一層溫柔的紗。毛草靈知道,這場風波雖然過去,但後宮的爭鬥,朝堂的暗流,永遠不會停歇。
但她不怕了。因為她知道,無論前路多麼坎坷,身邊這個人,都會陪著她一起走下去。
而屬於她的傳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