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惹禍的精沒有孟清霞那等眼力,哪知護心兵已經殺到自己家中去了。
陳飛雪猶自罵罵咧咧,要尋走方大夫算賬。
罵了一會兒,她盯著書仙,發狠道:
“缺了一味藥,定然是救不活這老兒了。”
“即便救得活,他見了他護心兵,也一定會告我們的狀!乾脆還是一不做二不休……”
露兒掙脫無心懷抱,走到書仙身邊,用小手按住書仙的肩膀:
“姐兒,我們又沒打死他,已經害的我們不能回家了。”
“如果打死了他,是不是永遠也回不了家了?”
“姐兒,你不要打死他,我能治好他!”
無心不願殺一個受傷的老兒,那有違他邊牆城的忠義。
也不願露兒為了一個不相乾老兒,而損耗精神。
他一手抱住露兒,一手抓起地上的藥,就要往書仙嘴裡塞:
“姐兒,不是有這麼許多藥了?差一個也不算差。”
“我們且把這些喂給他吃,說不定就能治好他。”
陳飛雪對敵時的確凶狠、殘暴,麵對一個手無寸鐵、奄奄一息的老兒,卻也實在不願下手。
讓無心和露兒這樣又勸又阻止,更下不了手了,無奈妥協,去奪無心手中藥材:
“沒用的小廝,你怎麼什麼也不懂?”
“藥不是這樣吃的,得用水煎熬才行!把藥給我,我去熬給他喝。”
她奪下藥材,準備出門。
無心雖然沒心沒肺,什麼人、什麼事都轉頭就忘。
但他家人的血在身體裡流動,關於家人的一切,是死死不忘的。
他非常清楚的記得,陳飛雪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火。
熬藥難道不需要用火麼?
想到這裡,將陳飛雪拉住:
“姐兒,還是我去吧,你又不敢生火,你怎麼熬?”
陳飛雪猶豫一下,還是將無心推開,邁步出門:
“我怎麼不敢?我什麼不敢?”
無心還要再攔時,見露兒又把小手搭在書仙肩膀上,正暗暗用力,弄得她自己渾身亂抖、冷汗直流,嚇得無心趕緊將她抱起:
“妹妹,都說了不要你出力,姐兒去熬藥給他了。”
不說無心和露兒在茅草屋裡守著書仙。
陳飛雪提著藥,在周圍尋了一回,正好發現個破瓦罐,應當是於滿柱等人丟棄不要的。
罐口有破損,但底兒還在。
她拿到河邊洗涮乾淨,順便打了些水,將藥材一並放進去。
隨後找幾塊石頭,壘起個灶來,把破瓦罐架在上麵。
再撿些樹枝塞到灶下。
最後,將一些茅草墊在塊還算平整的石頭上,拿另一塊狠狠的砸。
虧她力大,幾下就砸出火星。
火星引燃茅草,她趕緊扔到樹枝上。
眼看著樹枝也起火,而且火勢越來越大。
她這無所畏懼的奇女子,竟嚇得往後逃跑。
直跑出十幾步,這才立住了,遠遠的看著。
看了會兒,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隻憑幾根樹枝根本沒法把藥熬好,還需要不斷添柴才行。
她真是勇氣鼓了又鼓,膽子壯了又壯,才往前挪了兩步。
兩步已是極限,實在不敢繼續上前了。
她有生以來頭一次,居然心生放棄之意,想喚無心出來熬藥。
再一想,不行!
她之所以堅持要由自己熬藥,是因為走方大夫所開的方子裡,還差一樣東西。
適才她去生藥鋪裡買藥時,人家掌櫃的告訴她:
“姑娘,這紫河車根本不是什麼藥材,而是人之胞衣。”